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从香香软软的被窝里坐起来,还有些儿迷糊。揉揉眼睛,扫了一圈屋子,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
风自许那家伙真是变态,莫名其妙把她叫上去给他研了一晚上的磨。妈的,丫需要写那么多字吗?害她手都快断掉了,到现在手腕还又酸又疼呢!
她本来是想两手一摊不干的,可当时风自许的脸色实在很臭,脸沉得就跟长白山似的,她权衡了一下双方实力,决定暂时放过他,这笔帐她先记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再算,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目光一瞥,床头脚凳上平平整整摆放着一套水红色宫装吸引了她的注意。
随手捞过来,抖开来一看,做工细致,针脚平整、隐蔽,花色素雅,所绣的都是暗纹,大气而不失娇媚,清丽又平添帅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衣料触手顺滑、细腻,绝对是大把银子砸出来的上等成衣。
“明天穿漂亮点!”
昨日她拿着磨,磨着磨着几乎要睡着的时候,风自许淡淡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就把她打发回来睡觉了。当时她正游离于似睡非醒的状态,神志不清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现在想来那家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竟然真的就给她送了一件超华丽的宫装过来,连带头饰、首饰、丝履都一并拿来了,丫绝对不单纯。
拿着手里的衣服左看右看,忽然叹了口气:“这么复杂的衣服,到底要怎么穿啊?”
“姑娘醒了?奴婢可以进来吗?”门外是小云清脆的声音。
花玥惊喜地扔下衣服冲过去打开门,门外的小云一身紫衣,轻灵秀气。
“小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记得小云有跟着一起过来啊!
“奴婢是跟着教主一路过来好服侍姑娘的。”小云露齿一笑,两颗虎牙很可爱。
“一起来的?”花玥疑惑,“我怎么没看见你?”
小云噗嗤一笑:“因为奴婢打扮成了男人呀!就跟着教主乘坐的马车一路骑马过来的。”
“骑马?你会骑马?教我教我教我……”花玥眼睛一亮,老早就眼馋马车后面跟着的那些彪悍的大帅马了,人生啊!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策马驰骋、仗剑天涯,笑看天下,怎么对得起“穿越”这个神圣的词汇。
小云被她摇得头晕,只能暂时答应,并且快速转移话题。
“姑娘,奴婢服侍您梳洗、换装吧!”
花玥笑嘻嘻地点点头,跟着小云进入内室。
“小云啊,你家教主干吗突然叫你来给我穿衣打扮啊?”
“因为奴婢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呀!”
“……”
“小云啊,你家教主干吗突然要我打扮得这么漂亮啊?”
“因为姑娘天生丽质呀!”
“……”(天生丽质还要打扮?)
“小云啊,你家教主现在在干吗?”
“不知道啊,胡庄主一早就叫奴婢过来伺候小姐,奴婢没见过教主。”
“哦——”
“那个,姑娘……”
“啥?”
“教主不是我家的。”
“……”
小云的手真是巧,三两下就把她打扮得清丽脱俗,瞧着镜子里的一身红,不觉刺眼反而更显娇柔。
“姑娘最适合穿这个颜色了,整个人都亮起来了呢!这要走出去,绝对把满庭芳的花魁都给比下去。”小云禁不住赞叹。
“呵呵,是小云化腐朽为神奇……”就她自己那身段,那长相,别说跟满庭芳的花魁比,就是任何一家青楼的花魁都没得比,这一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打开门,不意外的,胡庄主就等在外面。
“姑娘请随我来。”
花玥没多大挣扎就跟着胡庄主走了。
白天的满庭芳比晚上要清静许多,亭台楼阁,绿树成荫,只闻鸟语,未闻人声,甚至连个人影子也没,估计姑娘们都在睡觉呢!
穿过昨夜灯火璀璨的水榭,偌大的花厅里也是一个人也没有。随着胡庄主步上二楼的一间雅室,轻叩门板。
“教主,花姑娘带到!”
“进来!”低低沉沉传出来的声音正是风自许的。
花玥站在门口差点没被胡庄主刚才的那句话给雷死,花姑娘?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痛恨她的姓。
胡庄主推开门,却见花玥兀自站在边上发傻,一脸吃坏肚子的诡异表情,非常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她一把,活活把她推了进去。
花玥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趔趄进了屋,房门便在身后关上了。
房间里一张八仙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哎,是你?”花玥惊讶地看着坐在左边的男人。
“花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尔雅地笑,玉一般的气质。
花玥嘴角抽了抽,又是花姑娘,转而看向右首边的风自许。
“要,要倒茶吗?”她看到风自许杯子里的茶水只剩了一半。
风自许略一颔首,她便走过去正要提起桌子正中的茶壶。
“这位便是当朝摄政王上官鸿踞。”风自许平静无波的声音戳进她耳朵里。
“呃?”摄政王?没想到眼前笑得如和风般舒意的男人竟然是个王爷级的高级领导。只不过风大教主的介绍似乎有点儿不敬,怎么连名带姓地叫人家?
“摄政王好!”她大大方方鞠个躬,条件反射地就要去跟对方握手,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卡住,这要握上去,人家一身份金贵,身居要职,守身如玉(这个你也知道?)的王爷被一个身份卑微,低三下四的粗使丫头给摸了金手,搞不好人家会告她性骚扰。这里是古代是古代是古代,低调,低调!花玥不断重复提醒自己。
怪不得风自许那家伙要她穿漂亮点儿呢!大清早的还叫小云给她穿衣打扮,丫目的性很强嘛!只不过请人家这么有分量的贵客吃饭好歹也给弄个花魁上来陪陪酒倒倒茶什么的,怎么屋里就这两个男人?丫真抠!
“原来你是风兄的,朋友。”上官鸿踞目光如水,温温润润地掠过她的眼,落在风自许的脸上。
朋友?花玥嘴角又抽了抽,苦哈哈地看向风自许。
“她救过我的命。”风自许平静地说。
上官鸿踞挑眉看她,眸子里尽是惊异:“花姑娘竟是风兄的救命恩人,失敬失敬!”
“举手之劳,呵呵……”她扯出个僵硬的笑,乱七八糟地应着。
“坐。”风自许目光一瞥,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
“哦。”花玥一边坐下,一边暗中观察着两人的脸色,一边思忖着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