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哎呦喂——，爷这是打哪来的呀，我这红杏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比不上天宫瑶池，可环肥燕瘦，各类花色也算齐全，怎么就没一个能入得了爷的眼呢——”诚心砸场子的吧。
宝妈妈领着梅兰桃桂四大美人款款而入，掐着小腰，捏着小臀，行得是扶风摆柳，风姿卓越，笑得是千娇百媚，妖娆带刺儿，故意拖长的尾音，带着三分挑衅，七分娇嗔，媚眼如丝一挑一收，端的是勾魂摄魄，柔情似水。
沐丹青脸色稍缓，眼神坦荡地将来人打量了一番，调笑道：“想必这位就是红杏馆当家宝妈妈吧。”
宝妈妈摆了个兰花指掩嘴一笑，福身施了一礼：“爷吉祥，奴家正是。”
沐丹青嘴角一勾，不羁的面孔更添一抹浪荡：“你这红杏馆可真奇怪，姑娘还不及老鸨有姿色。”
“爷您真会说笑，这话到底是让人开心还是让人闹心呀。”宝妈妈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骂，男人有病。
沐丹青摊摊手，他说的是实话：“你这红杏馆的姑娘，我看了一圈，也只有你宝妈妈还算入眼。”
想嫖她！宝妈妈立刻竖起三只手指：“爷喜欢，奴家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价钱略贵，三倍而已。”
沐丹青大笑：“宝妈妈真有意思。”
宝妈妈附和：“哈哈哈哈，爷过奖了。”
涅不凡眼神不错地看着面前的酒杯，涅寻抱着剑靠墙上当自己是摆设。
沐丹青扫他们一眼，直骂俩人不解风情，宝妈妈拨弄下手指上的金戒指，直觉三人都不是好东西。
“宝妈妈。”
“在——”
“把你这儿最漂亮的姑娘叫出来。”
“是——”宝妈妈噌地甩开小手绢，拔尖嗓子吆喝道：“桃花，兰花，桂花，梅花见过三位爷。”
沐丹青不镇定地又捏碎一只酒杯，不信地扫过施礼的四人：“她们就是你这红杏馆最漂亮的姑娘？”谁和他说红杏馆的姑娘最美来着，眼睛给狗啃了吧。
宝妈妈嘟嘟嘴：“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这四个女儿可是云中城闻名的四大美人。”爱要不要，她最近不愁客人，他要敢砸场子，她也敢拿鞭子抽他们。
沐丹青眉心微蹙：“宝妈妈，你这儿，就没有更漂亮的了？”
宝妈妈卖了个假笑：“爷——，我这儿怕是没有能入您眼的姑娘，这酒呢，我就当是送您的，至于您捏碎的杯子呢，我也权当自己倒霉，我建议您啊，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比如前面不远的不夜天街，家家的小狐狸精都美得冒泡，只不过呀，那地儿玩的是高雅，您看得着的不一定能摸着，摸得着的不一定能吃着。”呸！都是出来卖的，玩什么守身如玉啊，她就不兴这一套。
这是赶他们走？！沐丹青有点愣，他混了这么久的青楼，第一次碰着，把恩客往外赶的老鸨，莫非生意太好，可就凭这四大美人，还是他们给的银子不够——沐丹青愤愤地掏出一沓银票往桌子上一丢：“去，给我叫最美的姑娘出来。”男人怎能在这种时候输了面子。
宝妈妈扭着小腰亲自上前，圆眼一瞪，不得了，数目很可观。
沐丹青老练地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
宝妈妈柳眉一挑，嘴角一掀，蝴蝶一般飞进男人的怀抱，冲着装钱的口袋：“爷——。”
沐丹青来者不拒地打开他海一样的胸怀，长臂一圈将温香软玉抱了满怀，瞬间感觉倍有面子。
“爷——，你真坏。”宝妈妈软绵绵地捶了男人一下：“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嘛？”
沐丹青挑眼对面的涅不凡：“能让对面那位爷有反应的。”男女不限。
宝妈妈看眼一动不动的涅不凡：“这位爷？”这人是真得吗，怎么那么像假的。
“只要能让那位爷有反应——”沐丹青再搭一沓银票：“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他下血本。
宝妈妈抽气，两眼直直地盯着银票，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这不是引诱她嘛，可她哪来更美的姑娘，难道临时去买？可没有技术怎么让对面的人有反应，要不——她亲自上阵。
宝妈妈挺挺胸，撩撩发，风情地凑了过去：“这位爷——”你看我行吗。
涅寻缓缓睁开眼，冷冻射线瞬间四溢。
宝妈妈忍不住一个寒颤，转身就跑：“奴家这就去帮您叫最美的姑娘。”
涅不凡盯着酒杯里的酒，酒里有他暗色的影。他这会儿有点迷茫，有些迷惑，他没反应吗？他一直都有反应呀，不过，可能好像都很细微，细微到几乎肉眼难见。
宝妈妈第一个想到昔日的海棠，今日的妹子，第二个想到了姿色还算中上的解忧，随即还盯着步善才发了一会傻，最后终于抱住傅离人的大腿，一哭二闹，不答应就学她玩上吊。有脸有貌有身材，还要技术老到，花样丰富，傅离人绝对是她能顺手牵来的的不二人选。
“冤家啊，你一定要帮我呀，看在我们朋友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不可以不帮我啊。”
云灭绝打个哈欠，挖挖耳朵，心不在焉。
宝妈妈捏着浸了洋葱汁的手绢拭拭眼角，顷刻泪如泉涌：“冤家啊，你不可以不管我呀，我们可是一条狗尾巴草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损了你没损，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解忧白她一眼，这女人能不能不说这么明显。
云灭绝理解地点点头，她死也会找几个垫背的先。
“冤家啊，我知道这事委屈你了，可我也是莫有办法呀。一次，就这一次，你只要打扮地美美地，进去笑一笑，陪陪酒，顺便挑逗一下那个男人。一百两，只要那男人有一点反应，那这一百两就是我们的了。”
妹子不爽地盯着宝妈妈，这女人似乎是在逼良为娼，对象还是他娘亲。
步善才杵着，他有意见，可似乎没人在意他想什么。
“冤家啊，你可别忘了红杏馆也有你的一份啊，万一被砸了，你的本金也一点都回不来。我好话坏话可都撂下了啊，你忍心看我们红杏馆被打回原形吗？”宝妈妈撑着一双泪眼，哀怨地看向傅离人，不成功便成仁。
云灭绝摸摸下巴，抛出一根橄榄枝：“你三我七。”
宝妈妈立刻摇头：“不行。”她憋屈。
“费力气的可是我。”
“酒水包间可都是我提供的。”
“得，你四我六，不然免谈。”
宝妈妈咬咬牙：“五五吧。”
云灭绝捏捏妹子的小脸：“妹子啊，我们回宫。”
宝妈妈立即改口：“四六，你四我六，不，我四你六。”
云灭绝转而勾搭上她的肩：“宝妈妈果然干练。”
宝妈妈想想银子，摸摸皮鞭，她忍着。
“海棠姑娘到——”
满室灯光渐暗，桃色迤逦，沐丹青期待地望向门口，涅不凡和他家侍卫不动如山。
暗香浮动，光影横斜，云灭绝在四大美人的簇拥中缓缓挪步，一身水色衣裙，一脸春花秋月，柔笑中见山明水秀，凝眸间有云淡风轻，银质的镂花铃铛叮叮咚咚，小小的米色花瓣扬扬洒洒，她走的是当初妹子路线的升级版，力求将精灵好妖精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宝妈妈殷勤地为沐丹青满上一杯酒，谄媚道：“爷，这就是我们红杏馆最美的姑娘，花名海棠，是不是国色天香，是不是倾国倾城，是不是觉得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又何妨。爷——，宝妈妈我今天可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把我们海棠姑娘请出来的，那些个贫民百姓可是连名字都没听说过那。瞧瞧，瞧瞧我们海棠姑娘那水灵劲，就是忘了大师也要动了凡心那，更别提不夜天街那什么红鸾，那什么子期，都不及我们家海棠一根手指，而且啊，我们海棠可是清清白白，连手都没给男人碰过的雏哦。”
云灭绝听完差点没崴脚，换汤不换药，敢情叫海棠的一套说辞。
宝妈妈悠悠回首给了她一个眼神：冤家啊，可全都靠你啦。
灭绝站定，娉娉婷婷，绝色容颜如一幅恢弘长卷震慑人心，婉约气质似二十四桥下的烟波朦胧遣倦。她踮起脚尖转了一圈，拎着裙摆行了个西洋礼：“奴家海棠，这厢，有，礼，了——”
宝妈妈手一抖，暗里瞪她一眼，这唱的是哪一出。
——哐当——涅寻的剑落地上了，这女人不是——
沐丹青赶紧看向涅不凡，涅不凡不变地看着酒杯。
宝妈妈赔笑：“爷——，海棠可是我们这最漂亮的了，你不会，还不满意吧。”不满意就滚，银子留下。
“哈哈哈，如此美人怎能不满意。”看涅寻那张脸，他就很满意：“海棠啊，今年多大了呀？”
“奴家今年一十六。”胡诌
“一十六啊，好年纪。海棠啊，爷的银子可都放这儿了啊，你若有本事让这位爷有反应，银子就都是你的。”
“奴家定当竭尽全力。”灭绝娇俏一笑，媚眼轻眯，衣袂淡淡一扫，飘向一动不动的男人。
涅寻刚想救驾，被沐丹青一筷子定原地，动弹不得：“主子——”快跑。
云灭绝笑得眉眼弯弯，小手勾上男人的下巴，娇嗔道：“爷，给妞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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