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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桃花出生的那天,她一大清早就在她娘的肚子里呆不住了,把她娘折腾的大呼小叫,死去活来的。由于山村就医条件极其落后,她的娘只有在自家草屋里分娩。她的爹找来了接生婆,她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守候着,真到夜晚八点多才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可是,刚好一落地就笑哈哈的,把她爹娘吓得一惊,又看见她额头上有一朵粉红色的桃花胎印,显得格外鲜明,都不敢去抱她了,认为她是一个怪胎,准备连夜送到别人的家门口。

“这女娃子不是怪胎,那桃花胎印是正常的,不管长成啥样都是正常的,还好是一朵漂亮的桃花长在脸上,不是显得更漂亮了吗?就只是她落地笑哈哈的,这事想不通。我接生这么多娃子,一般都是哇哇落地的,今儿还是第一次看见的怪事了,不过,笑比哭好吗,高兴。”她的爹正准备抱着这娃子起身走,好在接生婆说的好,帮他圆的好。她的娘也想通了,怎不心疼自个身上掉的肉呢?哭着苦苦的哀求,他这才同意把她养着,她也才侥幸活了下来。

第二天,满村人都知道了,知道他家生了个娃子落地笑哈哈,脸上还盛开桃花,都议论纷纷,背地里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甚至还有的人说,在那天晚上八点多,大概也就是在桃花出生的那个时间,他站在家门口亲眼看见一道粉红色的亮光,从天上直接飞到吴哈哈家草屋顶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并且,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看见,有很多的人都是如此议论,不过有着不同的说法,说这道光不是从天上来的,而是从地上某个地方远远地飞来的,飞到吴哈哈家里,人才顺利降生,说不定是什么转胎投世了。一时说的很神奇,招来很多人跑来看希奇,凡是看过的都认为这女娃子长的好,长的漂亮,日后说不定就是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坯子了。

她的爹娘没上过一天学校,大字不识一个,看见她额头印堂穴上有一朵桃花胎印,就取名叫她“桃花。”众乡亲们也是这样叫的,从她落地时,就已经叫开了,现在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不知不觉地,叫着她看着她长到上学的年龄。她的爹娘生活贫困,甚至连维持温饱就已成大问题了,靠吃国家的供应求急粮,哪有钱供应她读书。本来就有一个大她过半的哥哥刚读完小学下学了,给这个家已经造成很大的影响,如果她再上学的话,不是更加雪上加霜了。

“爹,娘,别人都上学了,您也让我去吧,哪怕只去看看也行。”桃花小时候既可爱又十分乖巧,在她爹娘面前苦苦哀求着,让人感到可怜之极。

“我们家哪有钱呢,你哥哥就是没钱刚刚下学的。”她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准读,女娃子学哪门子字码子,以后能当饭吃吗?”她爹大声说着,把她一下子吓哭了。

“我要去看看,咋别人能去看看,我哥能去看看,我咋就不能去看看,我要,我就是要吗。”她哭着又蹦又跳,怎么也糊弄不了了,把她爹娘弄得束手无策。

“好,好,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去看看,去好好看看。”她只等她娘这样开口许愿了,才停止哭声,而她把她娘逼得迫不得已,又去说服她爹的同意,好说歹说,说了一大堆好话,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桃花,你可要听好了,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啥时供不起了,你就要主动不读了,到时候别怪我就行了。”她听着爹的话点头满口答应着。

“妹妹,你上学校好好地读,爹供不起你了,我出去打工赚钱供你。”她哥哥叫吴勇,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很是懂事了,看见他爹没有钱供应他读书,自己主动地退学了。

她的娘在她舅舅那儿借来点钱,她才如愿以偿地背着书包,和同龄人一起走进学校看看。可是,她终究还是难逃辍学的命运,时隔五年之后,随着学费开支渐渐增长,她的爹娘确是没办法了,已山穷水尽,外债累累,关键的还是她哥哥在外打工出大事了,她不得不主动下学不读了。

吴勇在十四五岁就进城打童工,第一次看见外面的花花世界与美好生活,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钱,还保不住他个人的开支,哪有钱带回去给他爹娘,更谈不上供应妹妹上学读书了。他先是跟着别人在建筑工地上做苦力工,虽然工钱相对高一点,但他人小吃不了这个苦,就转去餐馆等轻松的地方上班。人是落得轻松了,包吃包住,端盘扫地做服务工作,可没有多少钱花。他既要喝酒,又要吸烟,并还要把衣服穿好,这样一个月算下来,开支远远大于收入,远远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不仅如此,他还搞起了早恋,经人介绍,和一个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纠缠在一起,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天天呆在一起,难免会破费。他不权要支付自己所有的开支,还要展现自己大男子汉主义,给女孩子买这买那,尽讨好女孩子欢心。这对他来说,如此薄弱的经济收入,岂能与他这相对庞大的经济支出成比例,简值相差甚远,把一分钱掰成几块钱用,也难够用。他只好想办法,走歪路填补这个亏空,满足自己无指望的需求。

他做事怕吃苦受累,又没有能力做赚钱多的轻松事,唯一只有选择了偷盗,只不过风险性大,好在钱来得快。他主意已定,见啥能得钱就偷啥,当他第一次提心吊胆地得手后,再也没有啥顾虑,越偷越大,越偷越猖狂,小到一针一线,大到成千上万,从没有一次失手的。最后连班就不上了,天天以这种职业为生,被公安局列入黑名单,“一号江洋大盗。”

他的女朋友叫舒红,现年十八岁,只比他小一岁,长相较好,在一家娱乐场所做服务员,天天晚上上班,工资待遇也不高,不过,家庭出身条件较好,只需要自己管住自己。

其实,舒红知道他的偷盗行为,也并不在意,仍然和他在一起,既不阻止他这不良行为,也不举报他,只认定找他拿钱花,无疑是火上浇油,更加纵容了他。

然而,“智在千里,必有一失。”他终于东窗事发了。

一天晚上,他翻墙入室实行盗窃,被房主当场抓获,人脏俱全,暴打一顿,一起交给了当地派出所处理。经民警连夜提审,他不得不交待所有犯罪事实,民警记录好了口供书,让他在上面签字盖指印,关押在看守所里,准备办好相关手续,移交法院做最后的宣判。

在二天后,他的爹娘也如期收到警察的通知书信,交给桃花读出来一听,他爹娘差一点气死了。

“我没有这个逆子,没有这个不听话的东西,只当他死了,我不去看他。”他的爹气得双眼发直。

“现在已经弄成这样了,说还管屁用,不管咋的,他是你的儿子,你不去看他哪个去看?”他的娘心里虽然很气,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说着。

“爹,你就去看看哥吧,他已经弄成这个样子了,并不是无可救药了,您不能不管不问,他会想不通的,要不我陪您去了。”桃花有些不相信向来听话的哥哥,怎么会做出这样丢人的事。

他的爹只是说说气话而已,当气过之后,答应和桃花一起去看他,准备第二天清早出发。

舒红是第一个知道他被抓的,也是第一时间赶去看他的人,两个隔着一个铁栏杆和一块玻璃相视而立。

“我现在弄成这样,你以后还爱我吗?”两人沉默一会儿,是他先开口说的。

“傻瓜,如果我不爱你,我还会再来看你吗?”舒红主动伸出一支手,隔着玻璃和他掌心相对,面带着一点笑意。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要重新做人,给我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流着泪水,悔恨莫及。

“我一定等你回来,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舒红陪着流着泪水,点着头说。

“舒红,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件事,帮我给警察说说好话,放我回去看我爹娘一眼,可以吗?”他看见舒红点头答应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被警察带进去。

舒红及时和他爹取得联系,约好在车站里见面。第二天准时在车站接到他的爹和桃花,她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简单搭讪了几句,就商议着如何带他出来。

“伯伯,吴勇的事要移交法院宣判了,他想在宣判之前回家看一趟后再走,您说怎么办?”舒红简明说明情况。

“他现在在哪?”他爹问。

“他还在派出所看守所里,不过,好像就在这几天吧。”舒红说。

“我们是老实的种地人,不知道城里这些规律,闺女你说应该咋办?”他爹想了一下,又反过来问道。

“我看只有找个人做担保,出点钱,在没开庭之前,暂时保施出来,只有这样了?”舒红也想了一下,果断地下了结论。

“那好吧,闺女见识广,说咋办就咋办,就是钱好说,可以想办法,只是担保的人不好找。”他爹说。

“我认识一个派出所的人,他经常去我上班的地方唱歌,找小姐玩,我和他也是挺熟悉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帮这个忙。”舒红不仅在歌厅当服务员,有时还陪别人跳舞赚外快,自然认识的人比较多一点。

“难得闺女这一句话了,不防请你帮忙联系一下。”他爹说。

“您放心,这是没问题的,他的事就是我舒红的事了,万一他不帮忙的话,我们自已担保,我也可以,您也可以,只要出钱,我相信没有办不好的事。”

舒红别看她年龄小,说话办事一套是一套的,像一个大人似的。

“真的感谢闺女这些说了,我儿子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这福气,有了闺女这话,我怎能不放心了。”他爹双手做仪,感谢万千。

“爹,我们不防撒一个谎,说娘病的严重,能否带他回去见上一面,我相信警察也是有感情的,不会不同意的。”桃花先不仅在听,也还在帮忙出主意。

“好,就这样试着办,别这样纸上谈兵了。”舒红说着就马上带着桃花和她爹去了。

吴勇整天呆在看守所里度日如年,心里不但地忏悔,想到曾经的自已是多么老实,多么单纯,怎么经不起这花花世界的诱惑,变成现在这副嘴脸,嗜钱如命的惯偷,该是有多么丢人的事,若是能回去看上一眼,怎有那个脸面,只因自己太穷了,小时候穷日子过怕了,也只能如此这样譬解着说。

他煎熬了三天后,眼见宣判之日渐渐临近,对自己能否取保候审,不报任何希望,又没有看见爹娘来看他,甚至连舒红的身影也没有了,一下子失落到极点。

正好在第四天的清晨,一个民警通知他可以暂时出去了。他喜出外望,跟着走出看守所,感到格外的清新,抬头突然看见站在他面前等待他的人有他的爹、妹妹桃花和舒红了。

“你这个不听话的狗东西,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把老子的脸丢尽了,我今儿不打死你。”他的爹一见到他,情绪难免会冲动,说着走到他身边,举起手就要打人。

“爹,我是错了,你打我吧,把我打死算了,再也不会丢您的脸面。”吴勇双腿一软,跪在他爹面前,任凭他爹处置。

“哥,你还这样说,是想把爹和娘都气死。”桃花说。

“伯伯,现在木已成舟了,你打他也没有用了,还不如好话好说,好好地教导他一下,我相信他会听进去的。”在舒红的劝说下,他的爹看在舒红的面子上,才叹下这口气,放下手来。

“闺女,我咋没教肓他,从小就给你说,我们家里穷,要穷的大气,穷的有骨气,不要随变拿别人的东要。你看他听进去我的话没有?把名声弄臭了,以后还咋活下去。”他爹那张沧桑的老脸上,经脉时起时伏,显然把这些都隐藏在这张老脸背后,强忍在心田里,把吴勇说得沉默无声,泪如雨下。

“应该的,这是应该的,我和他之间就别谈这些了。”舒红低声说着,不知眼泪怎么在眼帘间波浪起伏,还好她已经强忍下来。

“狗东西,你听见了不,要一辈子记得别人的好处。”他爹总是对他没有好言好语!

“其实,我也是有错的,对他没有好处。”舒红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叫他爹和桃花先回去,自个给他好好谈谈,再陪他在后面回来。他爹本来一见到他就没有好脸色,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带着桃花不转身地走了。

吴勇看着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舒红默默拉着他的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转了一圈,一路上都无话可说,但彼此通过手心,都能感觉到对方,接收到对方传达的默默情意,使他俩把手牵得更紧了,谁也不愿松开那只手。

“傻瓜,你知道我为何保你出来?”舒红突然站了下来,和他面对面地牵着双手,看着他的双眼说。

“你不是帮我让我回去看一眼吗?”吴勇感到她问的莫名其妙。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你想一想你爹说的话,你还有必要回去丢人现眼吗?”吴勇听了舒红这话,把他爹的话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恍然大悟,似乎有所明白了,但没有说出口。

“傻瓜,你看我今天漂亮吗?”舒红问。

吴勇用点头的方式回答她的问话。

“你说我今天为什么打扮这样漂亮?”舒红又问。

吴勇也看着她的眼睛,又用摇头的方式回答她的问话。

“那你跟我来吧。”舒红拉着他就走,带着他爬上这个城市最高的楼房顶上。

在楼顶上,两个人又手牵手的相视而立。

“舒红,我对不起你,若有下辈子我一定……”吴勇跟着她来到楼房顶上,才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傻瓜,我们只有今生,没有下辈子,别说这些好吗?”舒红马上用手遮住他的嘴,打断他的话说。

“你愿意娶我为妻吗?今生今世,不管生老病死,都永远爱我吗?”舒红双眼含情脉脉。

“我愿意。”吴勇回答说。

“你愿意嫁我为妻吗?今生今世,不管我贫穷与富贵,都永远爱我吗?”吴勇双眼情深意长。

“我愿意。”舒红回答说。

“你后悔吗?”吴勇又问。

“不,我永远都不后悔,是永远的爱你。”舒红摇着头说。

舒红又反问他,他也摇着头海誓山盟。等他说完,舒红从包中拿出一瓶事先准备好的红洒,再取出二只高脚杯,打开瓶盖一人满上一杯,殷红殷红的,就像鲜血似的。两只手端起两杯酒,交换着送到嘴唇边,一饮而尽,一杯再一杯,用同样的方式把一瓶酒喝完,两人紧紧地拥抱地一起,泪流满面。从脸夹上一倾而下,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俩存在。

“舒红,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傻瓜,我也爱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是啊!再也没有谁把我们分开了,永远,永远地。”吴勇明显地说话有气无力,呼吸困难。

舒红在他怀中不停地颤抖着,显得十分痛苦,嘴唇发紫,脸色也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紧紧拥抱着,发出低微的声音,直到双双滚在地上,仍然拥抱在一起,是永远地,永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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