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艾清依然豁达洒脱,看得开也放得下,毕竟时间太短,她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心也投入进去,所以很快调整好自己,恢复了忙碌的工作和简单的朝九晚五日子。上次那个项目已经敲定,合同也已签好,主管杨总和艾清一起组建团队并制定一揽子计划,项目从设计、开发、测试到交付场测一共三个月。今天正是kickoff的好日子,目前来看一切顺利。
下班后,艾清请金发Mark吃饭,因为Mark前几天回香港总部公干,昨天给艾清带回来一些化妆品和一个pad,这是艾清请他代购的。艾清在主楼下等Mark,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自己。此时楼下人来人往,挡了视线,艾清只好走近几步看,竟是甘远!更让艾清诧异不已的是甘远的气色非常好,神采奕奕,眉开眼笑,眼睛里闪着犹如重生般的雀跃之光,一个多星期没见真像换了个人似的,意气风发的帅,艾清对帅哥没有免疫力,虽然没有忘记上次分手的不快,仍情不自禁地冲他笑笑:“看你喜上眉梢的,遇到什么好事了?——中彩票啦?”
“呵呵,差不多!”甘远看着艾清笑,请艾清一起去吃饭,说慢慢告诉她。
艾清这才记起自己是等Mark一起吃饭的,一眼瞟到Mark已经向这边走来,赶紧说今天不行,她已经约了人。“这么快就换人了!”甘远收敛起笑容,鼻子里哼气,又盯着艾清衣服看——艾清穿了毛衣外套和靴子,丝袜下隐隐地露出一小截细长腿——艾清觉得好笑,他这是吃得哪门子醋。Mark远远招手打招呼,甘远也看到了,艾清丢给他一句“不是这个人,我们根本不会认识”便跑开了。甘远没有跟过去,好歹留过学的人,要有风度,再说艾清她也跑不了。
果然,第二天中午,甘远又来找艾清吃饭,艾清只好去了。她一边咬着pizza一边笑着问甘远中了多少彩票,如果钱多得花不完的话就救济点给她买个小房子——这里的房价太高,凭艾清那点工资不吃不喝至少十年。甘远语速飞快,真有中了彩票的欣喜和激动:“艾清,这段时间我终于想通了,也做了一些事情,我们重新开始——”艾清皱皱眉头,怎么又来了,没完没了了——“艾清,别皱眉,听我说,我已经转了酒吧股份给刘新——”艾清瞪大眼睛——“我不想做那行了,我要彻底离开那个圈子,我想重新开始——”艾清半信半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得更深一点——“艾清,我,我去见过林佳了,和她说开了,也去找过刘唐,以后不会再有关系了——”艾清听着这些陌生的名字,竟然没有忘记继续咬pizza,这里的pizza是她最喜欢的,甘远只得抓住她拿pizza的手,另一只手顺便替她抹去嘴角的cheese——“艾清,一会再吃,给点反应哪!”
甘远哪里知道,艾清那聪明的脑袋一直在不停地转,她正在回放着东极情人石边他的哀伤,他孤身离开东极的落寞背影,他们坐在车里艾清对他吼“何苦为难你自己!”的一幕又一幕;艾清继续嚼着pizza,一言不发,这是她不信任他的表现,甘远不懂;艾清只好挑挑眉毛再给他一个深深的不信任的眼神,他这才懂。“艾清,相信我吧!”好苍白的字眼!艾清已经平静的心不愿再被撩拨起,这时她已经啃了大半个pizza了,吃饱后淡淡地来了句:“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自己都看不懂自己,我更不知道要相信你什么——你情感冲动,反反复复,你这个情痴没那么容易放下,我自叹更没有那份福气。我们不太合适,做朋友吧,我一向不嫌朋友多,谢谢你的pizza,我要走了。”甘远不想参禅艾清的话,直截了当地说:“行,我有时间,我们就从做朋友开始!”艾清笑笑,哼了一声:“悉听尊便。”
甘远每天来报到,似乎很有耐心,艾清有时候跟他去吃饭有时候也不去。连杨总都笑着劝她道:“艾清,那个人看着不错,你可以认真考虑考虑。你也不小了,我们部门就剩你了。”艾清反驳道:“你看还有黄莺单着呢!”——黄莺是刚刚内调过来的项目助理。“她不算,人家还小着呢!”杨总打趣道,“你不会是看上Mark了吧,我看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别这样啊,混血baby是漂亮,可是不同的文化背景是硬伤,很难长久的。”艾清笑笑,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关心她的人还真不少。这不,钰又来了,她哼着那首经她改编过的《简单的幸福》,算是提醒艾清别再上当,还是老老实实等到三十五岁跟她一起过简单日子享受简单幸福。艾清正苦笑着,艾爸艾妈又来了,老两口不知道艾清最近这段荒唐的感情经历,只是笼统概括地劝女儿“你上上心哪,我们年纪都大了!”
周一中午,甘远又来了,艾清还想去吃pizza,甘远绷着脸硬生生地回了句:“不行,今天吃中餐,我们去碧源——”艾清嗔他去那么好的酒店干什么,况且自己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那你闭嘴,我开快点!”甘远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艾清瞪着他,咕哝着:“上了贼车了!”
“是,这就是贼车!我问你,你昨天跟那个金毛去哪里了?我约你,你却说没空。”艾清这才知道,原来他看到自己和Mark一起玩了,也没好气地幽幽道:“吃饭了,看电影了,还玩桌游了。”
就这么僵着,很快到了碧源,他拽着她的手上楼。“不是吃饭吗?”艾清疑惑。“是,房间里吃,我已经叫好了。”开门一看,饭菜都已摆好,很丰盛,艾清两眼发光,嘴里生津,典型的吃货表现。
“艾清,你到底想怎样?”一关上门,他就冲她吼;艾清不服气,噘着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
“你别逼我!”他上前一步盯着她;艾清轻描淡写:“我想吃饭——饿了。”她想转移话题,可是已经迟了,他抓着她肩膀,贴着她威胁:“你再逼我,我先吃了你!”艾清盯着他看,歪头苦笑:“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我!你跟我比谁更横吗?放开——”她一向吃软不吃硬,他却不懂;这次他俩一样是大眼瞪着大眼,可是艾清再也不会迷乱得撞小鹿了。
几分钟后,他俩的瞪眼眨眼比赛结束,甘远惜败,他的眼睛还是小了一圈,瞪不过她,只得服输让步,低声说他这次是认真的,请求她再给一次机会。艾清推开他,低头思索,打定主意后,凝望着他,叹口气,柔声说:“甘远,我不是不想给你机会,我也想给我自己机会,我也渴望找到那个对的人相濡以沫到老。——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可是你不了解我,在感情世界里,我是天生的一根筋,眼里只有黑和白,没有灰色地带;我也是个骄傲的人,自尊一旦被伤害,情感一旦被欺骗,我的报复心会很重,你明白吗?——上次不怪你,是因为我觉得错在我自己;而这次,如果你再重蹈覆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会追你到天涯海角——”艾清情绪有点激动,缓和一下语气——“我不是吓你,我就这个脾性,你知道吗?在你真正放下前,别来惹我祸害我。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艾清准备走人,刚拉开门,甘远拉她转身,眼睛在闪,言辞恳挚:“艾清,我知道。我考虑清楚了,真的考虑清楚了,我只要这一次机会——你不是想去布达拉吗?不是想去丹巴吗?我们一起去。我以前去过,这次你只负责看景,我来安排其他的一切,好不好?我知道你肯定喜欢那里的,非常漂亮!”他情不自禁拥着她,柔声说,“跟你的眼睛一样漂亮!”艾清抬眼望着他,从他温柔诚挚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一直心驰神往的神山圣水梵音净土和那个“不负如来不负卿”的仓央嘉措。他虽不了解她,却有意无意中触到了她另一根软肋,艾清有点动摇了,她觉得自己的身正游历在梦中,而心却已飘到了拉萨……直到甘远亲吻她的眼睛,她才清醒过来,还是不确定,又痴痴地问:“甘远,你真能放下以前和我重新开始?”
“嗯。”他点头,“不过我们不说以前,只说以后,好不好?我不想再提以前。”
“你确定不是在退而求其次?”
“嗯,确定。”
“可是,上次分手时你不是喊不在乎我吗!”艾清又嘟嘴。
“那是被你训得脸没地方放了——你脾气太大了,说话太不留情面。”
“可,我还是我,现在依然是那个脾气啊!”艾清蹙眉。
“上次是我的错,你训得对!不过你要保证,以后得好好说话,别跟扫机关枪似的。”他又媚笑着对她柔声耳语,“当然在乎你了,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这里的床更软,要不要试试——”
“学什么文绉绉的!别得寸进尺!”艾清白他一眼,便坐下来吃饭。
艾清和杨总聊天,告诉他这些事,杨总也很开心,说艾清的终身大事更重要,又让艾清放心去玩,工作的事情他会加把劲盯着,也正好让新来的助理黄莺锻炼锻炼。年假、调休假、大假小假、有薪假无薪假加起来,连上周末,杨总给了她二十天。“得此领导,三生有幸!”艾清笑着谢他;杨总又让艾清保持电话畅通,如果实在有事找她就打她电话。
钰有点心神不宁,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柔声”警告甘远好自为之,甘远忙向艾清努嘴求救。艾爸艾妈得知女儿终于有人要了,高兴得几天合不拢嘴。艾清艾澈对爸妈都是尽量的报喜不报忧,怕二老担心,所以把她和甘远怎么认识的那些难以出口的话一直藏着掖着。看爸妈这样,艾清哭笑不得,只好轻声跟他们解释道:“只是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而已,其中有个在考察期,说不定有可能。你们,别报太大希望啊,省得——”艾妈赶紧打断女儿:“知道知道,你别太挑就好。”
甘远虽说由他全权负责这趟旅行,可他自知对艾清了解不够,更不想让她不开心,只得事事都问她意见,结果又变成了艾清成主导,毕竟男人没有那么心细,而且艾清做项目管理的,又深爱旅行,对行程规划这些事情早就轻车熟路了。最后,旅行理所当然地变成了艾清喜欢的驴行。拟好行程后,甘远问她为什么选择穷游;其实,这对艾清来说已经是“富游”了,因为她已经定了好几张来回机票节省旅行时间,要是她自己独身前去她不会这么奢侈的。
去年四月份,她临时被派往昆明支援项目,没想到项目进行得异常顺利,最后她没有能够抵制住彩云之南的诱惑,已经身在昆明的她心思一动,请了年假把大理、丽江、梅里一线玩了个不亦乐乎。路上认识了几个大学生,于是和他们拼车拼吃住青旅,钱省了不少,乐趣却增了许多。她一回来就对钰吹嘘不已,害得钰心痒痒了好几天。艾清喜欢结识同在路上走的人,爱听他们的故事;她不喜欢太商业化的地方,最愿意和三五个志同道合之人找寻挖掘原生态的美来尽情享受。
按照这个标准来说,丽江不是艾清的菜,而且去过,但是艾清这次仍然选择第一站到丽江。甘远问她原因,她只是笑笑,不做解释。其实这是她的小秘密,去年在丽江之时虽然和几个学生一起玩,可人家都是couple,只有她形单影只,不免心生失落,当时她就暗下决心以后要和喜欢的人再来一次丽江,以雪当日之“耻”。
最后,艾清甘远各让一步,达成共识:回程之时住好点的宾馆好好泡泡澡补补觉休整一下,其他的,都听艾清的。正常的吃穿用必需品,再加上备用的药品和防湿防寒防晒用的边缘品,把两个大号专业旅行背包塞得满满当当。甘远佩服她想得周到,心里却在嘀咕和女人出去真是麻烦:用得着把家都快搬了去吗?他更想不通她怎么能把这么多东西全部塞进包里的,不过他最担心的是:“艾清,就你那体力,你能背得动这些东西吗?而且那边都是高海拔,你走得动吗?”“怕什么,大包里面还有小包呢,大包大多数时候放车里房里,出去玩时随身小背包带着必备品就可以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甘远一开始还想反驳,可是最后这句是艾清对自己难得的甜蜜的信任,他只好笑着闭嘴,心里想,好在一路上她还找人拼车拼玩,人多也有个帮手。
钰依然放心不下,帮艾清最后一次check了装备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艾清,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对了,这次别像东极那么傻了——听着,结婚以前——结婚以前千万别怀孕,明白吗?——听到了没有?”艾清瞧她一脸正经严肃,还羞羞答答、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知道啦!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拉拉同学?”钰骂艾清不识好人心。
其实,艾清心里也在打鼓,她能想象到即将踏上的那一路的美景良辰,却看不到这段旅程的终点是何景色,因为她对甘远对自己还是信心不足,她害怕自己爱情之旅的终点最后还是变成了起点。任凭思绪飞了很久以后,还是脑海中他的眼睛他的笑帮了她,她痴笑着让自己乐观一点:“艾清,只有踏上旅程后才知道答案!既然躲不开,那勇敢地往前走吧!——不过,钰说得对,别再轻易把身心交出去。”
就这样,艾清又开启了她人生的一段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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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走在路上,喜欢写路上的故事;路上,有景更有情——只求你用心读用心去感受。此乃处女作,渴盼得到鼓励支持的同时,更期望大家多多指点多多评论,自认为承受能力较强,所以嬉笑怒骂、褒词贬语,请大家尽情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