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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远的酒吧已经装修好,最近为开业忙得不可开交。一天深夜,艾清在房间里笔记本上整理着明天要做的presentation,听到大门被轻轻打开,知道是甘远回来了,可一会后外面又没有动静了。

艾清来到客厅,看到甘远正站在厨房水槽边一动不动,好像在盯着什么东西看。艾清轻手轻脚走过去柔声问:“你在看什么?饿了吗?”

甘远吓了一跳,手里皮夹掉到水台上,他一边急急惶惶地伸手抓回皮夹,一边支吾着说:“没看什么——快一点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你喝酒啦?——”艾清从他的话里首先闻到了浓浓的酒味——“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煮杯浓茶。”艾清说完就拿起水壶接水,这才看到水池里有张硬纸片,好像是小照片,随手捡起一看,还没等她仔细看清楚就被甘远一把夺了过去。尽管灯光灰暗,尽管甘远身手利索,可艾清还是看到了,那是她曾经在东极看到过的照片,那是林佳的照片。

艾清抬头,怔怔地盯着甘远;甘远忙解释说:“艾清,你别误会——今天,今天是林佳的生日,我刚想来把这个烧掉的——”艾清依然傻傻地盯着他——“艾清,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想林佳,最后一次!”

艾清盯着眼前这个人,越看越陌生:这是自己曾经那么爱过的男人吗?这是自己最近差点又要爱上的男人吗?太陌生了,太看不透了!艾清盯着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她闭眼,又睁开,仔细地看,还是看不到,然而她再也不会发怒了,只是痴痴地问他:“你——到底是谁?”

甘远明白这话里的伤悲,扶着艾清的肩膀说:“艾清,对不起!别这样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艾清恢复了正常,轻轻推开他,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没关系!我也不在乎,早就不在乎了,现在更不在乎了——你自己泡茶吧。”说完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房,甘远跟着进房。艾清感觉心里嘴里有股腥腥甜甜的东西堵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艾澈说她不舒服,我下楼去看看她,孜孜朴朴要是醒了找我,你就打电话给我啊——我下楼去看看。”

甘远信以为真,忙问艾澈怎么了;艾清笑笑说等她下楼后才会知道,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像踩在棉花堆里一样艰难地抬腿收脚而去。甘远却看不出异样。

艾清钻到艾澈的被窝里,把头埋在仍然一脸惊愕的妹妹的肩膀上,心力交瘁,哑声哽咽着:“艾澈,姐心里太难受了,太难受了——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就是不爱我!姐一直活在梦里,一直活在梦里!”

艾澈听到这里全明白了,搂着姐姐只说了一句:“姐,你放手吧——孜孜朴朴爱你,我们都爱你啊!姐——”

艾清啜泣:“不,艾澈,姐现在只剩下骄傲了!”

第二天中午,甘远打电话来:“艾清,你在哪里?我在你公司主楼下等你一起吃饭。”

艾清正和齐明在床上吃饭呢,于是娇声说:“哦,你晚了一步,已经有人请我吃饭了,我正吃着呢。”

“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有话和你说。”

“不用了吧!——也好,我在碧源老地方,现在兴致正好,服侍两人吃饭没有问题,不过你得带够money哦。”

“艾清——”甘远吼——“你在说什么?!”

“呵呵,开玩笑呢!我挂电话了,有话晚上回家再说啊。”

齐明看着艾清,起身穿衣,说他今天没有兴致了;艾清忙笑着解释:“放心吧,他不会来的——他根本不在乎我!从没在乎过我!”

齐明看艾清满眼都是伤,眼泪一碰就要落,便苦笑着说:“我知道他不会来,可看你——笑里全是泪和伤,我真的没有兴致了。”说完又要走。

艾清一把拉住他,伏在他怀里:“不!别走!我现在很好。”说完眨巴着大眼对着他笑;齐明有点心疼,也不忍心走了,只好又搂着艾清给她安慰,艾清今天像吃了药丸一样亢奋。

大汗淋漓之后,齐明抚着艾清的头发说:“艾清,要不你离婚吧——我虽然不能娶你,但是我可以照顾你,经济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不工作,在家带孩子,我也可以常去看你们。”艾清怔了怔,摇摇头,笑着说:“谢谢你——我没有关系!我很好。”齐明唉了一声:“就知道你这脾气。”

等他们穿衣起身时,艾清拉住他柔声说:“齐明,这段时间你每天都带我来这里吃饭,好不好?”齐明笑笑,低头亲她眼睛:“我尽量,只要不出差,我每天都去接你,好吗?”艾清点头笑笑。

晚上,甘远特地早点回家;他上午才知道昨晚艾澈没有生病,也才知道艾清被自己伤得比想象中更深,可是,自己真的是终于决定烧掉林佳的照片,从此再也不想林佳而只想着艾清的。

这次怎能怪艾清哪;局外人都无法理解甘远为什么非要把照片带回家里烧掉,还让艾清看到!甘远当然也有话要辩:“不来家里烧,难道去大路上烧吗,那能烧给谁啊!——”好像在家里烧的话,林佳就能收到似的——“况且也不知道艾清那时候还没有睡啊。”

甘远到家后发现艾清脸色还好,赶忙陪尽小心,又解释又道歉,艾清依然笑笑说:“没事!我不在乎!你也别婆婆妈妈的了!”甘远仍然不敢松气,他想抱抱她;艾清一把甩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不在乎你,你想爱谁就爱谁去,但是——你再也不要碰我!”说完,便去沙发上睡,挨着孜孜朴朴的小床睡。现在只有看着孜孜朴朴的小脸蛋,她才能睡得好。

甘远听着如此冰冷绝情的话,心也冷了好多,又想到今天中午她迫不及待去找人安慰,脑子里一下子全是她和别人翻云覆雨的画面,他现在更是接受不了她对自己不忠,于是心更冷了,长叹口气:“随便你吧,艾清,我答应过你的,就陪你一起折腾下去吧——我睡沙发,你来睡床。”艾清坚持要在沙发上睡。

甘远躺了一会,心有不甘,越想越不甘,这次事情弄成这样,并非全是自己的错。他起身粗鲁地拉起艾清,压低声音恨恨地说:“艾清,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你从没有拉过我一把。丹巴是这样,如果你当时拉我一把,我——”艾清盯着他眼睛,竟然还是忍不住期待他下面的话,甘远依然老实——“我至少会先找你解释清楚——”艾清听完,颓然倒下,甘远又拉她坐起——“昨天也是这样,在我决定以后只想着你时,你却又把我往外推!你为什么就不能拉我一次?!”

艾清摇头,蹙眉忍泪:“我没有拉你?!——在丹巴,我一直对你好,一路拉你回头,可你偏偏要把自己逼到悬崖绝顶上去做抉择,那时候我还怎么拉你!像刘唐一样死缠烂打吗?像林佳一样哭着装可怜求你吗?那不是我!——从你回来后,我虽然恨你,折腾你,可我对你还有最后一点情意,前几天在西湖我差点又陷进去不能自拔了,而在昨夜,你还是把你我置于崖顶,你说我把你往外推?——吓,我不会推你的,因为这次,我自己先跳下去了!”

甘远仍在争辩:“我昨晚是无心的——况且,现在是我求你!”

艾清鼻子里哼气:“以这样的方式求我?——你还是一点不懂我!钰骂我得太对了,我当日到底看上了你什么,弄得自己死去活来的,实在是太不值了——”还没说完眼泪又在打转。

甘远心疼,忙拉她:“艾清——”

艾清甩掉他的手,冷冷地盯着他:“我说过,别再碰我!——老天总算开了点眼,让我前段时间没再为你死灰复燃,没再重蹈覆辙,现在我彻底死心了!——让我想想,我这出悲剧该如何收场。现在情况更复杂了,为了你妈,为了我家,还有我的孜孜朴朴,让我好好想想。”

甘远看她冰冷彻骨无情无义的眼神:“反正我说不过你,随你吧,我也受够了——你就作吧,你就折腾去吧。”——甘远只知道她作她傲她拗,却不知道她在作些什么傲些什么又拗些什么;艾清不要退而求其次,不要齐眉举案,不要将就,她要刻骨铭心!

他依然不懂她,悲催的是,不懂她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他还是没有那么爱她,他只想和她好好过安稳日子。

从此,一个忙着酒吧开业深夜不归,一个忙着发泄愤恨转移伤痛。当着家人的面,艾清还对甘远有说有笑,甘远看她演得那么好,活得却那么累,恨不能讽刺她几句,可他最终也没有忍心,于是陪着她继续演戏。就这样,他俩倒也相安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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