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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非纠葛缤纷至

  智慧仁心解前缘

  ==相传三月三日是乃黄帝的诞辰,自古已有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传统。到了前朝,不知为何成了男女约会、谈情说爱的日子。李秋歌原本也想与赵幼娘在水边饮宴放风筝,奈何男男女女太多,只好改道向西,往城西郊外丹慧山而去。

  上得山来才发现,山上竟比山下人还多。原来山上有个红泰寺,据说求子求姻缘最是灵验,也不知多少夫妻情侣来此参拜。

  二人正嫌山上人多,要另觅他处时,忽然听到有人叫:

  “二位施主请留步!”

  回头仔细看时,原来是一个五十岁上下,肥头大耳的和尚。李秋歌拱手道:“禅师有礼了,不知为何叫住我夫妇二人?”

  那和尚笑眯眯地道:“贫僧法号慧明,乃是个游方的和尚。今日见到二位施主,觉得有缘,二位既来了红泰寺,为何不求个签再走?”

  李秋歌道:“我夫妇情深,生活和美,无需求签。”

  慧明道:“那么求个子嗣也是好的。”

  李秋歌道:“儿女乃是缘分,该有时自然会有,我夫妇不求。”

  慧明笑道:“乾坤交泰,自然会有子嗣,不过若是阴阳不调,何来后代呢?”

  李秋歌听他话里有话,似有所指,肃穆厉声问:“大师此言何意?莫非嫌我夫妻太过恩爱,要学那法海吗?”

  慧明仍就笑道:“施主不必紧张,你二人前世有缘,今生该有夫妻之份。贫僧只是想劝施主一句,天地阴阳各有位份,莫要眷恋不舍。有道是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

  李秋歌鼻中哼了一声,道:“该舍的在下自然会舍,该得的在下也不推辞。不过大师,何为该舍,何为该得,何人知晓?不过顺心而为罢了。”

  慧明道:“好个顺心而为!贫僧祝愿施主与夫人俱能随心顺意。”说罢一礼,又从袖中掏出两张纸条来,递给李秋歌道:

  “贫僧有几句偈语,送与施主与夫人。”说罢把纸条往李秋歌手中一放,扭头大步走了。

  李秋歌随手想把纸条扔掉,旁边赵幼娘却不许。“听那和尚的话,好像知道你是女子。可你我从未见过他,他是如何知道的。怕是真有些本事。且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于是展开一张纸条来看。只见上面写着:“莫须惆怅误良辰,今生妆台共故人。天定良缘终会合,三番花烛始为真。”

  李秋歌道:“看来这张是写你的。若大和尚说的灵验,姐姐需有三番花烛,才觅得乘龙快婿。这头一番吗,是在安南,和小贼曹仲玉,二一番是和我。却不知三一番是和谁?”

  赵幼娘红着脸道:“看这句‘今生妆台共故人’,看来这个人是我认得的。我认得的外男,不过欧阳公子和小贼曹仲玉两个人。看来是要与你同归欧阳门中了。”

  李秋歌不喜他说嫁给欧阳云灏,于是道:“若是姐姐与我同归,就是作妾去的,怎么还有花烛?看来是姐姐一人去的。”

  赵幼娘啐她一声,又展开去看第二个纸条,上面写着:“嫁杏无期却有期,紫薇东君催花枝。未出墙头先结子,可笑相思不相知。”

  看了两遍,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赵幼娘只好去问李秋歌。李秋歌原本不信这些鬼神之事,先前赵幼娘又提了同嫁欧阳云灏,于是一本正经地胡解起来:

  “头一句有‘嫁杏无期’四字,说的是我婚姻之上困难,到老也嫁不出去。二句‘紫薇’、‘东君’都是指万岁,说的是我要为陈家朝廷鞠躬尽瘁一辈子。三一句说的是我的后嗣乃墙外而得,怕是要过继一个来。四一句说的是相思我的人却与我不相知,分明说的是欧阳云灏了。所以,我这一辈子只在朝堂,再无婚嫁,更与欧阳云灏无源。至于子嗣,怕是还得求姐姐帮忙,送我一个。”

  赵幼娘开始时还听得认真,到后来才发现她是玩笑,作势要打:“与我好好解来~”

  李秋歌道:“原本就是正解。”一边说,一边往旁边一跳,去躲赵幼娘的粉拳。没想到正撞在旁边人的身上。抬头一看,竟是男装的魏青岚,旁边还站着胡斌。方才跟赵幼娘一番胡说是低声细语,不怕被他们听见,可平日自己总是赫赫官威,如今让他们见了跳脱的模样,到底有些赧然。连忙肃立,摆出架子,叫了一声:“勇毅女侯,平江伯。”

  二人也是第一次见李秋歌这副模样,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干巴巴回一句:“恩师。”

  此时赵幼娘也走上前来,不说话立在李秋歌身后。四人八目,面面相观,几息之后,竟同时发出笑声,尴尬气氛转瞬全无。

  魏青岚向前携了赵幼娘的手,道:“这位便是师母吧?青岚全家受老师大恩,原该上门问候师母,怎奈竟耽搁到如今。”

  赵幼娘拉着她的手,有些兴奋,道:“勇毅女侯的事情在闺阁之中都传遍了,今日有幸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竟比传言中的更英气些。你做的那些事,我真是好生羡慕。”

  魏青岚看着像小姑娘一样的赵幼娘,低头道:“师母谬赞了。”

  赵幼娘道:“咱们差不多大,你不必叫我师母,我也不叫你女侯,就以名字相称如何?”

  魏青岚点头:“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见她二人聊的开心,李秋歌也与胡斌聊了起来,问到婚期准备的事情,魏青岚插话道:

  “婚期定在四月,成亲后我们便先回淮北,再去洛宁。”

  赵幼娘问:“那不是就在眼前?你怎地不在家里备嫁,还跑出来玩耍?”

  魏青岚瞧着胡斌,笑嘻嘻地道:“我是偷跑出来的。我爹说,成亲前不让我们见面,可我太想他了,就跳墙出来了。”

  说着,走到胡斌身边,挽住他一条胳膊,倒叫胡斌微微红了脸,却由着魏青岚挽着,眼中满是爱意。

  李秋歌打趣道:“话本里都是书生跳墙会佳人,你们这里却是佳人跳墙会将军。”

  四人彼此称赞了一番夫妻情深,胡斌便请李赵二人到自己早定好的禅室喝茶聊天。李秋歌赞了一声“交游广阔”,便带着赵幼娘欣然前往。谁都没有注意,不远处一个灰色身影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们,此时也静悄悄尾随而去。

  禅室中四人又坐下聊了一阵,胡斌见气氛差不多了,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老师,我想问问,那李烈将如何处置?”

  这不是什么军国秘密,李秋歌随意答道:“目前暂压天牢,依万岁的意思,要选个良辰吉日,枭首示众。”

  胡斌再次确认了一下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可否通融一二?”

  李秋歌这才意识到,今日与他二人恐怕不是偶遇,心中有些不喜,换了肃穆神色,答道:“通融?那李烈是君命要犯,是连皇帝登基、太子出生这种大赦都不赦的,如何能够通融?!”

  说完略一思忖,想到胡斌往日性格,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又有些想要帮他,于是问:“广威与李烈有什么故旧吗?为何要为他求情?据我所知,李烈还曾射伤过魏小姐。”

  魏青岚抢过话头,答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他虽射伤我,我也挑动暹罗内臣坑了他,这是国事,我们并无私怨。”

  李秋歌道:“就算只为国家,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广威要为李烈求情。”

  魏青岚轻轻推了胡斌一下,又拍了拍胡斌的手以示鼓励安慰。胡斌缓缓道:“李烈命苦……”

  接着,就把从云崖子那里听来的李烈身世种种讲了一遍。赵幼娘原本心地善良,听到这种家破人亡的故事,险些掉下泪来。李秋歌也是不胜唏嘘,待胡斌讲完,长叹一声:“唉……这样遭遇,也实在令人惋惜同情。”

  侧身安慰了赵幼娘一句,又对胡斌道:“不过我虽然理解他为何引暹罗攻打大安,却却并不赞成。那李烈为一己私怨挑起战火,使两国百姓生灵涂炭。这样大恶,不是身世可怜就可以抹煞的。无论一个人遭遇了什么,都不该将无辜之人扯入苦难。何况虽经此一役,两国损失惨重,他那当初的仇人却毫发无损。所谓亲者痛仇者快,不过如此。”

  胡斌点头:“恩师说的是,李烈轻启边衅,我也难说赞成。可我与景明下山时,曾答应过师父,饶李烈不死。”

  李秋歌道:“贞勇侯曾在永吉城下射偏一箭,已饶过李烈一命了,更因此引发一场波澜,险些连自己也折了进去,也算是遵守师命了吧。”

  胡斌皱眉摇头:“师命所言,乃是不杀……”

  李秋歌抢道:“如今是国法要杀,不是你二人要杀,也不算违抗师命。”

  胡斌道:“话虽如此,但我知道,师父是想让李烈活着回到他身边。若这样投机取巧,我心里不安。”

  见胡斌如此重义,不由得让人又敬又恨,李秋歌缓和了口气,继续开解道:“广威,你要知道,以李烈的谋略武艺,若为外邦所用,大安必将后患无穷。”

  魏青岚道:“若将其招降呢?”

  李秋歌摇头:“大安与他有毁家之仇,如何招降?就算他投降了,朝廷会信吗?就算朝廷信了,他又信朝廷会信吗?如此猜疑下去永无宁日。”

  魏青岚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愿胡斌为此事所累。“恩师,大哥这些日子都闷闷不乐,就为李烈之事。要他违背诺言,他心里实在过不去。恩师有诸葛之才,可否帮我们想想办法?”

  李秋歌还未说话,胡斌道:“岚儿,恩师说的都是正理,我们不可强求。”

  转头对李秋歌施礼道:“多谢恩师教导,是学生唐突了。”

  说罢告辞要走,李秋歌却将他喊住:“广威,我可以试试,让你心里好受些。三日后你我同去天牢,我与李烈见面,解你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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