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

  世事洞明皆学问

  人情练达即文章

  ==

  李秋歌与黄庭生认了父子,当天便带着荣发随黄庭生回家去了。

  到得黄家,黄庭生把一家人都叫到正厅,携了李秋歌的手对一家人道:

  “这是我新认的义子柳牧芝,字飞卿。从今以后就是咱家的少爷了。”说罢拉了秋歌向她一一介绍家人。

  主位坐着一个中年妇人,怀中抱着个幼儿,脸上神色古怪。黄庭生道:“这是你母亲,娘家姓顾。”

  上手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女的一张圆脸,眉目之间与黄庭生有三四分相像,男的作文士打扮,身形单薄,面目清癯。黄庭生道:“这是你姑父姑母。你姑父姓何名夕,表字远山,是个秀才。”

  下手坐着一对少年夫妻,男的颇有些獐头鼠目,看李秋歌时眼神闪闪烁烁。女的相貌普通,却很像黄氏夫妇,不知怎地,她看李秋歌时也有些不大方。黄庭生道:“这是你姐姐娇娥,姐夫李全。他们二人现在都住在府上。”

  又指了顾氏怀中的幼儿道:“这是你弟弟魁郎,今年三岁。”

  最后指了站在顾氏后面的两个少妇道:“这两个是你母亲跟前伺候的,红柔和红玉,红柔就是魁郎生母。”

  各人依着长幼(和谐)齿序重见一礼,又叙了一会话,一家人便各自散去了。

  两个姨娘回到房中魂不守舍,李秋歌一张俏脸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惹得二人春情萌动,好不难熬。

  娇娥回到房中径直开了箱子,把那原先做的艳色的衣裳都找了出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没一件能衬自己。李全见她不理自己,只在一旁范痴,心中不是个滋味,酸溜溜地道:

  “爹爹带个这样的人回来,说是义父义子,暗里也指不定有什么往来。我瞧那柳牧芝不是什么善茬儿,指不定是哪个戏班里的旦角儿。”

  黄姣娥头也不回,啐道:“自己没投个好胎,就揣了黑肠子攀诬别人,好不要脸。”

  李全因是入赘,在家中没什么地位,黄姣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他也不往心里去。接着道:

  “就算爹爹和姓柳的有什么首尾,也不是我该管的。只是认了义子,将来的家资要如何分?本来该和魁郎二一添作五,来了姓柳的,莫非要三一三十一么?”

  黄姣娥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衣服,思忖了半晌。也不知她是怎样想的,竟觉得若真是柳牧芝得了三分之一的家产也是不错。到时候自己弃了李全,勾上柳牧芝,自家两口子倒占了三分之二的财产,又得了个年少英俊的俏郎君,日子却比现在美得多。

  这边黄氏小两口各怀鬼胎,那边黄氏老两口也在谈论柳飞卿。

  顾氏自听说了黄庭生认了柳飞卿为义子,心中便十分的不舒坦。到了晚间,房中只有夫妻二人,顾氏终于有机会将心中疑问出了口:

  “老爷,那柳牧芝到底是何人?咱家如今已是儿女双全,因何又认一螟蛉义子?且不说日后家产分割,就单看他那样子便是个祸害。我瞧今日女儿并红柔红玉三个看他的眼神都能滴出水来。他若在我家久住,难免后宅不宁,惹出事来。依我之见,能舍了他就舍了他,要实在不行,让柳牧芝在别院独居也是好的。”

  黄庭生诧异地看着自家夫人,道:

  “你个妇道人家,想到哪里去了!你之所见俱是这后宅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哪有长远的想法、识人的本事。你且想想,你我今年都已五旬开外,魁郎却只有三岁,待过个三五年,我年纪老迈做不动生意,魁郎又尚未长成,这偌大的家业由谁来支撑?”

  顾氏道:“自然是女儿女婿。”

  黄庭生道:“你道你那女儿女婿是好相与的?只怕我今天蹬了腿,他二人明天就能把家业占了去。能有魁郎一口粥喝就是好的!”

  顾氏冷哼一声:“自家女儿女婿都信不过,就偏偏信得过那柳牧芝了?你就不怕他占了咱的家业?”

  黄庭生道:“咱的家业?恐怕他还看不上咱们家这点家业。我一生投资从未看走眼,柳飞卿绝非凡人!如今他是乳虎未离山,幼龙潜于海,正是我家好机会。他日风云际会,柳飞卿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到时若能念咱家今日之恩义稍稍提携,黄家就再不是今日的局势了。”

  顾氏虽然眼界不高,但有一样好处,就是十分相信黄庭生的判断,绝不插手他的生意。此时听他似有奇货可居之意,便问:

  “老爷是想学吕不韦?”

  黄庭生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作此念想!你只可将他当作亲儿,绝不可摆出市恩的态度。”

  说罢怕黄氏不懂,又细细与她分辨:“你莫欺他年幼不晓事,柳飞卿心中绝对精明通透。今日你我以利相待,来日他只会以利相还。可是以我之家资要利何用?但你我若以真心相待,他也会将你我当作亲人。我年过半百、行将就木,不图他什么,唯一念想就是让他带契魁郎。魁郎有了这样的兄长,何愁将来不能显达,到时黄家改换门楣,再不是今日的商贾之家了。”

  说到这里,黄庭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自说自话道:“昨日之事,恐怕飞卿心中还有个疙瘩,得尽早除了去。否则日后坏了我父子感情。”

  第二日上午,黄庭生将李秋歌叫到书房内,也不言其他,直接道:

  “飞卿,昨日明德楼之事为父想与你分说一二,免得咱父子间存了什么芥蒂。”

  昨日一事李秋歌中途而来,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正有许多迷惑之处,听说黄庭生愿意说讲,十分高兴。

  黄庭生道:“昨日斗医,乃是要争夺药行会首。这药行会首虽只是几大药行的首脑,但这几大药行生意遍布全国,大安的大夫又是依药堂而生。可以说,药行会首几乎能管天下粘了医药二字的事。包括药材定价、药物买卖及医师药师认定等等。”

  李秋歌听了暗吃一惊,心道:“这样权力,说是医药界的皇帝也不为过了。却不知如何才能当上药行会首。”

  心中想着,口中便问了出来。

  黄庭生答道:“大安总共有十二家大药行,会首就在这十二家药行的当家人里选出。每两年十二个当家人共聚一处,推举出下届会首,是为药行大会。若超过十人都同意一人为会首,那么那人便是会首了。若大家分歧过大,分别支持两人,便召开斗医大会,由那两家斗医。其实依照惯例,选谁当会首各家早就通好气了,药行大会只不过是大家坐下喝喝茶聊聊天罢了。谁知今年普济堂的龙宝坤却联合了六大药行当家人来争会首。这才有今年的斗医大会。”

  李秋歌道:“便是昨日明月楼上的一场盛事了。却不知这斗医是如何斗法。”

  黄庭生道:“斗医是由两家药行分别请来一位大夫比试医术,共有三试,分别为斗仁,斗术,斗运。所谓斗仁,比的乃是仁爱之心。两位大夫各自进城两个时辰,寻一个自己认为最需要医治的病患来医治。若一人治好,一人治不好,则治好的人胜。若两人同时治好或同时治不好,则分别述说医人的理由,由又全城的大夫评判哪家更有仁心。”

  李秋歌道:“义父这场赢了?”

  ------题外话------

  幼(和谐)齿是敏感词啊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