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点代价,齐满满用一只胳膊来当作那一场荒唐的代价,还算是轻的了。
齐满满想起这些并不是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严肃的时候悲伤起来,而是在想,她应该要怎么告知她身旁的这两个天真妹纸,讲台上那老太太,人品绝对的有问题啊。
齐满满不知道她妈讲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明白,这对一个非专业的人来,那些专业术语就像一个个飘浮在空中的看不懂的字浮一样,它们复杂而冗长。
当然,座谈会不会像上课一样,你开小差也没关系,因为不会有人突然把你叫起,让你回答问题。所以,整个座谈会她都能很好的适应,齐妈妈讲到情绪高涨时,齐满满还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当然,除了感到某处一道灼热的目光外,其他一切安好。
座谈会结束,齐满满看着众人一一地走出礼堂,如果有谁看到她的眼神,那他一定会看到此时此刻她那双渴求自由的眼神,她是有多希望自己是能随着这人流而走啊。
可惜,齐满满不仅要在这里看着众人一一走出礼堂,还要看着她家严教授跟校方领导们一一握手,当然,这其中包括那位爱去齐满满家跟她爸下棋的秃头校长。
从他们还有齐乐乐的面部表情来看,这些座谈会效果应该还算不错,不过齐满满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可以走了吗?
事实上她能不能走这个问题,不是她说了算,也不是齐乐乐说了算,而是她家那位可怕的娘亲说了算。
一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她家娘亲也没有让她走的打算,想想,齐满满觉得这不公平。她为什么不让齐佳听她的座谈会,而是要把她逮到,事实上齐满满一点也不喜欢她的座谈会,因为她啥也听不懂,那很无聊。
齐满满觉得很不幸,因为她居然如此年纪轻轻就遇到如此不公平的事。
而最最不幸的是,她居然在她妈的庆功宴上看到了徐敬之。
姑且算这是庆功宴吧,问题是,他徐敬之算哪根葱?
齐满满希望齐乐乐能帮我回答这个问题,但直到她眼睛都快瞪出血来时,齐乐乐也没接收到她如此明显的良苦用心。
用她妈自己的话说,她当教授那会,徐敬之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在哪谈恋爱呢。所以,他究竟算是哪根葱啊哪根葱?
齐满满把玩着手腕处,从地摊上花了二十块钱买的玛瑙手镯,齐乐乐说,无论是从价值还是质地,它都与她很是般配。但齐乐乐一定不知道的是,徐敬之这个男人,其实是她用完扔掉的男人。
当年,想当年……
姐姐她也曾经是一颗纯洁的种子。
后来啊,它死掉了。
故事叙述完毕。
说了这么多,齐满满仍是没明白,为什么她会与徐敬之在同一个桌上吃饭,而他,居然还被安排在她身边。如果她家严教授知道,当年就是这个坐在她身边的人模人样的小伙子弄大了她的肚子,不知道她是会买敌敌畏,还是敌杀死来安排徐敬之。
但事实上,除了齐满满自己,没有人知道齐天的由来,这个世界上知道齐天的亲爹是谁的人,还没有出生。
不是她保密工作做的好,而是因为,从前她不想说的时候,总会有人不停的问她这个问题。后来她想说了,却没有人再愿意问这个问题了,当然,除了齐天外,但是齐满满一点也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或许从某方面来说,他们其实宁愿相信,齐天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呃,这话她自己听的都觉得有些恶心。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没能阻止徐敬之那货坐在她身边。
齐满满大概能猜出一点我娘亲的用意,但她又想,她娘绝对不能猜到一点此时她的心情。
你便秘过吗?
不,便秘已经不能形容齐满满此时的心情了。
“满满,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哈,这话谁信,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严教授家出了个丢人的家伙,他想不知道都难。而他居然说这些年一直在找她,话说,我还用的着找吗?这话说的也未免太过言情了些,当老娘是琼瑶阿姨的紫微迷啊?
徐敬之的声音有种蛊惑人的低沉,可惜,她不是齐乐乐那样的艺术家,她已经欣赏不了这样的艺术了。
齐满满低调的不理会来自于身边任何干扰的声音,只一心想着,自己是只猫,肥肥的加菲那种,她的眼里只有食物,除了食物,只有食物。
只是,她这么多年来一向用的很好的左手,今天忽然地不知道怎么就不听使唤起来。
就连夹块排骨它都能掉,齐满满看着那块排骨无力的从桌边,一直滚到齐乐乐的裙上。
张了张口,齐满满想跟齐乐乐道歉。但看到齐乐乐的注意力完全被秃头校长的酒杯勾搭走了之后,她便放弃了道歉的打算。
她很纯良,真的,她这么做也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吃顿好饭,于是齐满满不动声色地继续夹我的排骨。
眼睛不小的瞄到身旁的另一个人,他……居然在笑。
这娃儿他怎么了?
笑,笑你妹啊,有什么好笑的。
她瞪!
身旁的人却笑得越发的开心。
“满满,你没有变,你还是那个满满。以前的你也喜欢这样,总喜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干些坏事,干完之后又装做一脸的无辜。”
他在说什么?她听不懂,真听不懂,这孩子绝对的有毛病。
齐满满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光明正大地给光光发了条信息,问他,精神病或是神精病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到底是不是一种能治好的病。末了,还在信息的后面加了一条比较严肃的话,问他为什么今天没有来看他恩师的座谈会。
齐满满发信息的速度十年如一日,一点长进没有,仍维持着五分钟一条信息的速度。
徐敬之一定看到她给光光发的短信了,因为这孩子刚刚明明还心情不错,一下子就晴转多云了。
齐满满用力地用胳膊肘捅了捅齐乐乐。
“怎么了?”
好不容易,齐乐乐从酒杯中抽出一丁点时间给她。
“咱俩换个位置。”
她觉得这要求一点也不过份,还很合情合理。
可惜,被齐乐乐以一个白眼的姿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