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借着微醺的醉意,水修源故意忽视玉妃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忽略了襄妃在耳边的浅笑细语,斜靠着刘永康行走在花圃间的小道上。刚至一假山前,就见郑五福匆匆忙忙地寻来,“皇上,奴才实在不想坏了您的雅兴,可是兹事体大,奴才不敢不报——”

“又是什么大事?”水修源不耐烦地问,他还想早些回宫去看看自己牵挂的人,问他是否看到了美丽的烟火呢!

郑五福起身凑到皇上身边,压低了声音说:“莫志舆那个无耻之徒,竟胆敢企图非礼韵嫔娘娘,好在奴才等及时赶到。皇上,您看该怎样处置?”抬眼看去,皇上的脸已变得铁青,心里不由暗自得意:果然没有料错,就算皇上再宠爱一个娈童,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欺侮,更何况这关系到皇家的体面和皇室血统的纯正,他怎肯善罢甘休?

“把相关人等带至御书房,孤来亲自审问。还有,孤不希望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件事,明白了?”

“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办。”

这是知鱼第二次来到御书房,第一次是被惊吓得失魂落魄,这次被陷害恐怕是要身首异处了,而两次均拜郑五福所赐,如今被五花大绑地揿着跪在地上,真是有口难言。

“韵嫔,你先来说说。”水修源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感情。

“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韵嫔刹那间又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知鱼不得不为这个女人的唱做俱佳而折服,没影的事也能弄出那么多眼泪,难道是她具备了戏子的天分?且听她怎么来编故事!

韵嫔抽抽搭搭地说:“今夜,臣妾在席间忽敢不适,所以提早退席。回到宫中,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仍不见好,就差秋儿去太医院请御医,秋儿回报,御医们都在宴席那儿,臣妾仔细思量,如果差人前去相请,势必惊扰到皇上及两位姐妹的兴致,使喜宴有所缺憾;再则,恐怕那些医官们都喝在兴头上,已经喝高了。正在犹豫时,海总管提到了为太后治病的莫志舆。臣妾想,这样的人应该可以信任,而且还可以不打搅众人,于是就让海总管前去相请。这莫志舆来了后,因我房中还有人,他在为我把脉时,倒还老实,我当他是正人君子。不料,当臣妾好意让海总管去取十两银子作为酬金时,他假意说臣妾需要进食一些清淡的食物,故意支开了秋儿和莲儿,接着,他又说自己出汗湿了手,不便写药方,于是臣妾好心让小桃和小苹一个去打水、一个去拿干净的手巾。当房中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突然取出一只香囊,说是他亲手所绣,要送给臣妾,臣妾不忍拂他好意,正在看那香囊时,他又说对臣妾一见倾心,希望两人能效仿这香囊上的图案一般。边说边就将这香囊强行挂在臣妾的脖子上,臣妾因病着,没有力气拒绝,谁想,他竟然得寸进尺,手竟伸向臣妾的颈间,妄图非礼臣妾,好在,海总管等人及时赶到,才使臣妾免遭此贼侮辱。否则,臣妾有何颜面再见皇上!呜……”

水修源手捏着呈上来的那只翠绿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对戏水的交颈鸳鸯,透出无限的恩爱。他皱了皱眉,手指着海总管说:“说说你知道的。”

海总管伏地回道:“事实与娘娘所言丝毫不差,奴才奉娘娘之命,去绣阁取了银子。在返回娘娘寝室的路上,恰好遇到司礼监郑大人、首医官白大人和几位医官,当我们推开门,就看到这厮强行压在韵嫔娘娘的身上,手里还拽着挂在娘娘颈间的香囊,可怜娘娘正病着,怎敌得过他的蛮力?娘娘边挣扎边哭着劝他住手……如果不是看到有人来,这恶徒不定做出什么事来!也怪奴才遇事考虑不周,竟然引狼入室,害娘娘受苦,请皇上责罚!”

“白桐,你们怎么会来翠喜宫?”水修源继而把探询的眼光转向了白桐。

“禀皇上,翠喜宫的宫女来过太医院后,留守的医童就前来告知下官,下官立马带着他们去取了药箱就往翠喜宫赶,路上恰好遇上郑大人,询问下官为何如此匆忙,下官做了解释,只耽搁了一小会功夫,郑大人就与下官一同到了翠喜宫。”

“据孤知道,即便是年节或喜庆之日,太医院都应该至少有一个医官留守,为何,这次竟然会只留下两名医童?”

“启禀皇上,上次两宫娘娘生产,下官是留守在太医院中的,此番宴请,本该没有下官的份,但尚医监徐大人念下官当时也去为大皇子看病,格外嘉许下官去赴宴。皇上,容下官斗胆说一句——下官至今都无法相信亲眼所见,但下官依旧相信志舆的人品。”柳子维毫无惧色地答道。

几道凶光不约而同地扫向柳子维,知鱼急得直向他摇头,心里为他担心:你何必为我强出头?你这不是在引火烧身?我已经这样,你何必再来淌这浑水?

“志舆?看来你们很熟喽?”皇上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众人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柳子维正在考虑该如何回答,突然,水修源问郑五福:“五福啊!孤问你,像现在这样的人赃俱获,这莫志舆该如何治罪呢?”

“回皇上,像此等恶劣之徒,理应腰斩,但奴才想,太后那边不是还要靠他来医治吗?不如,将他净身后留在宫中,让他好安心给太后治病不是?奴才也好整日盯着他,以免他再犯错。皇上,您看,这样可妥贴?”

好歹毒的计谋!既报复了知鱼,又可以将知鱼永远拿捏在自己手中,原来他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盘。

“你不愧是宫中的老人,做事和考虑问题都那么周详。”水修源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睛却瞥向了沉默至今的知鱼。

郑五福感觉这听似夸奖的话里,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气?

“他们都已经说过了,孤想听听你的解释。”水修源忽然面带笑意地走到了知鱼的身边,“孤不是说过,你若看上这宫里的哪个女子,只要跟孤开口,孤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为什么这么心急呢?”

“皇上……”韵嫔发出了悲痛欲绝的惊呼。同时,屋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莫志舆竟让皇上神魂颠倒了么?

“解释?皇上是说事实吧!可这是您的家国、您的妻子、您的臣子,我说的话,又有谁能相信?您的人所说的,已经表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条理清晰、丝丝入扣、甚至无懈可击,连我也没有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太后的医治疗程已告段落,不日即将清醒,有没有我也无关紧要了。只求皇上赐我一死,我宁愿清白的死,也不愿苟且地活。请皇上成全!”知鱼不想因自己而牵连小灵一干人等,下定决心,只求一死。

“你有办法的,不是吗?”水修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屋里的一些人感到脊背上一凉,一丝诡异感在他们心中浮现。

“志舆,你有办法吗?快说啊!”柳子维对知鱼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知鱼依旧是纹丝不动地跪在那儿。

“孤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水修源轻轻地说了一句,转身对刘永康说:“送他去密室。”

宫里的人都知道,那密室在御书房的内室里,除了皇上,连刘永康都未曾踏进去半步。有一次,一个负责打扫御书房的宫女无意中发现了密室的机关,好奇心使然,准备一探究竟,刚刚迈进门,便感觉呼吸有异,立即退出,当密室的门自行关上的时候,那宫女已倒地暴毙,那惨状令当时前来清理的宫人心惊肉跳。从此,无人敢靠近密室,连内室都只得由刘永康一人亲自打扫。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皇上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良久,水修源扬了扬眉,对着内室提高了声音:“莫志舆,你还不准备出来吗?”

御书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一个方向。

门,打开了。

刘永康走在前头,后面婷婷袅袅地跟着一位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鹅黄色衣裙,线条流畅,十分合体,衣襟、袖口皆用金丝滚边,更衬出她的白皙肌肤,再看她一张柔美的瓜子脸、清澈透亮的双眸、小而挺翘的鼻子,最诱人的是落在樱唇边的两只酒窝,让人不由联想翩翩:当她梨窝浅笑时,该是如何一种醉人的风情?

她是谁?

是皇上的新宠么?

那么,莫志舆为何还不见出来?

不对,这少女竟然与某个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答案呼之欲出!

“莫知鱼见过皇上,谢皇上不杀之恩!”当这句如同宣布谜底般的话响起,抽打了某些人已经万分脆弱的神经,也让一些人的心花绽放。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