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绝握着她的手稍稍使力,何依醒神,心叹:真是一个修炼成精的狐狸!
“传闻东方将军对七公主情深意笃,没想到……”狐狸男暧昧一笑,搂过两边的美女,笑得更加春风得意,“还以为独黎懂得怜爱美人儿,原来东方将军也深谙此道。”
何依闻言脸一黑,当着她面提七公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即刻就把面前这个狐媚精划进了黑名单。
“美人儿自然需要好好珍惜,只是即墨大人怜爱众生,绝只怜爱身边这一人罢了。”东方绝回得不软不硬。
“哦,一女可比天下美人?我竟不知,东方将军身边这位可人儿如此不同?”男子一双狐狸眼晶亮生辉,好似带着浓重的兴趣。
东方绝见不得他眼中带着特殊玩味的光,暗一咬牙,面色不改,从容不迫回:“即墨大人想必不知道,这位是云萝郡主,圣上亲自为我俩赐的婚,自然不同。”
被狐狸男称作妹妹的女子明显一愕。
“云萝见过丞相大人。”何依适时弯身见礼。
狐狸男松开怀里的两个女子,睁大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何依戴着面纱的脸,“本相早想一睹云萝郡主的芳容了。”
说着就伸手欲去揭何依的面纱,她刚皱眉,东方绝移步挡在她身前,硬声道:“丞相大人请自重!”
狐狸男看着东方绝已隐隐动怒的脸,如触电般缩回手,无趣地努努嘴,“不让看就不看呗。”说完又重新搂过两旁的女子,转身往里走,浪荡笑道:“我还是看自己的美人儿好。”
回头见早先那女子还在原处盯着东方绝看,又笑,“小妹,你盯人大将军看,他脸上可是有花?”
那女子脸霎时粉红,局促地捏着衣角,赶紧转身跟上狐狸男。
“客官,您今日点的最后一份豆蔻鱼来了,抱歉,让您久等。”
此时,一个伙计刚好端来第十份豆蔻鱼,何依已经吃不下了,以眼色询问东方绝,见他点头,她一笑,指着对面朝那伙计道:“这豆蔻鱼我不要了,麻烦小哥送他们那去,人家等得比我们久多了,反正我们吃不完的,送给他们吧。”
狐狸男脚步一顿,什么叫吃不完的送给他们?这小女子还真是睚眦必报。
二月初一,天清国皇帝六十圣诞,国宴定在雍华殿,大殿内外设案百余,皇子公主、四国使臣及三品以上官员、嫔妃皆在席中。
何依顶着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与最有身份地位的人一同坐在殿内,这种中央级别的待遇,让何依暗爽不已,她活了两世,总算让她混出点名堂来。也不知安排席位的官员是否有意,何依前方正是她的指路明灯东方绝,身旁是善解人意的九公主,也让她不至于太紧张太寂寞。
这种场合其实想不拘谨都难,连一向张扬跋扈的十公主如今也是乖乖安坐。真正称得上自如的也就上面那位天大的寿星了,只见他红光满面,喜色浓郁,台下四国使臣正在一一向他献礼。
首先上前的是渊元国来使,渊元国属于岛国,与其他四国隔海相望,均不接壤,所以相对几国没有领土纷争,那来使是一名女子,据说是渊元国女皇的十二星司之一,穿着一身鎏金的衣裳,头巾从发间坠下,几乎遮住整张脸颊,垂至地上。
她上前向天子行了个天清国的跪拜礼,天子很满意地笑着点头命她平身。来使随即命从人奉上一只火红的锦盒,锦盒上绣着繁复的图纹,她亲手打开锦盒,内中躺着一颗巨大的黑珍珠,众人只觉幽光乍辉、璀璨夺目,四周立时传来一阵细微的叹气声。
何依亦惊讶望去,她从来没有见过网球那么大的珍珠,不禁俗气地想,啧啧,这得换多少钱啊?
天子并没有多大反应,仍旧笑着吩咐人收下贺礼。
接着是金宋国献礼,那人一身洁如初雪的白衫,腰间缀着一块色泽顶级的玉佩,金冠玉面,墨发如瀑,犹如山水画中人,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大气,不卑不亢的姿态,望不见尘埃的眸色,无一不彰显着尊贵的气度,他乃是金宋国太子轩辕邈。
只见他命人呈上一个金兰锦盒,内中躺着一枚小小的绿色种子,周遭顿时传来一片抽气声,较之前更加惊愕,何依不明就里,却见天子喜上眉梢,大笑道:“轩辕老弟太客气了,劳太子向你父皇表达朕的谢意。”
“父皇道,皇甫伯伯喜欢便好,不必言谢。”轩辕邈微微倾身半礼,玉面含笑,一抹非麝非兰的淡香悠悠飘散。殿内众多女眷看着他的神色皆是温柔眷恋,不知暗许了多少芳心。
何依十分好奇,九公主见她皱眉不解,轻声解释:“这是玉龙豆,长在金宋国玉龙雪山深处,可解百毒,较之百年灵芝千年人参更加珍稀,据说,金宋国当今圣上只得了三颗。”
何依点点头,怪不得把老皇帝高兴成这样。
轮到玄明国,来使正是在天香楼见识过的狐狸精,右丞相即墨黎。他今日仍是一身红衣,较之前穿着得体,举止也比那日要正经,只是,长了一张那样妖孽的脸,总觉有几分风流。
只见他启齿一笑,狐狸眼半眯着上前躬身一礼,“渊元、金宋两国送得贺礼如此贵重,倒让黎手中的贺礼有些拿不出手了,虽然为这份贺礼,我玄明皇帝可谓煞费苦心,找寻良久,不过,终究比不得珍贵之物,天清皇帝可不要嫌玄明国礼轻才是。”
话说得谦卑和顺,他脸上的笑也似有几分谄媚,只是不知为何,何依瞧着他的身姿,总觉高傲不屈,一番话说得面面俱到,灵活自如,让人不禁对他的贺礼产生了更加浓郁的兴趣。
“丞相言重了,纳兰兄肯把国之瑰宝即墨大人派来为朕祝寿,已是难得。贵在情重,何论礼轻礼重?”
“国之瑰宝不敢当……”
何依暗暗好笑,还真是爱耍嘴皮子,只听他仍在说话。
“天清皇帝如此深明大义,天清景致又甚是美好,黎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丞相若是喜欢,便在京都住上一段时日,朕到时命人领你观赏圣都美景。”天子客气邀请,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那黎就却之不恭了,圣都美景,确实迷人。”说完他眼波流转,扫过座下,不知有意无意地看了何依一眼,等她蓦然发觉,去寻那目光,他却早已移开视线,言归正传朝天清皇帝说道:“容即墨黎代玄明皇送上贺礼,在送礼之前,请天清皇先品尝一味菜色。”
说完拍拍手掌,立时有人弯身奉了一个加了盖的餐盘而来,面朝天子跪在即墨黎身旁,一股特殊的飘香从那人进殿开始一路迤逦飘散,让人食欲大开,众人不禁猜测纷纷,都看着那餐盘,不知银盖下是何物居然盖不住这香气。
天子脸色骤然凝重起来,使了个眼色,一旁的老太监下台接过那人手中的银盘,置于天子案前,慢慢为天子揭开那盖。一股更加浓郁的食香释放,充斥着整个大殿,让所有人都欲垂涎三尺。
这是……老北京鸡肉卷!?何依闻到香气,惊讶至极地看着那盘神秘的食物,而此时天子眸中明灭不断,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盘中的烤鸭,忽而抬头问道:“做菜之人在哪?”
何依明显感觉到连太后都变了脸色,她也不由紧张起来,随着即墨黎的目光望去,只见大殿外,遥遥走来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