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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就去夫人房里请了安,还坚持留下伺候晚饭。侍女当然不能坐下,要在主子身后站着,帮忙夹菜递饭。都督在餐桌上见到我站在夫人身后,笑了笑,并不多言。夫人过意不去,一个劲地让我回去休息。我也笑笑,只是伸箸给她夹了筷菜。

第二天,天气也是出奇的好。夫人一早就起来了,让掬、幽二人给她换上出门的衣衫,梳了飞翘的发髻,说是要去寺庙上香。我并不想离开这里,夫人也怕我身子刚好受不了颠簸,让我留在府里静歇一日。我把她送到门口,看她带着因难得出门而欢天喜地的丫鬟,辚辚而去。

一上午我就在园里闲逛着。看看云,听听风,弄弄花,很惬意。走过花园,想起他白衣飘飘,嘴角含笑看夫人弄花;走过宴厅,想起他舞剑惊龙的飒爽英姿;走过书厅,想起他奋笔疾书,高谈阔论的儒雅;走过凉亭,想起初见他的震撼和寒夜星辰般的眸子,走过湖畔,想起他那次温柔的言语,只有一次,却足以我铭记一生。

忽记起那日他说想听琴。我意兴所至,便去乐房取了琴,把琴放在青石上,率性背湖席地而坐,轻抚。勾挑捻抹,弹起了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我并不偏爱这首曲,但是他爱。

柳枝一直垂到湖面,在微风逗弄下在我身旁轻舞。我弹着曲,沉浸在那雄浑苍凉的意境中。直到一声喝彩声传来,我猛地惊醒,抬头,都督正和一位儒生站在湖畔垂柳下,也不知来了多久。

都督依旧是一件白衫,白色是最能衬托他的气质,儒雅,内敛,却包容一切。他身旁的儒生却也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人物:他看起来比都督年岁大些,身穿灰色儒生长衫,头上并没有戴冠,只是简单地戴了条方巾。他生了一双很深邃的眼,比都督少了分霸气,多了分温和,但其中闪现的智慧光芒是那么引人注目,好像天地间没有问题能难倒他。弧线柔和的唇一直是微笑的,整个人看起来让人很舒服,很放松,很想亲近。

我站起身,盈盈地行了个礼。都督温和道:“琴抚,来见过诸葛先生。他刚才就极口称赞你的这首曲词呢。”

诸葛先生?诸葛先生!诸葛亮么?一直很佩服这个神话般的智慧化身,没想到就这么出现在我眼前了!我惊喜地抬头,毫不掩饰地打量起他来。嗯,我刚才怎么就没猜到呢?如此的儒雅风度,如此的聪慧面相,我该猜到才对!

诸葛看我直直地打量他,满脸兴奋,笑了起来:“都督,她就是琴抚吧?有趣的女子!”

“琴抚,你以前听说过诸葛先生么?”都督好奇的声音响起,我忙收神,意识到我刚才的行为在古代是多么的不合时宜。我忙微笑道:“是,琴抚以前就听说过先生。都说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是神明般的人物!”

“哈哈哈!”都督豪放的笑声响起,我从没见他笑得如此失态过。他转身对仍旧微笑着的诸葛道:“诸葛,看来你是盛名远播了呀!琴抚来我府里这么久,还没听她称赞过我一句呢!现在听她把你说得,连我都嫉妒了!”

可听他的语气,分明是揶揄成分居多,何来半点嫉妒。我轻笑,是呵,史书上记载的和我这些天亲眼所见的,都督是个多么气量恢宏的人,心胸宽大又心细如发。

都督笑够了诸葛,转身对我道:“琴抚,我要设宴宴请你的诸葛先生,你若愿为我们演奏首新曲,就和我们一起去,怎样?”

我想也不想地点头,又引得都督一阵大笑,还拍着诸葛的肩,笑得意味三分。都督,你可知道,虽然我对诸葛敬佩有加,但让我毫不犹豫点头的原因,却只是为你。

我随他们来到宴厅上,宴席已设好,有一人已在等待了。此人身材修长,着着一副打造精巧的银色铠甲,脸上虽然在微笑,但隐隐的威势遮掩不住地发散开来,特别是那双精光闪现的眼睛,让人看着就心惊。我打量够了,轻笑,福身道:“琴抚见过赵将军!”

都督和诸葛一愣,奇怪地看了看我。诸葛道:“周兄,看来你这府上卧虎藏龙啊,随便一个弱女子眼力都这么精准!”

我暗笑。如果知道你了,还猜不出这位银甲少年将军,这几千年我不是白穿越了么!嘴里却道:“赵将军勇猛无双,世人谁不称道!”

三人分宾主坐定。把酒言欢。我看着他们,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们,这样真切的展现。诸葛沉静睿智,子龙飞扬豪爽,那都督呢?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沉寂时是心思细密的,睿智不让诸葛;他舞剑时时豪迈凌厉的,不输子龙。那么,都督……

不就是诸葛+子龙?

我轻笑出声,原来加法还可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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