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

  侯爷一力降十会

  司马四两拨千斤

  ==欧阳云灏在自己房中捏呆呆看画像,直看到第三日傍晚。其中不食不水,自己不出去,也不让人进来打搅。丫鬟小厮们不敢违抗他的令,却也知道不能由着他这样下去,无奈何只得禀报利德侯夫妇。

  欧阳敏德并周氏听说欧阳云灏这番情形,下了一大跳,以为他被什么妖邪魇住了,忙叫了欧阳云清一起到欧阳云灏房中,看他究竟怎么了。

  刚进欧阳云灏房门,周氏就见他正对着墙上傻笑,也没注意看墙上是什么,一把把欧阳云灏拽拧了身子,冲他喊道:

  “景明,你快醒醒,认认娘!”

  欧阳云灏全然不知自己已在房中呆了整整一天,见父母姐姐全来自己房间,脸上俱是惶急颜色,也十分纳闷。反问道:

  “娘,我这不是醒着呢吗,您怎么了?”说罢,用询问的眼神去看欧阳敏德与欧阳云清。

  欧阳氏父女见他神色清明,不似中邪,松了口气。欧阳云清带着埋怨冲欧阳云灏道:“你已在房中接近三天了,不吃不喝,也不出去,爹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正担心呢。”

  “呀,竟然已经快三天了吗?真是欢愉不知日月短吶。”欧阳云灏这才恍然,觉出了口渴肚饿。周氏忙吩咐下人送来清粥茶点,欧阳敏德看着欧阳云灏吃得痛快,才彻底放下心来。待他吃的差不多了,板起脸来问:

  “你方才说‘欢愉’?你自在房中,欢愉个什么?!”

  欧阳云灏此时心情还在亢奋中,也没听明白自家父亲口中的责备之意,欢欣鼓舞道:

  “爹娘姐姐,儿前日……不,大前日,去岳丈家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那贞烈贤良的李氏媳妇,她尚在人世!”

  另外三人没想到是这样震撼的消息,都是一愣。还是周氏先开口道:

  “那御赐的贞节牌坊都在安南立起来了,怎说是没死?莫非是投湖被人所救吗?”

  “非也。那投湖的,不是李小姐,而是她的贴身丫鬟赵幼娘,李小姐男装逃家而走。这一主一仆,可说都为我家清名受尽生离死别!”说罢,欧阳云灏将李秋歌如何改妆出逃、如何留书定计让赵幼娘代嫁,赵幼娘又是如何全节赴死统统说了。其间连批带讲,说得那夫妻父女三人连连感叹。

  “想不到其中竟有这许多波澜……李龙图教养的好女儿、好义女呀!”欧阳云灏讲完后,欧阳敏德一声长叹。

  欧阳云灏接道:“儿还从岳母那里,还拿回了一张李小姐亲手所绘的真容图。爹娘,姐姐,你们过来看。”说罢,将三人引至香案前面,亲手揭开纱帘,解下真容图,拿在手里让三人细看。

  待看得清楚了,欧阳云清一声赞叹:“这果然弟媳亲绘真容吗?若弟弟不说,我还道是哪位丹青大家绘的洛神图!”

  周氏也道:“是啊,如此相貌,哪里像是人间有的!我原说女儿你国色天香,可称我朝第一人,如今一看,竟被你弟媳生生比下去了。唉!都怪曹姓小贼,活活逼走我这样一个天仙似的媳妇。若不是他,说不定此时我已抱上孙子了。”

  又看了两眼,欧阳云清“咦”了一声,道:“弟妹的画像分明是第一次见,怎么竟有些脸熟面善?”说罢沉吟片刻,突然又低声惊呼道:“呀,这好像是兵部尚书,恩师柳大人!”说罢退到旁边,让欧阳敏德来看。

  因是儿媳的画像,欧阳敏德方才并不曾仔细看,此时听女儿这样说法,免不得要仔细分辨分辨。刚看得清楚,欧阳敏德便道:

  “哪里是好像,分明就是柳尚书着了女装的模样!”

  欧阳云灏接口道:“爹爹姐姐也觉得像吗?你们再来看画上的诗。”

  欧阳氏父女听他这话,又去看诗,待读完了,欧阳敏德抚掌大笑:

  “哈哈,不错,不错!诗中有‘愿教螺髻换乌纱’一句,看来媳妇是真的女扮男装求取功名了。”

  周氏犹疑道:“虽说媳妇有此志向,可那柳兵部,是三元及第、文就武职,还治好了太后的病。媳妇一阶女流之辈,真能有此才学本领?原先在安南时,并未听说过她有悬壶之术啊。”

  欧阳敏德沉吟道:“咱们在安南时,就听说过媳妇是个才女,也是因此才向李龙图提亲的。若说她能连中三元,压倒一众举子,也不是绝无可能。至于岐黄之术,一来可能是在闺阁之中,李家不愿传出这样的名声,因此咱们不知道。而来可能媳妇天生聪颖,离家后又有奇遇,从别处学来的。她有状元之才,未必不能一两年中学成个杏林高手。”

  周氏与欧阳云清一齐点头,欧阳敏德捋髯思索,又道:“中状元是不难,但咱们仔细想想柳大人自出任兵部以来的各种功业,开恩科主持武试、东征中调配军资稳固后方、设下连环离间计、后来找到头路东征军粮纰漏、为咱们谋划洗冤,这一件件事,无不显示出她心思缜密、布局高远,更有诡谲手段,全无半点闺阁之气。这样一个人,可能是女子吗?”

  欧阳云灏放下的一颗心又被这一番话提了起来,想想老师的各种手段,也道:“是啊,别的不说,就说段大成,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见了老师,犹如老鼠见猫一般乖觉。”

  欧阳云清却道:“爹爹,女子之中,未必没有大才之人。比如阿岚,当初枪挑圣旨、占山为王,后来做了东征先锋,杀敌无数。不提她的武艺高强,就单说这份坚忍心志,又怎说不强似男儿。因此,就算柳司马有种种过人手段,也不能说她不是女子、不是弟媳!”

  周夫人道:“对!清儿说的对!媳妇才智过人,有这样成就不足为奇。广威曾对我说,是兵部尚书在圣驾前,以人头担保咱家清白。若她不是媳妇,哪有人肯为两姓旁人豁出去性命。”

  欧阳云灏也道:“我听说,李烈在京中传出谣言时,圣上几乎要将我召回,也是老师力挽狂澜,才保得我在前线稳定军心,为此还曾与万岁大吵一架。现在想想,她若与我家无亲无故,何必冒此风险?”

  欧阳敏德点头接道:“还有清儿的婚事,原只说是柳司马奉圣明为媒,如今看起来,未必不是她在万岁面前美言。”

  欧阳云灏接道:“不仅如此,当初东征中,老师次次都会随兵部公文捎带来私信。不仅询问我战况如何,为我指点迷津,更多次叮嘱我要小心身体,为国保重……”说到此处,声音小了下来,心中浮起点点迷思,越来越是甜蜜。

  欧阳云清也道:“还有阿岚的事情。听她说,当初她跟柳大人坦诚身份时,柳大人不仅毫无芥蒂,反而十分高兴。一口将她的事承揽下来,现在想想,未必不是惺惺相惜。”

  欧阳敏德点头道:“嗯,若是普通男子,听说有女子如此有本领,难免心有不满,就算不落井下石,也没有全心全意为其脱罪的。”

  周夫人击掌笑道:“这么看来,柳大人是媳妇无疑了!”那三人也频频点头。一家人高兴了一会儿,欧阳敏德忽道:

  “只是还有一件事令人费解,若柳大人果然是媳妇,那么她又如何娶了太师府的小姐,作了穆家的女婿?穆小姐嫁了个女人,怎么不哭不闹,反而听说夫妻恩爱?”

  欧阳云灏小声附和:“是啊,若不是娶了师母,以老师的相貌,怕中状元第一天就被指为女扮男装了。”

  周氏道:“莫非咱们猜错了,柳大人真是个男子,只是相貌与媳妇相似?”

  欧阳云清摇头道:“未必。老师与师母已成亲三载,怎么一个师弟师妹也没养下来?师母不哭不闹,或许她身上也有什么机关秘密呢?”

  欧阳云灏此时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一个声音说柳牧芝定是自家媳妇,另一个声音说自己痴心妄想。天人交战之间,欧阳云灏道:“不如我去问问恩师,好歹有个了断。”

  被欧阳敏德一掌打在身上:“你糊涂!他是一部首脑,朝廷二品大员,你要怎样去问?走到他面前,直接问他是不是你媳妇吗?万一咱们错了,他是个真男子,怎么办?柳司马对我家有何等山高海深的大恩,又是你的座师,若真出了差错,你就是忘恩负义、以下犯上,是逆伦大罪!”

  周氏也道:“别说咱们尚未确定她是不是媳妇,就算已经有了真凭实据,柳兵部就是李家小姐,可也没有你这样到一个姑娘家面前去问的。小姑娘家,说起婚姻事哪个不是脸嫩怕丑、疾走回避的。她若恼羞成怒,硬说自己不是,你要怎么样?当场强行无礼吗?”

  欧阳云灏听父母教训,也觉得有理,只好低下头去,反省自己莽撞。

  欧阳云清拍拍他背,安慰道:“弟弟不必灰心,我这里倒有个主意。”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