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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登科后小登科
天赐良缘配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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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礼部仪致,殿试第二日三甲便要带领一众新科进士从贡院开始,沿京师四条主干道跨马游街,并拜会今科主考穆居易穆太师,以显示大安重视文明教化。
辰时一刻,一众新科进士便都到了贡院门口。众人刚要上马,就见皇帝近侍权昌公公并四个小太监牵着一匹高头大白马迎面而来。待到了近前,权昌大声传旨:
“奉皇上口谕,今赐西域进贡良驹‘踏燕’与状元柳牧芝为夸官游街之用,以章天朝国威,证今科之盛!”
众人叩头谢恩,权昌公公满脸堆笑,抢上两步扶起李秋歌,道:
“状元公,咱家这就扶您上马。”
说罢竟亲自去携李秋歌的手,要扶她上马。李秋歌连道不敢,认镫扳鞍上了马去。踏燕向前走了两步,秋歌赶紧拨马回头。此时一缕朝阳正从她身后照射下来,只衬得秋歌宛如朝霞仙子一般。
有那气量窄的进士,方才还酸溜溜地暗道皇帝好生宠信这位状元公。待见了秋歌马上的英姿,也只得赞一声好。莫怪皇上偏疼状元,不论文章学识,就是这气度风采也是状元高人一头。也只有他这相貌的才配得起如此神骏的良驹。
权昌见了马上姿态也是一愣,暗道怪不得一大早皇上就让咱家赶着送这匹马过来,果然衬得状元更俊了。待回宫后,定要跟陛下好好说说状元的风采。想到这里,又仔细地看了秋歌好几眼才带着四个小太监回转宫门。
一众进士俱都跨马,跟在秋歌身后朝太师府缓缓行去。待到了太师府侧门,只见门口熙熙攘攘,人群堵住了去路,竟是过不去了。
有人便问行人,前方何事,那人道是穆相的女儿在前方抛彩球招亲。李秋歌听了也不在意,就想招呼其他进士绕路而行。没想到榜眼吕锦峰、探花许阳都看着她笑得一脸古怪,其他进士听说太师之女抛球招亲,一个个也都交头接耳,看着状元笑得暧昧。李秋歌想拨马而走,却被众进士堵住,许阳看李秋歌还不明白,出来解围道:
“状元郎,柳贤弟,那恩师家的小姐就是等着把绣球抛给你呢,如今你若绕路而去,岂不辜负了小姐的一番美意。”
李秋歌摇头道:“我与小姐并不相识,哪里是为了我来。”
许阳道:“太师府家的小姐哪日撞天婚不好,偏偏今日进士过府拜师时撞天婚。不为了状元你,难道为了我们这些有家室的么?”
说罢也不待李秋歌反驳,轻轻打了踏燕一下。踏燕本是良驹,轻挨一下便知向前。秋歌一时不查,竟被它带着走近了绣楼。正要勒缰之时,只见一团火红向自己砸来。秋歌心知这就是小姐的绣球,是万万接不得的,侧身就要去躲。谁知这时竟有人以肘击球,绣球转了个弯又飞向自己。待要再躲时,只觉得腰中不知道被什么撞了一下,身子向前一倾,咚地一声,绣球正砸在自己头上。
李秋歌刚要把绣球再仍出去,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个小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口呼姑爷。把李秋歌拉下马来,用手中的红绸将她捆了个结实,簇拥着李秋歌欢欢喜喜地往太师府正门走去。边走边喊:“太师大喜!小姐大喜!绣球打中状元公了!”
一众进士此时才走上前来,都道恭喜,也随着秋歌进了太师府。
到了正堂,穆太师正端坐堂上,见李秋歌来了,笑眯了眼道:
“哎呀可巧,我女儿抛绣球招亲居然打中了状元!可见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众人又是一通恭喜,只有李秋歌心中愁苦。只得深施一礼,道:
“太师、小姐厚爱,飞卿感激不尽,只是这婚事,恕难从命。”
太师心道,果然出了岔子,不过早在老夫意料之中。因此也不生气,问道:
“这是为何?”
李秋歌道:“在下福薄命浅,从小不在父母身边,只有一个义父,还是商贾。学生的门第实在贫寒,配不起太师千金。”
太师道:“古语有云,英雄莫论出处,况且飞卿年纪轻轻就得中了状元,今后定然前程似锦,足可配得小女。再有一节,我夫妇是想坐宅招婿,你与小女成婚之后就住在太师府,你门第是否贫寒也无甚紧要。”
李秋歌又道:“婚姻大事,自然该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学生一无父母,二无媒妁,如何能够成婚。”
太师道:“方才你言道只有义父,老夫早已知晓,也派人去了郑家老店见了你姑父何夕。何夕言道,临行之时你义父早有嘱托,让你在京结亲,只要你姑父知道了就算有了父母之命。至于媒妁之言,小女抛球招亲乃是太后懿旨,太后还算不得媒妁么?”
李秋歌听得太师居然早找了姑父请了懿旨,就知果然是冲自己来的。但自己本是女子,如何能够与人成亲,耽误小姐青春。因此摇头不语,只是不应。
穆居易见了李秋歌这个模样,心中也有些气恼,暗道:我堂堂太师府哪里不好,何必苦苦拒绝?转念又一想就明白了:恐怕是见我逼婚,以为我女儿有什么差错。哼哼,你此时不依,待见了我那千娇百媚女儿你就该感谢老夫了。如今却少不得逼你一逼。想到这里,冷下脸来,道:
“柳牧芝,如今绣球打中了你,你却一再拒绝,莫不是想害老夫做背信弃义之人,害我女儿作重婚二嫁之妇!”
李秋歌被他步步紧逼,心中已是烦躁不堪,一时激起了心中的阴暗逆反之心,暗道:我不答应乃是为了你家女儿,你又何苦非我不可?罢罢罢,既然你要推你女儿入火坑,我这一条命又算得什么!想到这里,再不坚持,咬牙道:
“学生不敢!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