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普通人家,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小县城里读的。我爸当时是县政府里的小职员,刘唐她爸是我爸的领导。从我记事时起,我爸对我妈就一直不好,也许是因为我妈从农村里嫁来的,个性长相都普普通通,又整日素面朝天,不能给我爸长面子拉关系吧。可我妈一直忍着,因为她有我;我心疼我妈,所以一直跟我妈关系好,对我爸则是敬而远之。
后来,我爸觉得做小职员没有前途,便辞职下海,最后和朋友组建了一个建筑队,在市区搞建筑。我爸因此赚了一些钱,但时常不能回家,一两个月回来一次。我妈知道我爸和他的财务会计好上后,饭桌上不由自主地淌眼泪,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只剩下我了。
就这样到了高中,我爸工地上发生一起意外,一个工人从高楼上摔亡。我爸当时被闹腾得精疲力尽,最后赔钱了事,然而,他的同行趁机排挤他,找一些混混来捣乱。我爸斗不过他们,后来想到了刘唐她爸,她爸官运亨通,此时刚调到市里工作。
刘唐她爸出面,事情虽然很快搞定,但是我爸已经对建筑行业失去兴趣,于是在刘唐她爸的建议下,转行做钢材行业。有了刘唐她爸人脉关系上的关照,我爸慢慢做成了几个大项目,当然也拿出收益的多半来答谢刘唐她爸。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些所谓的项目有些是违法的,就是官商勾结滥用职权谋求利益行贿受贿那些。就这样,在我到市里读大一时,家里已经算有钱的了,我们家也买了房子搬到市里去定居。我爸和刘唐她爸因为生意合作利益共享,关系比以前更好。
刘唐比我大一岁,她当时也在读大一,她不喜欢读书,受她同学的影响,也让她爸送她出国留学。她爸拗不过她,就答应了;我爸知道这事后,像很多暴发户一样,也要让我去国外镀镀金长长见识。我当时也觉得新鲜,对外国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感兴趣,于是就和刘唐一起去了英国。
我爸当时有意投资酒店,于是帮我们找了家只要给钱就能进的大学读酒店管理。我和刘唐刘新他们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刘唐一直有些骄横,但是我当时并不讨厌她,而且我也知道两家父母早有意把我们两家从朋友变成亲家。
到了英国后,刘唐很快融入了那边大学的氛围中,她变得更加大胆放纵、肆无忌惮。有次,我去找她,看到她正和一个外国男生搞在一起,我气愤不已,从此不再去找她。她就来找我,说我们正值青春年少,应该跟外国人学学,结婚之前好好享受love,life,结婚后不再胡来就好了,还说她不介意我也像她一样享受生活。我听不进去这些话,依然不理她。
有天她打电话说她生病在宿舍,我只好去看她怎么了。她并未生什么大病,只是引诱我去。当时的我冲动气愤中也有一些嫉妒,结果把持不住就和她发生了关系。刘唐笑着说这就是enjoy,life。后来,我清醒了,觉得丢脸,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于是决心不再和她在一起了。
我毕业后回国,刘唐毕不了业,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玩够了就跟着我一起回来。我学的是酒店管理,我爸说从小店开始创业,累积经验,我也认可。于是,在我爸的资金支持下,想开一家咖啡厅。我和刘新关系一直不错,他当时已经在这个城市混了几年,建议我到大城市发展,最后我和刘新一起由两个爸出资合开了一家咖啡馆。
可惜生意不好,只坚持了一年多,后来在刘新一个本地朋友的建议下,拓宽面积改成了高档酒吧,此时变成了三人合资。结果生意不错,把本钱很快赚回来了。酒吧基本是我在打理,刘新负责搞气氛玩乐,他的朋友有点实力,负责打通关系处理纠纷等等。
刘唐在我们开了酒吧后也来到这个城市。她跟我说,这几年她也玩够了,已经洗心革面,不再乱来,求我还和她在一起。我对她早已经没有感觉,当然不答应;刘唐也不放弃,我有时候也给肉欲摆布,就这样,我们两人又纠缠了好一段时间,直到认识了林佳——
林佳是来跳舞助兴的。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到她。有一天,一个客人喝多了,来到休息室,要请林佳喝酒;林佳说自己只是跳舞的,不陪喝酒,拿包要走;那个客人不答应,借着酒劲言语粗俗还动手动脚的。林佳一开始不想惹事,一直好言解释极力忍让,到最后她忍无可忍,就和客人大声争执起来——
我这时候正好从外面回来,出面劝开,对能在酒吧这个环境里据理力争不卑不亢的林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确实也很漂亮。后来我知道林佳家境不好,孤身一人在这边,于是平时就多多照顾她一些。
有一次,酒吧组织去海边秋游,我看到林佳一人坐着流泪,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和她说话,知道了她更多的事情,对她也更有好感。慢慢地,我们越走越近,林佳不但漂亮,脾性也温柔,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她对我也有同感,于是我们就正式公开地在一起了——”
艾清此时脸色发青,久久未能恢复,甘远也注意到了,赶紧岔开:
“艾清,我——我挑重点说。后来又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和林佳真心相爱了。刘唐这才知道我是来真的,她根本不答应,她打听到林佳的一些荒唐事——林佳确实有过荒唐经历,可是那已经过去了,我不在乎了——刘唐更是气愤不已,骂我找了个舞女甩了她,又向她爸和我爸告发我。
我爸一直以为我和刘唐在一起了,谁知没有,现在还弄出个舞女来,他气昏了头,坚决阻止。我只好回趟老家跟我爸我妈当面解释,第一次跟他们说刘唐的放纵行为,我告诉他们我早就不爱刘唐,我爱的是林佳,而林佳也根本不像刘唐说得那样不堪。我爸妈也就相信了我,不再逼我;我爸特地交代让我和刘唐解释清楚,别坏了两家的关系。
刘唐一招不成,又来一招,跟她爸闹,说她在英国就和我在一起了,还为我堕过胎,现在还一直有着关系,哭着说我是被舞女引诱才甩了她的,还坚持表明态度说除了我她谁都不嫁——我知道她大学堕过胎,但绝不是因为我。她爸火冒三丈,又被刘唐闹得不得安宁,立即找到我爸给他脸色看。
我爸在生意、朋友和我之间为难,他骂我荒唐。我解释说刘唐都在瞎说,而且她根本不爱我。我爸反问我,如果她不爱我为什么这么纠缠还非我不嫁。我知道刘唐一直是大小姐脾气,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而等我们结婚后,还不知道要闹多少荒唐事。于是,我坚决不同意。
刘唐二计不成,又来第三计,这次她更狠,转而对付林佳去。用她的话说,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更何况还是一个远远不如自己的舞女。刘唐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羞辱林佳,林佳确实有过荒唐经历,她毫无招架之力。我和刘唐起过多次冲突,有时恨不得拧断她脖子,可是依然拿她没办法,总不能真废了她,我更羞愧的是保护不了林佳。
我和刘新关系还好,只得找他帮忙;刘新也站在他姐姐那边,劝我别折腾了,依了刘唐算了,刘唐的脾气一直就那样,还说刘唐确实也喜欢我,否则以她的性格她不会和一个她看都看不上眼的舞女较真到现在,又说况且他姐保证过结婚以后不会再乱来,硬是劝我给刘唐机会。我后来才知道刘新受刘唐要挟,好像是刘唐无意中撞见刘新幽会他爸的情妇,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再去找刘唐她爸,她爸也这样说,还说刘唐一直喜欢我,又说年轻人易冲动难免做一些傻事,让我原谅刘唐,还说如果我们俩结婚就是亲上加亲这不更好么!
我当然听不进去,只好再去找我爸妈。我爸说我和刘唐结婚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两家是朋友,更有生意上的合作,还劝我说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刘唐现在能改正就够了。我更是气愤不已,因为他是我爸却不为我考虑,只想着他的生意。
我气头上讽刺我爸说我自己只选心爱的女人对她好一辈子,而不会像他那样包养情妇伤尽我妈的心。我爸脸都气白了,甩了我一耳光。我也恼羞成怒,发誓说不再回家,于是和我爸也闹翻。我妈看我痛苦,也来劝我,说刘唐曾找过她,口口声声跟我妈保证说结婚以后她会好好待我好好持家。
碰到刘唐,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无助!我跟刘唐吼,我永远不会和她结婚,就算死了也不会!刘唐冷笑,那就试试看吧。结果她把从我这里受到的怨气和羞辱全报复到林佳身上,明里暗里做了很多事情。她竟然能找到林佳的老家,把林佳做舞女的事情和以前一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全寄给了林佳家里,害得林佳有家却没脸再回,她妈的病也加重了。
我想彻底离开这个地方这些人,原本打算带林佳去北方,可是还没有等我和林佳说,她就来找我,说她已经被刘唐折腾得快崩溃了,说我们分手吧,说我对付不了刘唐,她更惹不起刘唐,她哭着喊跟我在一起太痛苦了,她还得顾及脸面和家人……我看着哭成泪人的林佳,自己更是痛苦,又恨自己没用,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我立即找到刘唐,红着眼问她到底要怎样她才肯收手,她胜利地笑,我第一次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刘唐也许被这大巴掌给打醒了,她哭着说她也痛苦,她闹腾够了,说只要我不和舞女在一起来羞辱她,她从此收手,不再纠缠,我们三人井水不犯河水。
我依然不答应,可是看着林佳的痛苦样子和她的决绝态度,我终也无奈,只得放手。”
------题外话------
钰曾经问艾清:你当日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艾清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