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马原的电话要炸掉了,都是一些在外地的朋友回到他们的城市却找不到马原,给他打电话要聚聚的。茉然也劝马原回去。马原无奈准备回程。安娜得知也要和马原一起回去,并告诉马原和茉然,母亲和嫂子婆媳不和,她这个小姑子自然也是嫂子眼中的恶人,大过年的不想跟她们闹不愉快,还不如回去等李律回来过二人世界。马原看只留下茉然一个人,很不放心,说等茉然回去时开车来接她。茉然说:“不用了,这么远来回开车不安全,你不是已经给我买好回程票了么,我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马原又嘱咐茉然注意安全,上车给他打电话,他去车站接她。又去和茉然的母亲打过招呼,才开车走了。
茉然送走马原,看阳光明媚,天气回暖,就沿着大路散步。她低着头想心事,走在天桥上,抬起头又奇迹般地看到了李律。她暗自想这个年过得也真是热闹啊。李律向茉然走过来,茉然问:“你是找来找安娜的么?怎么也没打个电话?她和马原刚走,你打电话给她还来得及。”李律说:“不,茉然,我是来找你的。”茉然惊呆了:“找我?”李律答:“嗯,茉然,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
茉然带李律去一家她常去的咖啡厅,虽然开业了,但是人很少,茉然点了两杯咖啡,又点了两块她经常点的抹茶蛋糕。她和李律对坐着,一时无语。李律打破了沉默:“茉然,我是鼓足了勇气才来找你的。我心里有困惑,让我寝食难安,必须来找你。”茉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律。李律喝一口咖啡,抬起头看着茉然的眼睛说:“茉然,前一阶段,一直有一个人在QQ上和我聊天。我曾经不相信什么网恋,认为都是无聊的人在网络上寻求艳遇。可是我们不同,我们曾无话不谈,心有灵犀。我真的感觉到她懂我,甚至比我多年的朋友还明白我在想什么。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就消失了。我天天上网给她留言,可是她却没给我回复。我一直在找她,想问问她,为什么扰乱了我的心,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呢?茉然,我想知道这个人是你么?”茉然错愕,脸一下子红了,她有一丝慌乱,她不善于说谎,可是她马上又横下心,抬起头对李律说:“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律。”
李律将茉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茫然地看看窗外,他已经想到茉然会矢口否认,他转过头,继续对茉然说:“茉然,你知道么?在安娜介绍我们认识之前,我就见过你。”李律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一张山顶木椅的照片。对茉然诉说:“秋天时,我和同事去旅游。在爬上山顶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孩在山顶的长椅上睡着了。她与世无争的样子深深印在我脑海里。我想和她认识,可是却错过了。我拍了这张照片想做个纪念。可是几天后,我们却意外地在聚会上认识了。我相信上天安排我们再次见面。是预示着我们有更深的缘分。茉然,我在那个人的空间相册里也找到了这张长椅的照片,你要怎么解释呢?”
茉然真的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她不知道李律在山顶上就注意到了自己。她无意中发了那张相片到空间里,真的是作茧自缚。可是李律已经是安娜的男朋友了,无论再做什么都毫无意义。茉然想喝口咖啡,稳定一下心绪,可是她感到自己的手微微发抖,她怕让李律看出什么,只得作罢。她沉默片刻,低着头对李律说:“李律,那只是一种巧合。就像你说的,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可是巧合有时并不是缘分。只是命运在戏弄我们。李律,你不要忘了你是安娜的男朋友,而安娜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已定。说什么也不会有改变的。你说的那个人不再联系你,她一定也知道你们之间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你们都要过各自的生活。听我的,李律,忘了那一切吧,不要再费心寻找了。重新回到你以前的生活。”
李律听到茉然的这一番话,真的感到心像被撕扯一样地痛。李律忍住心痛对茉然说:“茉然,你说的简单。人的心如果能随意控制,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是是非非了。以前,我和安娜在一起,我虽然不够爱她,可是并不难过。现在,我心里有了别人,我已经尝过了真正爱一个人的滋味,我还怎么去骗自己。我也尝试过放弃,我这次去看望姐姐,看到姐姐家可爱的小宝宝。第一次有了想成家立业的念头,可是我发现我想共度一生的人,并不是安娜,而是你,茉然。”
茉然震惊,她说:“李律,这怎么可能,我们才认识几个月,真正的接触也不多。并不会有太深的情感。你一定是弄错了。”
李律说:“我怎么会弄错,否则我也不会大过年的,跨越千里的距离来找你。我的眼里、心里,甚至梦里,都已经全是你。这和认识多长时间并没有关系。茉然,我相信你也不是对我一点感觉没有的。我们心意是相通的。不是么?”
茉然混乱至极,她没想到自己造了这么大的孽缘。她一向为人清白,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竟然破坏了朋友的恋情。她原以为她已经及时终止了和李律的交流,以为他们不久就会忘记彼此曾经萌动过的情感。可是如今她该怎么办?不行,她绝对不会去动朋友的男人,否则她这一生都会怀着愧疚生活。
茉然坚定了心,对李律说:“李律,我会当今天没有见过你,没有听你说过这一番话。我没有喜欢过你,我只知道安娜非常爱你,你应该将心比心,更多地去关注安娜。毕竟她才是你选择的女朋友。你不能始乱终弃,而我已经决定接受马原了。我们之间更不可能了。我劝你忘掉这一切吧。不要再错下去了。”茉然说完如逃离一般地离开了咖啡店。
留下李律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一直待到黄昏。毕竟是过年,咖啡店要提早关门。李律起身,心痛极了,他是抱着希望赶过来找茉然,他认为只要确定茉然的心,他就决定承担一切,和茉然走下去。可是茉然没有给他一丝希望,坚决地拒绝了他。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么,他现在已经不愿意醒来怎么办,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梦已经毫无意义了。
茉然回到家,心还在跳个不停。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静下来回忆和李律的点点滴滴。她承认在网络上她也觉得她找到了一个懂自己的人,他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有相似的心境和追求,她曾经一度忘记了加李律的初衷,沉浸在这份相知相惜的情意中。等到她发现自己情感的变化时,她虽然马上终止了和李律的交流,但是确实还怀着对他不一样的感觉。在现实中他们接触不多,可是异地的那一次相逢,他们相处的很和谐,她明白相比李律和安娜,他们一定更知晓彼此的内心,一定更融洽。如果李律不是别人的男友,那么今天她一定会怀着欣喜和李律开始一份情感,并尝试着走到最后。可是李律是安娜的男友,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只要他曾经是朋友的男人,那就一辈子都挂着这个标签,他们在一起茉然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所以他们之间再无可能。还有马原,马原怎么办?自己答应去了解他。
茉然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甚至有点讨厌自己。自己怎么会这么短时间之内把关系弄得这么复杂,她检讨自己一定是她老好人的态度,对谁都不愿意伤害,可是却偏偏可能伤害了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她不能爱李律,她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马原。现在,她和一个心灵相通的人相遇了,可是却已经失去了拥有他的资格。她和一个爱她的人相遇了,可是她无法确定自己的情感,她知道如果她给不了对方爱,就应该尽快放他离开。她对未来充满恐慌,不知道命运是不怀好意的在开玩笑,还是有更深刻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