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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终于在河边停下来,我不待它停稳,便一个纵身跳下来,撒腿就跑。

现在我的瞳孔已适应了黑暗,借着微弱的星光,基本上是看得见东西。那些人似乎早已防到我这一招,一个又一个人从河边的密林中走出来,竟有数十个之多,对我呈半包围状,身后就是缓缓流动的河水。我知道就算我武功不错,但也双拳难敌四手,硬闯过去乃智者所不取,便开始想其他办法。

一眼瞥到身后的河水,我庆幸自己学过游泳,想来只要跳入水内,应该可以逃脱吧,想到这里,我的心定了一些,淡淡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干这种事?”

那驾车之人此时已来到我身后,阴恻恻的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到地府问阎王去吧。”说着打了个动手的姿势。

那些人迅速的向我靠过来,我装着后退的样儿,突然加快速度,狠狠向身后那“车夫”撞去,那人也是了得,侧身避过我这一招,但却正中我的下怀,因为我的目的不是他,而是身后的河水。

一个倒翻身,我终成功跃入河内,冰凉的河水漫上来,使我有了一些安全感。

但我瞬即发现,这河水竟只深两米许,宽不过五丈,一支劲箭从我入水处射入水内,要在这样浅窄的河里躲避劲箭,即使我武功再高些,也力有未逮。但幸好今晚夜色浓重,我游离入水之处,他们怕还一时发现不了我的所在。

我望向水面,却立即大吃一惊,河岸上竟出现点点火光,该是他们燃起了火把,没想到那人竟花如此大力气来对付我。我只觉胸中一口气快要尽了,只好奋力游远些,再冒出水面透气。一声破风声传来,我知定是被发现了,忙钻入水内,但已来不及,劲箭透胸而入,传来一阵剧痛,大量的血水冒出,染红了河水。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些人以为我死了,放弃搜寻,否则说不定我就这样一命呜呼在古代,还是被淹死的,真是不值啊。

就在我绝望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直奔小河而来。那些人听到声响,也许也是认为我活不成了,竟迅速的撤了个干净。

火光散去,我用仅剩的余力游往岸边,一头栽倒在河滩上,再动不了分毫。

策骑而至的人一手拿着跟火把,一手扶起我,道:“还好我来得及时。”

他竟会是岚赋。

“你伤得非常严重,不能在马上颠簸,我先扶你去附近治伤。”他扔掉火把,双手将我打横抱起,努力的不碰到我的伤口。

我很想告诉他这点伤没关系,天明时自会痊愈,但那箭几乎是穿过心脏,太过于触目惊心,加上现在我可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只好任他。

“我来时发现前面有处荒废的破庙,咱们到那里去吧。”他说道。

我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看着他一副又急切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说不清是好笑还是感动。

可惜天公不作美,本已无月的夜里竟忽然下起雨来,开始只是小雨,后来却已如豆大。岚赋显然颇为担心我的伤口,竟脱下外衣来将我盖住,我忍不住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喂,不要当我那么弱不禁风好么?”

但他不发一语,只专心地走那因下雨而越来越不好走的路。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能做到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呢?

幸好终于到了他说的那破庙,庙虽破,但还是有可以遮顶的地方。他腾出一只手来,呼啦啦把神案上的供品全扫下去,然后将我放在上面。

(我晕,怎么有点像被放上手术台的感觉。)

岚赋担心的道:“你一定要振作,千万千万不要睡过去,知道吗?”

他不顾脱下身上的湿衣,便来关照我。

我再次晕,虽然他是好心,但电视剧里每次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有人离死不远了,若非我现在没力气,一定跳起来跟他吼。

我只得有气无力道:“放心吧,我命大得很,死不了。”

他道:“但我现在必须把你胸口的箭拔出来,不能再挨下去了。”

我咬牙道:“你拔吧。但……不要太痛。”

他从靴子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我眼前一晃,我吃惊道:“喂,你难道怕我伤得不够重,还要补上一刀吗?”

他虽然面色凝重,却仍忍不住哑然失笑道:“当然不是。这箭镞上有倒钩,直接拔出来的话,保证会钩下一大块肉,所以必须用刀一层一层把肉割开,再挑出来。”

我听得直冒冷汗。老天爷呀,就算我有自愈能力,也不要这样折磨我吧。

“会非常疼的,你要忍一下。”说着,他用匕首先割开我的衣服。

“喂,你干什么?”我一惊,竟坐了起来。

他被我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怔了怔方道:“不割开你的衣服,怎么把箭镞挑出来?你没事吧?”

我无力躺下去,道:“你动手吧,但我要先晕过去。”

我也知道,如果不把那箭头挑出来,即使有自愈术,难道让它长在肉里么?好吧,我认了,比起让箭长在肉里的痛苦,被你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终于把我的衣服完全割开,然后,我感到他的手停了下来。

“你,你竟然是个女的!”他不能相信的道。

唉,晕呀,怎么晕不了,让我听见这么尴尬的话。我终忍不住把眼张开一线,见他怔怔的盯着我看,不禁发火道:“喂,你看够没有啊?没看到我危在旦夕吗?”

他回过神来,俊脸抹过可疑的红晕,好半晌才道:“那我动手了,你忍着点儿。”

哇,不要这样啊,我宁愿你爽快点,可他现在知道我是女子,速度放得更慢了,手还忍不住发抖,这不是变相的延长我的痛苦么?MyGad!我终于受不了晕倒,总算上帝你老人家也做了件好事。

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初阳的光辉君临大地,带出一片温柔的祥和美态。

我伸了个懒腰,从神案上坐起来。摸了摸胸口,果然不出所料,伤口已经痊愈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衣服怎么不见了?我忽然发现自己上半身竟一丝不挂,还好用岚赋的外袍盖着,没有上演春光乍泄。

我不管那么多,先穿了他的外袍再说,不过这对襟的领也开得太低了吧,赶得上现代的低胸晚礼服了。其实古人穿外袍都要在里面衬上一件中衣,哪会像我现在这样挂空档,不过也比什么都不穿好。

我跳下来,才发现岚赋倚在案脚边睡得正香。

我忍不住童心大起,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道:“都日上三竿了,快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见我生龙活虎的在他面前,大吃一惊,翻身起来道:“你受了那么重得伤,快躺回去。”

我嘻嘻一笑道:“没关系啦,都好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其他人不知多么担心呢。”

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我,道:“不可能,你的伤没十天半月绝对下不了床。”

我皱了皱眉,忽然道:“你不信啊,要不你自己看看,真的已经痊愈了。”说着就要解衣。

岚赋此时显然已想起我的性别,脸一红道:“你说什么?你是个女子,哪能……嗯,哪能随便如此?”

我心中只觉有趣,故意道:“你昨晚不是看过了么,反正都被你看了,再看一次也没什么。”

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我也是才发现岚赋竟是如此有趣的,平日里也是一副风流模样,没想到竟这么脸嫩。

他忽然把自己身上的中衣也脱下来,我奇怪的瞪着他,不明所以,他不会嘴里说一套,实际上却来个霸王硬上弓吧?

我心儿忐忑时,只听他道:“你的衣服被割坏了,快将这件中衣穿上吧。”

我不由暗骂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东。看着他在我面前把上身脱光光,露出扎实精亮的肌肉,这次轮到我脸一红,道:“你不转过身去,难道真想看我换衣服么?”

他慌忙转身,还走了出去。我这才在背地里一笑。

我却仍然忍不住一面换一面道:“王爷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可以算出伊然有难,及时赶来相救,否则在下这条小命就呜呼哀哉了。”

他站在门外答道:“其实这也只是你命不该绝。你的马车离开后不久,我忽然想起暄儿叫我交一样东西给你,我却忘了,于是便顺着那车辙印追去,后来见那马车居然出了城,才知事情的严重性,便抢了匹马追过来。”

我这才知道他为何能那么及时地救了我,饶有兴趣的问道:“那郡主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呀?能不能让我看看?”我此时已换好了衣服,走到他面前道。

岚赋却道:“你既是女的,这东西便不看也罢。”

我忽然摸到他的中衣袋内真有个东西,拿出一看,竟是个绣着鸳鸯的香袋儿,便拿到他眼前晃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他这才想起衣服已穿在了我身上,忙道:“你该明白的,暄儿她也该死心了。”

我却唬他道:“你敢把我是女子的事说出去,我就……我就告你非礼我,包括郡主也不许说。”

他想是头一遭听到这样的威胁,只懂拿眼傻瞪我,我得意的一晃手中香袋,道:“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美女送的香袋哪能不要呢?唔,咱们该走啦。”说罢也不管岚赋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己往前走去。

由于这地方离帝都实在不近,我们又失去了代步的工具,只能靠两条腿儿走回去,所以直到这天傍晚,才终于进城。为了不太伤风化,我只能穿上岚赋的中衣(这件领高一些),而他则只穿着外袍,总不好让他堂堂一个王爷,赤身露体的进城吧,所以我们两人是名副其实的穿一套衣服了,但饶是如此,一路上也招来不少诧异的目光,不明白我们这两个相貌不凡的公子怎会一个只穿中衣,另一个又只穿外袍,便跑到大街上来了。

岚赋坚持送我到家门口,守门的家丁见是我回来了,忙一溜烟入内通报。我道:“王爷也不想只穿外袍回府吧,不嫌寒舍简陋便进来换过吧。”

我的一妻一妾火急火燎的跑出来,一点也没有了大家风范,可见是多么着紧她们的相公。换了是以前岚赋不知我是女儿身,那也没什么,现在再看这情形,他的表情都不知道多么精彩。还好岚赋没见过还是鑫儿时的蝶生,若是暄阳郡主来了,不一下识穿才是怪事呢。

我只得苦忍着笑,对紫嫚道:“嫚儿带王爷去客房去把衣服换过,就拿一件我的衣服吧,挑最宽松的。”

他这件衣服如此折腾,也确实很脏,但他一个王爷,自让不好让他穿下人的衣服,所以只好用我自己的罗。不过我的身材较他的要娇小一些,所以才会如此吩咐。

他们去后,蝶生和我回到自己房间,她才道:“小姐啊,你到哪里去了?又怎会和赋王爷一起回来?”

我一仰身倒在床上,道:“也没什么,就是你相公我被人劫持了,幸好岚赋及时赶来救了我,如此而已。”说罢只觉太累,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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