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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回到房间,已经很疲惫了,简单地洗漱一下,换了一身里衣便靠着傲霜睡下。由于很久以前的那个习惯,傲雪很是不喜欢和别人同睡一张床的。只是,傲霜性子活跃,每当到寺中小住,便会缠着这个妹妹胡闹,每晚都要挤在傲雪的床上说悄悄话,傲寒同去的时候,更是要凑作一堆。吵得厉害了,居士过来拎走了傲寒才算作罢。渐渐地,也喜欢上了这样静静的彼此依靠,尤其喜欢姐姐身上的那股幽幽的茉莉花香。傲雪知道那是她常年喝茉莉花茶的缘故。

第二日,傲雪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快速前进的马车上。身下铺了一张由成年花狐皮缀成的绒绒的毯子,身上盖着一张稍薄的天蚕洪锦被,马车前进的震动也没让车内的人磕碰到。一定是被人点了昏穴,不然这么大动静,自己不会没有一点感觉。傲雪有些气恼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檀木制成的车厢,靠边摆了一张梨花木矮几,上面放着傲雪一人的包裹。傲雪穿上一件藕荷色连襟裙衫,掀开暗红的锦缎门帘:

“停车!”

快速前进的马车渐渐换下来,咕噜噜地停在路边,其他的马车也见状慢下速度来。傲雪这才发现他所在的马车在一支商队中。身形微胖的中年车夫回到:

“少主吩咐过了,姑娘若是醒了可停下来就地休息下,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到少主的马车问他。”说完,指了指停在最前面的那辆马车。

傲雪向车夫所指的那辆马车快速走去,一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商队。

规模不是很大,算上装货的马车也就十多辆。车队的前后皆有十来人身着灰衣劲装的护将。马车的外表不似车内那般华丽,刷过黑漆的马车一眼看去虽然略微呆板,却古朴大气。车队停下来后,护将警惕地散在四周,让这支商队看起来再寻常不过了。

一名身着玫红夹衣青绿色裙子的丫鬟从马车里下来,冲傲雪福了福,一手打起车帘,道,“姑娘里面请!”待傲雪上车后,便掩好车帘。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木和广藿混合的香气,傲雪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男人一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后,问道:

“我姐和梅姨呢?”

“你的人都在后面的马车里,下面的人都好生伺候着,你大可安心。”顿了顿,眯着眼睨着傲雪,“白姑娘医术过人,这十日,还得劳烦白姑娘多多费心。”说罢,唇色苍白的嘴角弯了弯,傲雪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抹笑里有几分威胁和嘲讽。

傲雪并不惊讶那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昨晚的情形那么明显,能在飞花阁,权相的地盘闹出那么大动静,还中了一身奇毒的人不会是傻子,但也绝非善类!

瞟了一眼那人身侧的香袋,傲雪迎向他的目光,冲他婉婉一笑,算是应了。

两个丫鬟屈身进来,将铜盆和一小盒精致的点心放在矮几上,又安静的出去。傲雪也不想跟他客气忸怩,简单地洗漱一番,便细细地吃起早餐来。

齐凌风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看着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丫头。纤细的拇指和中指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嘴边,红润小巧的嘴唇细细地嚼动着,每次咽下一小口食物,都会眯起那双水水的大眼睛,一副旁若无人沉醉美食的样子。

“扑哧!”齐凌风不觉笑出声来,“我还不知道竹一做蝴蝶糕和桂花糕的手艺原这么好!”

傲雪看了他一眼,将刚送至嘴边的糕点冲他轻轻扬了扬。

“你要不要尝一块?”

齐凌风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将最后一块蝴蝶糕吃尽。丫鬟进来将铜盆和食盒收拾了出去,车队便又上路了。

“不问这是去哪儿?”齐凌风本是冷漠之人,不知为何,却对这个故作冷静的丫头有了几分兴趣。看那摸样,难道是白家的小小姐么?小小年纪却藏着一身绝技,回头得让暗组的人好好查查。

“你既道出我是白家的人,便知京城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既是出了京,去哪儿又有何关系?”傲雪拿出自制的雪花膏缓缓地涂在手上,“就这么平静地出了京城,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

齐凌风可没听出那丫头口中的谢意,反而听出了几分揶揄,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拿出《夓北堪舆纪要》认真看起来。

马车一路向南。傲雪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的风景。天气虽已入秋,可南方湿热,草木依然青葱,不时还能看见一丛丛野花迅速掠过的身影。算起来,居士还有小半月才会回到寺中。南方,逆水而上,到了坵城再想办法联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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