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今日酉时。
颜母在家坐立不安,柳儿到了现在竟然还未回家,她到底去了哪里?她一向最迟酉时也就回来了,现在都快戌时了,柳儿竟还未归家。
颜母心急如焚,蓦地起身,正想打着灯笼去柳儿常去的地方寻下,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颜母。”
颜母一回头,是唐琅。
没了柳儿身前的插科打诨戏耍无赖的模样,而是如颜母初见时的唐琅--在笑,却神色不辨,看不出在想什么。明明表面年纪与柳儿相去不多,做事说话却沉稳成熟,似是历经沧桑。
只见他缓缓说道:“颜母……是否信我?”
颜母未答,温婉善和的眼睛给了他答案。
“颜母无需担心柳儿。不过柳儿的去向我不想瞒着您……事实上,她正在进京的路上。”虽然颜柳现在是在张大财主家,但为了避免颜母想见颜柳,唐琅便对颜母说颜柳已经进京了。
听了这话,颜母的凤眼由不可置信到惊怒,恐惧。她即时失了脚力,跌坐在了椅子上,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许久后,她终于能开口了,虽然极力掩饰冷静,但那话却像是从牙齿缝里抽咽出来的:“为什么?”
唐琅先是默然,柳儿人格分裂的事不能说,那么--“您需要为京家做的事,柳儿也需要为凤家做。”
京家!眼前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事!连柳儿的过往也……不过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柳儿永远只是她的柳儿。
颜母脸色变的惨白,她低头,紧咬住唇,竭力不让自己失了冷静,然后抬头对唐琅勉强一笑,牙印在那朱唇上赫然惊心:“随你了,反正是你已经决定的事。只是柳儿的安危……”这个人,明明已经决定好了,现在只是来告知她一声罢了。
“柳儿的安危,您不用担心,我以性命起誓。”
颜母轻轻点点头,不再说话,扶着桌子起了身,转身进了房间。
走进房间,颜容颓然摔在地上。
“您需要为京家做的事,柳儿也需要为凤家做。”
柳儿,也如她般有着深仇大恨吗?
颜容内心悲愤,眼眶通红,抬头朝天默然痛诉,老天爷,为什么连她女儿也不放过?
颜母坐立不安的同时,蒹葭镇的另外几户人家同样鸡飞狗跳。特别是施家三个儿子,也就是小猴子,小兔子,小狗子全都未归,施大娘急得泪流不止。
原本平静安宁的蒹葭镇此时却灯火通明,原来是那几家人正挨家挨户的寻人。
找到亥时终于发现了人。
五个人在大榕树下互枕着睡得正香。
然后被各自的爹娘咆哮声吓醒了,揪着耳朵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