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虫鸣啾啾,偶有蛙声,不知何时飞来四五只萤火虫。落梨有些孩子气的,跑过去追逐这些萤火虫,抓到了马上放掉,放掉了又去追下一只,一边追一边唱《萤火虫》;“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景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玩闹。突然他眉头皱一下。他听到这夜色里,有些不一样的动静。他飞身抱起落梨,往屋内飞纵而去,身后突然箭如雨下。关上屋门,大家都已惊醒、除了车内小莫。
羽成霖道;
“遇上匪人了。”
司炎道;
“这一带白天已经打听过了,治安尚可,没有贼人啊?”
景略一脸严肃道;
“这不是普通贼人,共有五人,都身怀武功。”
落梨有些惊讶,景略如何得知?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景略,旁边的王贵也问道;
“小王爷,你刚才与贼人交手了吗?”
景略还是冷着脸,道;
“没有,听到的。”
突然有无数飞箭从窗口飞进来,大家纷纷躲避,景略抱着落梨,飞身纵开。几次以后,箭突然停止了,大家都隐蔽在这小庙里有个阻挡的地方,景略抱着落梨躲在神龛后面,司炎也在不远处。景略对着司炎道;
“这些人估计在查看我们动静,看我们是否中箭。趁这时候,我冲出去。你掩护我。”
然后对着一旁的随从命令,道;
“不要让她受伤。”
然后把落梨松开,和司炎两个飞身往外。司炎往窗前一纵,箭随即纷纷射来,只是这次用的带火的箭,窗户那边已经燃烧起来,司炎一边用轻功躲避,一边用剑击落眼前的箭;趁着机会景略快速打开门冲出去。随后听到三声“啊、啊、啊!”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下来。
房子已经着火了,护卫们团团围着落梨,小王爷的命令就是不要让她受伤,这样情况下,把她围在中间最过安全。司炎也已经冲出门了,外面没有动静。火已经蔓延起来了,约三分钟后,司炎边往屋里冲,边喊道;
“安全了,大家出来吧!”
然后到落梨位置,拉她往外走。到门外,落梨到处用眼睛搜索景略声影,一无所获,只发现地上躺着三个蒙面黑衣人。羽成霖走过去,拉下这三人面罩,用手试探一下鼻息,后道;
“呼吸均匀,看来只是被击昏而已。”
司炎也过去看了一下,接着道;
“对,景略只点了他们百会穴、风池穴、膻中穴等几处穴位,让他们暂时昏迷。”
落梨不关心这个,只是担心景略去那里了?危险吗?司炎看她一眼,握住她手,道;
“放心吧,景略不会有事?他可能去追剩下人了。”
林涵上前道;
“我们是不是应该分头去找小王爷。”
司炎摇摇头,道;
“这些人不是景略对手,大家还是耐心等待,这样分头去找,万一再遇上其他匪徒来袭,更加危险。”
护卫们加强警惕的守着,落梨时不时的四处张望,司炎在一旁陪着她,羽成霖和青山靠在马车旁,只有马车里的小莫依旧安睡。大家都在原地等待景略。
一刻钟后,“啪、啪”从空中落下两个昏迷黑衣人。景略也从夜色里纵落到众人面前。落梨跑了过,在离他三尺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住,道;
“回来了,没事吧?”
景略看着她,也没向前,淡淡的道;
“没事。”
司炎也走了过去,挨着落梨,道;
“早说他不会有事,不用那么担心。”
落梨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有?”
说完用眼神偷瞄景略一眼,怕他说什么。景略只是深深看她一眼便吩咐护卫把这些人捆绑起来。落梨呼了口气,只是心里也有些失落,她的担心,原来景略也不放在心上。
护卫们把五人捆起来,景略解开他们穴道,端坐前面,问道;
“汝等何人?为何夜袭?”
那五人均闭口不语,景略见状,语气更冷的道;
“好,既然不配合,看来刚才用石子点你们的位置不对,力道也不对。”
说罢用手蓄力,点其中一人后背一下,那人痛苦万分的,嚎叫起来,景略收手,看着五人道;
“我只了两分力道,是不是感觉全身剧痛难当。我再加两分下去,不敢保证接下如何?”
司炎故作担忧地说道;
“命门这位子,景略你可不能随便点啊,你的力道只需再加半分,便足以让人瘫痪。这练武之人,全身瘫痪,那真是太惨了。”
五人闻言,脸色剧变。尤其适才被点之人,早已汗如雨下。景略见状,举起手,作势要点,那人忽然开道;
“小王爷,手下留情。”
大家一惊,景略停下手来,冷冷道;
“那就老实交待?”
那人点头,说道;
“是老王爷派我们来的。”
司炎在一旁,道;
“哪个老王爷啊,莫不是他爹吧?”
那人,道;
“正是!”
司炎一脸不可置信的对着景略道;
“你爹可够狠啊!”
忽然五人中,另外一人高声道;
“不是的,王爷知道小王爷带着徒弟,出师回京,想试探一下小王爷所学如何。派我五人前来,命我等在路上一有机会,要不惜一切认真试探。”
司炎拍拍胸脯,道;
“那你们也不用这样认真,万一把我们乱箭射穿,或者烧成灰烬,那你们也性命堪忧。”
其中又一人道;
“王爷有令,叫我们务必把你们当成对峙敌人来看待。况且这主意还是王爷出的,原本想在前面驿馆使用,又担心伤及无辜。正好遇上大雨,你们在此破庙息身,所以…。”
司炎看着景略,道;
“你真的是在家日子甚少啊,连你爹的人都不认识了。”
其中一人道;
“小王爷,不认识我们正常。我们并非王府的人,是皇宫里的秘密护卫,在暗处保护皇上安全的。”
这次开口的是羽成霖,他笑笑,道;
“小王爷,看来你这还没回京,就惊动到皇上了,还动用这皇宫秘密高手来试探,看来你回京后定是上下瞩目啊。”
景略不语,只是冷着脸,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你那‘飘香楼’,才是这京城上下瞩目之处。”
说罢看着这五人,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
其中一人道;
“在下怀内还有一封王爷密函。王爷还说,我们若是被小王爷抓到,你定会逼问,让我们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将真相告知你,再把信函交与你。”
护卫已将信从那人怀里取出,呈上。景略伸手接过信函,看一眼信封,忽然将信抛起,长剑挥舞几下,信纸从信封里飘出,此刻已穿在剑上,他觉着剑,轻扫两眼,冷哼一声;
“无聊!”
然后把剑往燃烧的破庙上一点,信化为乌有。然后剑光一闪,五人身上的绳索俱开,景略背对着他们,头也不回的说道;
“告诉他,别这么无聊,这一路上,不准有下次。”
五人点头离去。
这一夜折腾够呛,大家却也全无睡意,天刚微亮,便启程了。羽成霖抱着还在睡熟的小莫,立在马上道;
“我看还是就此别过,小王爷跟你一起,太过危险。”
景略冷冷打哦;
“不送!”
羽成霖又对着司炎和落梨抱拳,拜别道;
“司炎、落梨姑娘就此别过,京城再会。”
司炎笑笑,道;
“好啊,到时候我们定去打扰你。”
落梨也微笑一下,算是别过。
羽成霖立刻策马而奔,青山牵着小莫的马跟在后面,跑到百米开外,羽成霖突然掉转马头,跑回落梨跟前道;
“落梨姑娘,昨夜得知姑娘博览群书,出口成章,我的‘飘香楼’正缺乏诗歌老师,若是有兴趣…。”
话还没完,景略忽然不容商量的打断道;
“想都别想!”
羽成霖笑道;
“小王爷看来有些误会,我只是希望落梨姑娘偶尔去教人诗词,不是…。”
景略不容分说的道;
“你还是赶快赶路吧,这事没得商量,就算有人让你网罗人才,你也不该动我王府的人。话我说得明白了,你最好死心。”
羽成霖叹口气,道;
“好吧,在下明白!”
落梨岁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感觉到他们谈话背后不只是教人那么简单,太复杂事情,她不想参与,况且景略这么坚持。落梨笑着对羽成霖,道;
“多谢抬爱,落梨才疏学浅,不过是东捡西借、滥竽充数罢了。岂敢教人?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实在折煞落梨。”
羽成霖看落梨也这样说了,只得微笑一下,继续赶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