“你不能这样！说好我们是朋友的！”她的声音，她的眼神！
唉！我伤害了她！对不起！我会离开！
砰得关上车门。军用汽车绝尘而去。任索菲亚在后面叫喊！再见吧！姐姐。
“少校先生，您真的不等霍夫曼将军夫人回来吗？格林将军夫人是不是需要人照顾？”保罗·凯勒在身后提醒。
“闭嘴。”一定是索菲亚又在动什么受脚，汉斯刚巧看到一切，可惜他还是不肯回到她的怀抱，时间，也许需要时间。但是我不能继续陪你玩儿这无聊的游戏。
我伤害了她！情难自禁！不如远远离开！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她眼中流露那样的纯情，骨子里一样流淌着淫荡的血。
“为什么？”
“尼采说，对待女人要用鞭子，过去我竟然忘了。”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条黝黑的皮鞭。握处磨得发亮，卷在手中，轻轻击打着桌面。
“这是老恩斯特伯爵用来驯犬的鞭子。鞭子加骨头，最好的办法。不过，用来训母~狗还是第一次！”走近两步，鞭梢轻轻挑起女孩的下颌，“求我原谅你。”只需要说声对不起，我就不会再追究，一切！
后退两步，“可我没做错什么！”曦曦倔强的眼睛聚集着怒火。
“难道需要我提醒你吗？”一阵冷哼后，长时间的沉默。
“还是你改主意了。”心中更大一团风暴聚集着，“你答应他了，约瑟夫！”
约瑟夫？
“我说过我要去美国的。”关约瑟夫什么事！
踱到女孩身后，忽然凑到她耳边，“去美国！哈。”那个犹太小子，痴情的家伙。“一边口口声声那个犹太猪，一边和约瑟夫调情。”难怪你的犹太小情人说，如果只做你的父兄也愿意。“那约瑟夫是你的情人了？我呢？”
“你胡扯！”他都看到什么？难道是舞会上的一幕？但是！我凭什么要和你解释！愤然地转身欲走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她的身体！
极力扭动！但都是徒劳！“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也很想吻你！但我现在嫌你脏！”一只大手紧紧拧住她细嫩的脸颊，痛到不能出声！她被他夹在身下，拖拉着、撕扯着，砰地踢开书房的门！
一群人呆愣在客厅里！只图森和小宁子尾随其后。
不多时，已经传来哗哗的水声。
水泪夹杂，曦曦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挣扎如飓风中摆动的柔弱枝条，疯狂但无望。水击打在两个人的脸上、身上，怒火在水流声中稍稍停歇。
我这是怎么了！放开她！我应该放开她。忽然脚下一紧，“你放开她！你放开她！”一个生涩的尖细嗓音竭力呼喊。
低头！那黄脸仆人匍匐在地上，正抱着自己的腿！
“滚！”一脚踢翻那猥琐的猴子！怒火重又熊熊升腾。楼梯上，一群人惊惧地看着自己！好！让你们看得更彻底！拖起女孩，向书房奔去！
图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恩斯特先生，我警告你，赶紧放开西尔维斯，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报警！哼！
“随你便！不等警察来，你们就会统统完蛋！”
“你疯了吗？！”
再不多言！图森脚边的地板上，乒乒两声后，弹壳在空中暴开！图森咒骂着跳了起来，逃到客厅去了。
薇罗尼卡姑妈已然瘫软在楼梯口！
书房的门重新关上！
女孩似乎已经筋疲力竭，她放弃了踢打，任人随意拖动。湿淋淋的发丝贴上额头和脸颊，紧闭了眼，只有胸膛在大力起伏。丝质的衣裙早被水打湿，软软半透着柔嫩的身体。
箍住肢体的双手忽然松开，转而万般轻柔的拥抱，逃不开的吸引，逃不开的沉沦。
“只说一声错了，都不可以吗？”为什么？哪怕假装哄我开心也好，如同在花丛中翩舞的蝴蝶，偶尔只为一片花瓣起舞。
只有沉默，折磨的人心碎。
有什么必要解释呢？既然最终选择离开。何必还要留下希望！随你怎样想吧！如格林科所说，我们终将回到各自的轨迹。
如果历史终将重演，我愿意我血管中流淌的恩斯特的血为你燃烧！我愿意为你奉上恩斯特式的痴情！“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也能获得约瑟夫一样的褒奖！你也能把你的小嘴自动送到我眼前啊？啊！”就这样咆哮吧！就这样嘶喊吧！
曦曦踉跄地后退两步，背后，书架支撑起紧张疲惫的身体。微睁开双眼，便见他步步紧逼过来。不要逼迫我。但是，有什么用呢？忍耐，让一切慢慢过去。也许，很快就会过去。
于是打定主意，闭紧双唇。
狂虐并未如期而至。汉斯转身向书桌走去，再侧过身时，一幅龙凤面具握紧在手里。“你喜欢的。”
是约瑟夫送的面具！怎么会在他手上！他都做过什么？他还会做什么？眼前的人忽然变得陌生，究竟，哪一面，是真的你！
忽然火光闪过，两个面具跃动蓝色的光焰，飘落在曦曦脚边，金丝五彩的凤凰，轻盈的羽尾迅速卷曲，似乎在哀鸣中燃烧成灰烬。
曦曦颤抖的嘴角发出梦呓般的低语：“还有弗兰克的信。”是的，还有弗兰克的信，也许，早就成为风中飘散的尘埃。
是的，弗兰克的信，至少我拥有一封，我就拥有希望。“我要离开。”曦曦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支撑着，直起身，门外，是一片未知的世界，但光明！
身后，一阵凌厉的风！是，他不会轻易让我离开的。曦曦重新闭上双眼。
“原来你一直都认为，是我。”原来你一直认为是我阻拦你和那犹太猪来往。你真是愚蠢透顶！
再次将她娇柔的身子挟在自己身下！但是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如何让你安心在我的怀抱。
“是与不是，根本不重要。”曦曦扭过头去，不想再面对那无边的疯狂，只慢慢吐出几个字，“我爱弗兰克，我从没爱过你。”
没爱过！可你答应给我一个机会！
这不是我！不是我！我应该是阴鸷、冷血、放浪！
一个魔鬼，妄想脱去夜一样黑的羽翼，强迫自己在阳光下装扮得像个天使！真是可笑！忘记誓言！我的报应！我本应该，倾覆你！然后抛弃你！
不！我要那光明！我不想就这样没入灵魂地狱之海，再不能自由的呼吸！
“给自己找个理由？哈哈！荡妇！让我像约瑟夫那样，给你温柔的情人之吻！然后~”激怒她，恨我也好，只要把我放在你的心里，无论如何！我要挤进你的心！“别让我看到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想做荡妇淫娃，只准找我！再让我看到别的男人，我打断你的双腿！”
从没见过那样冷漠的眼神，黑色的眼眸散发的冷漠，仿佛暴风雪肆虐的黑夜。“我宁可选约瑟夫。”
“啊！”一声惨叫隐约传来。曦曦！图森从楼梯上跳起，向书房跑去，小宁子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
门紧锁着，力竭的嘶叫声中依稀夹杂鞭打的声音。
“格格！格格！”小宁子死命撞向书房厚重的木门！
“汉斯！住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图森也用肥厚的身躯大力撞击木门。
忽然头上砰砰两声巨响！子弹穿门而出，带着无数木屑，在图森头上呼啸着，弹到对面墙上炸裂开来！
违禁武器，而且经过改装！才可能，有这么大威力！
又是两枪！
图森拉起黄脸人躲在墙边，回头向自己的妻子大喊，“薇罗尼卡！报警！快报警！”
薇罗尼卡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在凯罗林的搀扶下颤抖着走向客厅的电话旁。芮内却只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谁敢！”一只火枪对准了那母女。高利克小姐脸色狰狞，“谁敢败坏冯·恩斯特家族的荣誉，我第一个让她脑袋开花！”说完拉动了枪栓。
薇罗尼卡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妈妈！”凯罗林尖叫着跪在地上，不停晃动母亲的身体。
“哼！”胆小如鼠的劣等货！高利克哼了一声放下枪。她的背后，格林科站在黑影之中，眼神模糊。
“如果你想他们死，叫得再大声点！”满意地吹去枪口的青烟，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女孩静静趴在地板上，一声不吭，两条鞭痕，自背部延伸到双腿，狰狞如吐芯游走的怪蛇，翻卷刺目惊人的猩红。
这是我吗？原来这就是我。汉斯忽然双手抚上衣服破碎处，血温热着，肌肤在自己的轻触下微微颤抖。
“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心中的呐喊，轻易就说出了口，汉斯嘴里止不住苦涩的血腥。
女孩侧过脸，不发一言。
“求你！只说一声没有！”暴怒跃起，扭动女孩的面颊，“看着我！说没有！”
“有！我有！”是的，我有，我喜欢弗兰克的柔情，喜欢约瑟夫的亲切，还有古诺的体贴，德鲁克的开朗，但是我，身上，火一样痛楚，如果这能让我们解脱，我愿意！
“啊！”一声暴戾的长号，皮鞭又在手中挥舞！每一下！都会击打在我的灵魂之上！
再没有一丝声音，女孩紧紧咬住自己的胳膊，血顺着嘴角慢慢流淌。只有身体不住扭动着，抽搐着。
颓败地靠在书桌旁，我已经累了。是皇族的血液让你生就不屈之骨吗？！在东方，遥远神秘的东方，究竟是什么造就了你，让你一点点侵蚀我，一瞬间击溃我！
五指沾染上鲜红的血，侧身在她面前，缓缓，将食指放入口中，轻舔、吮吸，然后，其他手指一一吮过，“我喜欢，味道不错。”低声对她耳语。
她，却没有一滴泪。
我信，你与众不同！我信！你的灵魂中流淌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但是！我已经为你付出一切！你不可能没有看到！可你的吻却轻易献给别人！你的心，不在这里！
“听着，自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如你所愿，你可以当我们不认识。不过，我是你的监护人！你永远别想逃走！”
“忘掉你的美国大梦吧！让那个犹太人见鬼去吧！”你是我的！记住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