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掬香和怜幽收拾着行装,面无表情。周郎站在一旁,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只是轻叹一声。
听均拱手,声音坚定:“都督,听均愿护送夫人前往曹营。”
周郎抬头:“不,听均!这一路不会是平安易行的,我要自个儿送她过去。”他走至听均面前,伸手拍他的肩,“乔儿身体尚未好全,又要去这虎狼之地,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人去往那边。你,就随她过去,暗中照看些,可好?”
听均点头:“便是都督不说,属下也已想着要和都督提此事的。属下必定以性命护夫人周全!”
周郎回头看我,我微微一笑。他眼中瞬时涌上满满的歉疚和不忍,转头往门外走去:“我去吩咐下外面。你好生歇着罢。”我默然点头。
听均走上前来,交与我一封信。我抬眼看他,并不伸手。听均轻道:“这是诸葛先生给你的。他一早就已离去。”
我低头,终于觉得眼睛有些难受:“不用了。你拿去丢掉吧。”诸葛,我已不是十日前的我,此刻的我,已是没有资格再来看你这封信了。诸葛,你要好好的。我也知道,你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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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宽大舒适的马车上,摇摇地走向城外。车周围绕着十多个武将,都督一身戎装紧护我车边,英姿飒爽,丰神俊伟,英挺无双。
出得城来,是一条蜿蜒的古道。车子虽是舒适,但也止不住地颠簸厉害。都督不时向我望来,我便点头示意没事。
马蹄得得,车轮吱呀,一时再无别的声响,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我暗自嘲笑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也能又睡意。千日醉的毒只是一个促进剂吧,若是没它,我想我一样会要睡去。因为,我实在不想清醒着面对。
城离江不远,不过半日路程。到得江边,周郎已安排好船在候着。他下马上前,为我打起帘子,亲自扶我下车。我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黑白分明,却又很是协调。我细细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暖意。这是你的温度,周郎!在那冰冷未知的曹营里,也许只有靠它暖一暖我的心。
我在江边站着,猎猎地江风吹拂起我的头发,让我觉得自己要飘然而去。长江!雄壮的天堑。比我在现代看道的长江要清澈得多,浪却是更大更急,果是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了。
“乔儿!”周郎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他。
周郎拿着我的琴,我不知他是何时带上它的。“待过了这长江,就出了我东吴了。平常都是你弹琴给我听,现在,为夫要为你弹奏一曲。”
琴是好琴,夫人特地去名家处为我挑选而来;弹奏的是精通音律的美周郎,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琴声初起,清雅如风,舒缓轻柔,似诉似歌,只觉一股清泉从山涧中淙淙流过,闲适悠扬,带来遥远的记忆。江边的暗黄芦苇随风摆着,似在为他伴舞。慢慢的,股股清泉汇集在一起,渐成河流,琴音由轻柔变得低沉而大气,展现出一种气韵万千,风采十足的神姿。琴音逐渐向浑厚而笃实转变,一如奔腾在平原上的长江水,连绵不断、滔滔不绝,翻滚磅礴中变化莫测,又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不多时,周郎十指急拨,多用轮指,似滔滔江水终于爆发开来,激昂奋进之音回荡在天地之间,大江之上。惊摄心魄的琴音回声浩荡,气势恢宏,让人听得心旌摇动,澎湃不已,就连江水都搅动起来。曲调继续徘徊在高亢之中,带着不屈,带着昂扬,掠过千道险滩、万涧沟渠,拍打着险石壁垒,夹带着恢宏无比的气势向前奔流入海,永不回头,而它散发出的悲壮气息则充盈苍天大地,融入了滔滔江水,辉照出一片无边斑斓怒涛。
就在天地都为这首曲子震慑之时,一道寒光闪过!当真是一箭光寒耀九州!看着直直向我射来的箭,我还沉浸在周郎大气磅礴的曲调中难以自拔。
“小心!”听到周郎一声疾呼,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便在周郎身后了。我无暇他顾,探头一看,只见一只羽箭直射入了周郎的左胸,箭尾的羽毛还兀自在嗡嗡颤动!
“周郎”我的泪唰地涌出,心中的痛意一如眼前的滚滚长江。“我没事!”都督扯出一丝笑意,“并未伤及要害,皮肉而已。”
护卫只余了四五个团团护住我们,其余的都在周郎中箭的刹那冲出去追凶了。我颤抖地按住他的伤口,又不敢拔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慢慢渗出。
周郎看着我垂泪,落寞笑道:“不要哭!你为我如此,即便是我这条命都为救你丢了,也是还不清的。”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我何尝要你还?你又何尝欠我!只是这箭伤,就是你日后的致命伤啊!你真是在用命还我啊!
我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语:“赤壁之战,我方必胜!都督,要知己知彼,用天时地利,扬长避短!”什么不能改变历史,我,只要他赢!
在我的坚持下,我只带了一半的护卫,登船过江。周郎被人搀扶着,却固执地立在岸边,目送我。我拉着他的手,细细叮嘱他好好照料箭伤。
船,终于离岸。我们的两只手终于慢慢滑开。当指尖亦分离的那一霎那,我的生命似乎也已被抽离。
江水滔天,周郎的身影在濛濛水汽的江面上一点点模糊。我不要哭!我告诫自己。一哭就会视线更模糊!而且,我只想让他记住,我浅笑婉转的模样。
“周郎!”用尽我全身力气。却不知在这轰天震响的江涛中,他是否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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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
离吴离吴!我们女主在吴实在被虐得可怜,不甩他了!走!去曹操那逛逛看看情况再说!
暮曾受打击,以超音速跌倒,但以超光速恢复!
这章中乐曲描写部分是借鉴的,暮暮对音乐只是比较喜爱的门外汉,亲们谅解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