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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豪华的大殿内华灯映照,食案均已摆好,翠盘玉碗内都是宫廷名菜细点,玉壶中盛满琼浆玉液,碧玉荷花杯透出诱人的光泽。

“孤今日略备薄酒陋宴,欢迎离羌国的使臣到来。诸位爱卿,举起杯来,为远到而来的客人共饮此杯。”

笙簧之声在大殿上空缭绕旋转,随着鼓点的节拍,一列身穿宫装的妙龄女子从屏风后面缓缓而出,粉色长袖罗裙,彩带轻扬,变化着各种优美曼妙的舞姿,移步如春风拂柳,曼舞如花团锦簇,整个大殿顿时奇光异彩、灿烂明丽,翩翩的舞姿赢得了众人的鼓掌喝彩。

一曲舞罢,一位身穿褐色衣服、足蹬高筒马靴的男子起身致谢:“离羌国使臣乌布泰感谢皇上盛情款待,为表我国与贵国互交友好的诚意,鄙人奉我国主之命,特别带来了呈给皇上的礼物,请皇上笑纳。”

乌布泰打开了献礼清单,高声读了起来:赤马良驹二十匹,已交给贵国御马司;另有雪山人参二十枝;雪貂毛皮二十张;火狐毛皮十张;和阗玉一箱;上等丝绸、轻纱各一箱……他每报出一件,随从们就捧出、或抬出实物当场展示,均是难得一见的上品。见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最后一只未曾打开的雕花木箱上,乌布泰卖起了关子,不再说话,却从怀中取出了一枝羌笛。

高亢的羌笛吹起,箱顶被慢慢撑起,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羌族女子从箱中袅袅起身,她身着火红色的窄腰裹身舞衣,凸现出蜂腰隆胸。袒臂赤脚,手腕和脚踝上套满了系有金铃的金镯银链,在舞蹈中发出细碎而动听的脆响,白玉般晶莹丰腴的肉体不停地扭动,舞出了无限妖冶的气息,蓝黑色的眼睛毫不掩饰挑逗之意、向着水修源喷射出奔放热情的火焰。

水修源此时却是如坐针毡,原本是想让知鱼来见识一下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她说不愿凑热闹,自己好说歹说,才让她换上内廷的衣服掩人耳目,在自己身旁倒酒。起先,她是兴奋异常,害得他要经常提醒她。现在,她发现了跳舞女子的火辣目光,绷起了一张粉脸,嘟起了小嘴,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连酒也不倒了,害得他几次举起空杯。

好在众人有的被异域风情的舞蹈所吸引、有的正在彼此推杯换盏,都没有注意到。只是那个可恨的水修庭,装作前来敬酒,故意来煽风点火:“皇上,看来您要四喜临门了,皇上,您真有福气!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您还一下添俩,可喜可贺啊!”

眼见知鱼已经咬起了下嘴唇,眼圈又红了,水修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孤把这礼物赏给你,看你回去怎么交代!”同时,偷偷地去握知鱼的手,不容她的退缩,温柔而坚定的一握,有太多的意味。

乌布泰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他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吹奏,眼睛却悄悄地打量起那个年轻的内廷来。

待到笛声嘎然而止,跳舞女子娇喘连连地拜倒:“舒茉儿就是送给皇上的最后一件礼物,皇上金安!”

乌布泰上前一步,“皇上,这是我们草原上最美的一朵花,刚满十五岁,娇艳欲滴的人儿,鄙国国主亲点她来敬献给您,请您笑纳!”再次抬眼,籍此细看,不由心中大惊:果真是像!他……

既然来了,又不能退回去,水修源只能勉为其难地应承:“乌布泰,在我东鎏国多留几日,到处看看、玩玩。回去后向你们国主致谢,望两国从此永世修好,成为睦邻。舒茉儿,孤封你为和美人,封赏择日进行,先行下去休息吧!”

时间在歌舞与美酒之间悄然而逝,水修庭读懂了皇上的眼神,尾随着离席的他来到了御书房。

“修庭,孤要你严密监视乌布泰一行,看他们有何动向,与哪些人接触?及时来密报孤。还有,记得小心行事、切忌打草惊蛇!”

“皇上放心,臣谨遵圣谕!”水修庭用嘴斜向知鱼的方向,“皇上事物繁忙,臣不打搅、先行告退了!”退下时,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还未等水修源开口,知鱼已幽幽地说道:“其实,我也明白很多事是无奈,就算是皇上,也不是尽然都能随心所欲的。我应该有这样的认知和准备,只是,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变化。爱上皇上的女人,注定要比其他女人辛苦得多。我以后会注意的。”

水修源紧紧抱住她,满怀愧意和心疼。

月亮出现了一个缺口,颜色依旧惨白,有暗红色的云缓缓地从它表面掠过,月光隐隐浮动。

略醉的右相踉踉跄跄地走进东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风声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暗淡的月色无力地落在地上,更添一种凄凉的意味。

右相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心中有莫名的不安。他环视四周,隐约看见那些护院们都在相应的位置上,不由得感叹:自己到底是年纪大了,常常草木皆兵的。他猛地闭上眼、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走到了书房门口,那种危险的气息更为明显。多年来在官场的跌爬滚打,已

让他具备了敏锐的嗅觉,说不出有哪里不对,但潜意识在提醒他:今夜的东院不同往常。

他欲推开房门的手有了踌躇,退后一步,准备离开。突然,颈部有东西贴近,尖锐的、冰凉的,一句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想活的,就进去!”

右相脸上的肌肉抽动起来,他知道,对方既然能在布下重重护卫的东院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自己若做无谓的抵抗,遭殃的只能是自己。于是,他顺从地走进了书房。

门在后面被关上了,还没等右相适应房中的黑暗,一个声音仿佛从冥界传过来:“你好啊,费相!”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右相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他的脑海里霎时间转过数十种的假设和猜想,但都没有一点头绪。到底是久经风浪之人,他索性让自己平静下来,用老练的口气说:“阁下是哪位朋友?既然来到相府,说明有老夫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老夫一定竭尽全力让你满意。”

“帮忙?错了,大错特错!今日来找你,是来向你讨债的!”话语里带着冷冷的寒意。

“讨债?阁下是否弄错了对象?老夫不记得欠下了什么债务啊!”右相心里一头雾水:即便是早年为了扫除一些政敌或是“障碍”,用过一些手段,但都非自己亲手所为,况且已经过反复确认,绝不可能留下任何后患。这来人又是何来路?

颈间的冰凉刺激着右相的神经,酒意已被彻底赶跑,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团乱麻。

“噗嗤——”火石磨擦时发出的声音,让右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灯被点亮了,右相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得睁也睁不开,待他慢慢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他发现除了拿剑挟持自己的人外,屋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端坐在那张红木漆椅子上的是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穿一身玄红色缎子华服,约有三十多岁的年龄,浓眉大眼、英俊魁梧;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位黑衣大汉,以一方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冰冷的眼睛。

右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有见过吗?”

华服男子的声音里带着冰冷:“费相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差一点就成为一家人,你怎么就轻易地忘了呢?”

右相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么多年的隐忧终于找上门来,“你是离羌国的太子靖……不、不,国……主?”话语里带着颤音。

“费相终于记起寡人了!寡人深感荣幸!”语气里尽是讥讽之意。

右相结巴起来:“当……当年并……并非是有意悔婚,只是贵国宫变,久……久久没有消息,小女又……又在待嫁年龄,所以就……”

“待嫁年龄?当年你女儿进宫时不过十五岁吧!这么迫不及待?只怕是一头没着落,就急着抓住另一头,确保富贵荣华永远不落空,对吧!”

右相一脸的尴尬,“国主说的‘讨债’,意思是——”他想从对方的脸上揣摩出来意。

“收了寡人皇祖母的定礼,却又没有信守承诺,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国主要老夫如何补偿呢?”右相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老夫家中尚有二女未嫁,虽比不上九女儿的出众,但也是……”

话还未说完,已被他打断,“寡人原本就不是为你女儿而来,既然要补偿,就帮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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