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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子傻里傻气地屁癫屁癫地跟在她身后大声叫喊着,桃花知道他是村里的智障人,就不加理采,从村口径直向回赶。

二愣子从村口一直跟到村里桃花的家门口,也一直一遍又一遍地叫喊着,引来无数乡亲们出来围观。桃花身穿一套半新不旧的衣服,一脸的憔悴,一路风尘,当看见久别的乡亲们时,强带一点笑容,亲切地打着招呼。

当乡亲们看见是她,马上翻着白眼,扭头便走,有的还会冷言冷语地叫她“狐狸精”、“扫帚星。”立即躲进自个屋里关门闭户,像是遇见瘟神似的,只有那个二愣子还忠实地跟着她,把她送进了家门。

桃花原本心中就有委屈,一路上又受到这些委屈,再也忍受不了了,边走边泪流满面,还没有走进家门,看见爹和娘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她,就哭着扑倒在他们怀中放声大哭。她的爹娘只知道她在外面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也一个劲地掉眼泪,既然说不出半句话来,让她自个哭了个够。

她的爹娘都为人老实,在村中乡亲们嫌他俩说不出半句话,做事一个钉板一个眼,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半辈子做不成任何好事,老是骑在他俩头上撒屎撒尿,耀武扬威。并且还给他俩起了浑名,她的爹说话言语不清,粗声粗气地,本来是吴的,就叫他“吴哈哈。”而她的娘姓张,不仅口齿笨拙,嗓门还粗如耗牛,说话时像似牛哞,就叫她,“张哇哇。”有几句胡编的讽刺话,二愣子经常拿出来唱,是这样说的。

雀配雀、凤配凤!

打杵子配背篓!

张哇哇配吴哈哈!

一个哈哈一个哇哇!

一个天聋一个地哑!

天配地造绝无双!

哈哈……

这还有一首。

龙生龙、凤生凤!

老鼠生的只会打洞!

哈哈哇哇生凤凰!

凤凰落地笑哈哈!

好看没用不如鸡!

哈哈……

村里那些无聊的人,为了省别人找乐子,整天挖苦心思,想出这些歪门邪道、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没头脑的二愣子做传话筒。因为他头脑有问题,一般的人是不会计较他的,如果写的太过火了,惹急了谁,别人定会在背地里拿二愣子出气。二愣子难免会受皮肉之苦,这完全把自个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吴哈哈虽然老实之极,但也明白话语的好坏之分,曾经用粗莽的声音唬吓二愣子,可他不但不怕,还越发变本加利,实在太可气了。

桃花心里清楚爹娘是靠不住的,也就不在哭了,全咽进肚里,自个慢慢忍受吧。

“你跟他这几年到哪去了?给我们一个信也没有。”桃花自个擦干泪,慢慢走进茅草屋里,正准备坐下时,她的爹突然问道。

她望了爹一眼,把脸别到一边,没有说话。

“你……你今儿是咋了?一进门就哭哭泣泣的,是不是她们说了你?你又不是第一次听见,要说让她们去说,你不去理就好了。”她爹看她的样子,在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是他对你不好吧?你总该说个话呀。”她的娘开动大嗓门说,好像不是在安慰她。

桃花没想到向来说不出话的爹娘,既然能对她说出这些安慰话,说明他们还是在乎自己的,没有计较她的不辞而别。这些年来怎不思念,让她把心中的事全哭出来就好了,而她全没有明白爹娘的用意。

“爹、娘,是我错了,是我没听你们的话,他不是人,整天骂我打我,拿我不当人看,还赶我走,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桃花听见爹娘的安慰声,心里一阵阵辛酸,一把辛酸泪也就夺眼而出了,一边哭诉着,一边掠开胳膊、掀开衣服,让爹娘看自个身上的伤痛。

“桃花,我可怜的儿啊!”她的爹娘看见她身上的新伤与旧伤伤痕累累,抱着她失声大哭一场。

“那……那你是被他赶回来的。”她爹只有一副可怜她的模样,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

“不,爹,我是偷着逃回来的,若不是好心的人帮我逃走的话,说不定哪一天会死在他手里,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可我这一走,就是可怜了我那未满岁的芯儿,说不定他会带着芯儿来找我的,爹,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桃花悲痛欲绝,用可怜的眼神望着爹,期待他的回答,哪怕只有一句豪言壮语的安慰也可以。

“桃花,你放心,他是不会来的,就是来了,我……我会……”她爹此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言词闪烁,吱吱呜呜地说着。

“不,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我感觉得到。”她的言语是畏惧的,她的眼神是害怕的、无助的。

“放心吧!他来了有娘在,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让他把你带回去的,就留在娘身边好不?”她娘抱着她,像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过后,她娘因这事和她爹背着她争吵起来。

“你真狠心,一点就不心疼丫头了,你看她被欺负成啥样了,活下去才死里逃生地跑回来,不就是想叫你这个当爹的替她出个头,做一个主吗?这点小事你就怕麻烦,还要我这个做娘的站出来做主,你还是不是她老子?是不是这个当家作主的人?是不是一个男人?”她娘在激动的时候,既然把这些话顺顺利利地说了出来,不像是说不出来话的人说的话。

“哎哟!你不要在这婆婆妈妈了,你以为我不心疼她,你以为这是芝麻黄豆小事,我给你说,这事不好办,难得处理,你想想看,他妈的葛永强和桃花什么关系?芯儿和桃花又是什么关系?明白了吗?”她爹很不服气,大声嚷着说。

“死老头子,你声音小一点,生怕不得让桃花听见。”她娘训斥着说,她喜欢大嗓门说话,这时也放低声音,可怎么也不明白她爹的话,认为这事没有什么为难之处。

“这还不清楚,真是一个猪脑子,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听说了吗?”她爹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说话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要吃人似的。

“你凶什么凶,只会对我这样,你敢不敢对别人也这样,你在哪学的这些酸溜溜的字码子,什么家务事,我认定一个死理儿,你该咋弄这个事?为丫头讨一个公道的说法。”她娘的话一针见血,硬要她爹做一个表态。

“好,我慢慢给你说。”她爹不得不说出心中的困惑。

其实,她爹为人处事很老实懦弱,在他的思想世界中,觉得这事有三个难点:第一、如果他带着孩子芯儿找来了,若不让女儿跟他回去是说不通的,她毕竟是别人家的人了,为人之母,孩子不可能从小没娘。第二、如果帮女儿出出气,也打他一顿,说不定女儿跟他回去后,又全变本加厉在女儿身上,那她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了,毕竟相隔了那么远,没有亲人照应。第三、还是给他好话好说,让他痛改前非,又担心他当作耳旁风了。

他思考的很周到,她娘听了之后,也开始犯难了,只好在哎声叹气中放到一边暂且不说了。

可是,桃花还等待她爹娘替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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