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中,轩辕长玄背朝水面而立,深眸愈发的锐利,“谋事在人,终有一日,你会属于我。”
夏云裳脸上有了疲惫之色,她觉得面前这个人无法沟通,“若你还念着兄弟之情,不要加害与他,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你。”转过头去,缓缓走了。
“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你听清楚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轩辕长玄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无奈一笑,命运如此捉弄与她,她夏云裳何德何能做了这个祸水?
两道身影越走越远,沁舒回过头看了一眼轩辕长倞,从他那毫无惊讶之色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轩辕长倞发现沁舒看着自己,脚步迈出,走在前面,斥责道:“小小年纪,学会偷听。”
“何故说我?你我不皆都是那偷听的小人。”沁舒嘲讽的语气说着,不过她真的不知道,原来太子妃与轩辕长玄还有这么一段?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连本宫都敢说。”轩辕长倞见四下无人,便说出了本宫二字压压后面的人。
沁舒垂头不语,跟在后面走着。轩辕长倞不见回声,停下脚步转身。
沁舒连忙刹住脚,望着突然停下脚步的人一眼,又低下头去。
“为何不语?”
“洁绒惶恐,不敢与殿下搭话,洁绒用你我称呼惹怒了殿下,不不用你我称呼,又恐被人听了去,给殿下惹来麻烦,岂不是罪该万死,所以洁绒只好闭上嘴巴。”她按照最严谨的宫规一直低着头。
轩辕长倞被她说的无语,只好转过头去。
在一品轩聚集后,他们小坐了片刻,便回宫去了。
子夜,大雪夹着呼呼吼叫的寒风,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把整个皇宫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
清晨,推开窗户,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
张心儿摆好膳食,走过来将窗户给关了上,“郡主,瞧,给您把谁带来了。”说着,往门口方向看去。
一道身影跨过门槛,站在屏风外,身子低福:“奴婢见过郡主。”
沁舒听着声音一震,起身走了过去,端视着面前一身宫装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春姐姐。”
如春抬眸微笑,“郡主可要改了这习惯才好,如今是在宫中。”
沁舒拉着她走进屏风内,再次打量着如春的宫装,是正六品贴身侍女的装扮,“姐姐提醒的是,只是在这屋内,何必再生疏呢?姐姐,你怎么进宫来了?”
“老夫人一直不放心郡主一人在这宫中,说郡主自幼将军府中长大,并无受过任何约束,恐郡主吃了亏,需要有个贴己的人在身旁时时提醒着,平安到及笄之年,嫁出皇宫,可一直没有机会,正巧着,皇后娘娘传来旨意,命奴婢进宫贴身伺候着,老夫人又怕奴婢在宫中乱了方寸,便请了师傅教了奴婢半个月的宫中规矩。”如春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沁舒,进宫才两个月,似乎长大了很多。
“姐姐,祖母多虑了——”沁舒拉着如春走到张心儿面前,一手握住心儿的手,笑道,“其实我在这宫中,过的很好,皇后娘娘管理后宫,我的饮食起居都与公主一样,说到贴己的人,心儿姑姑是我进宫后最亲近的人。”
如春立即深深向张心儿鞠了个躬,“奴婢谢过心儿姑姑。”
“伺候郡主是奴婢的荣幸,你快别这样。”张心儿扶了一把如春,又与沁舒说道,“郡主能将奴婢视为贴己的人,奴婢心中很是感动,谢郡主!”
沁舒含笑摇头,换了声:“心儿姑姑。”
张心儿一看桌上的膳食似乎有些凉了,“郡主,奴婢去将这些膳食热了去。”
“姑姑,这样的事情,奴婢去。”如春眼快的看见,立即过去整理。
“你与郡主主仆俩人许久未见,这次就我去,别争了。”
“谢姑姑。”
张心儿一走,沁舒推开窗户伸头看了看,见除了守门的宫人,没有其他人,将窗户给带上。
如春是个明眼人,又稳重懂事,这一看,就明白郡主有话要与她讲,靠近身子去。
沁舒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帮我注意心儿姑姑,看她是谁的人。”
“奴婢明白了。”如春也压低声音点头。
“以后我们两人时,无需自称奴婢。”沁舒站直了身子,望着比自己大四岁的如春,感慨道:“有你入宫,与我来说,是极好的事情,可是与你,却是极不好的事情,深宫难入更难出。”
“郡主,这些话,老夫人已经与奴婢讲过,奴婢愿意进宫伺候郡主。这隔墙有耳,郡主需要提防,越亲近的人越发需要远离。”
这话中之意,沁舒是明白的,如春能有这样的见识,可见祖母心中最佳的人选也正是如春,这深宫中的确任何地方都是战场,如果她要重用如春,一定不可以与她太亲近,正如如春说的,隔墙并一定没有耳,“姐姐,我会提防的。”
“刚以为你明白了,又犯了糊涂,这姐姐两字也不能再出口。”
“如——春。”沁舒拉长声音,见如春点头,笑了。
一阵脚步声靠近,人还在门外,声音传来,“洁绒,你可起床了?”
“公主。”看见翎羽已经走了进来,沁舒迎上前去,这翎羽公主可是很少来她这边的,又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公主有何不高兴的事情?”
翎羽眉头皱起又松开,脑海中想着又皱了起来,如沁舒一起坐下后,头向沁舒靠近了些,小心的说着,“刚才,我本要去给母后请安,在门外,却听见皇嫂跪在母后面前,说的话也很奇怪,让母后救救太子哥哥,母后嘱咐她不可声张,并让她先回去。而更奇怪的是,我去东宫时,却被拦在门外。洁绒,你说是不是太子哥哥——”后面的字,她不敢说,也不想说,“可有病不是请太医吗?求母后有何用?”
“太子妃离开后,皇后娘娘去了哪里?”沁舒急急的问着,因为翎羽说的没有错,病重,找的应该是太医,不是皇后,何况,太子的身体好着呢。
“母后急急的走了,我也赶着去了东宫,所以不知去向。”
“公主,若是太子殿下出事了,公主会救他吗?”沁舒仔细看着翎羽的反应,她的直觉,太子出事了,夏云裳能来求皇后,那么必定是大事。皇后言不可声张,又可见是皇室不愿公开的事情。
翎羽头点的如鸡琢米一样。
“公主先要派贴己的人去看皇后娘娘到了何处,而公主去东宫,不要言见太子殿下,而是去见太子妃,更要让太子妃明白,你和她一样都想救太子殿下。”沁舒最后不忘嘱咐她一句,“记住皇后娘娘说的话,不可声张。”
翎羽点头离去。
张心儿将膳食摆好,沁舒却没有了胃口,最着急的莫过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抬眸望了一眼张心儿,“心儿姑姑,今日宫中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今日宫中并无怪事——”张心儿停了一会儿,又道,“有一件事情也谈不上怪事,安贵嫔的贴身侍女珠珠今日不似往日嚣张,就连被人不小心推了一把,害的她摔了一跤,也不吭声。”
沁舒恩了一声,放下筷子,“今日这场春雪真是美,心儿姑姑,我想去外面走走。”
“如春,你随郡主出去小走走。”张心儿又亲自将桌上的饭菜收拾起来。
“姑姑,她刚入宫,还是姑姑陪我出去走走。”沁舒努努嘴,看了如春一眼。
如春连忙去收拾东西。张心儿为沁舒打点好一切才与她出了门,目光回望了一眼认真做事的如春。
刚到了翎羽宫门外,翎羽双手插在毛护手套中,嘟着嘴巴,看见沁舒时,加快了脚步,惹的贴身侍女担心的说着,让她慢点。
“皇嫂推说身子不适,不见我。”翎羽开门见山的告诉沁舒。
沁舒拍了拍她肩上的雪,对她身后的侍女说道,“出门,怎么不见给公主撑着伞。”又对张心儿说,“姑姑,快将伞给公主撑上。”
“郡主教训的是。”翎羽的侍女见张心儿走过来,立即迎了上去,“怎可劳烦姑姑,奴婢来。”
张心儿寻思着郡主是要出去走走的,这伞给了公主,只有回去再拿一把才是,于是和沁舒禀明,就回转身子快速去了。
翎羽见她还有心思管这伞的事情,心中一着急,伸手将撑过来的伞打倒,对着侍女吼道:“还要这伞作什么?”侍女被她一吼,吓得连忙跪下,因为公主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
沁舒上前垮了一步,与翎羽站齐,面向不一,压低声音道,“有了伞才好站在雪中求见。”
翎羽眼珠子一转,明白了过来,又对那侍女道,“还不快给本宫撑着。”
翎羽又去了东宫,张心儿也取了伞来。沁舒一路上开心的,时不时伸手去接住飘落的雪花,就这样一直到了御书房前。
张心儿先一惊,连忙用手捂住自己那险些出声的嘴,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见的,“郡主,快些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