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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清瞬时又呆若木鸡,她从没想到艾澈能把自己看得这样透彻,艾澈明白姐姐的心思:“我当然能看到了,我是你妹妹啊,我俩的构成是一样的!我能看懂你,你也能看懂我,是不是?你也曾想到去修行求解脱,是不是?只不过你有更多的羁绊和不舍,你舍不下爸妈,更舍不下孜孜朴朴。”

艾清叹口气,又拥紧妹妹:“艾澈,是姐对不起你,姐给你的影响太坏太深了。可是,可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艾澈,你说得对,姐最近更迷失更没方向了,有太多疑惑要去求解,也想去寻找inner,peace——艾澈,我们俩一起再去拉萨和青朴,好不好?——你可以在青朴住上几天,到处走走看看,也算短暂修行,姐也有一个问了自己千万次的问题要再去青朴求解明白。”

艾澈说:“好,那孜孜朴朴和爸妈呢?我一个人可以去的。”

艾清忙说:“那边海拔高,你第一次去,肯定有高反,姐不放心——让姐这次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艾澈点头:“好,可是,怎么对爸妈说呢?”

艾清想了想说:“还是说去旅行散心吧,别吓着他们——关键是你千万别急着做决定,先去看看,啊?——你好好休息两天,吃好饭,睡好觉,否则身体肯定吃不消高海拔,其他事情都由姐来准备,好不好?”

艾澈心情稍微好了点,无奈情伤还是时不时袭来,觉也睡不好,饭也没味道。

艾清心疼妹妹,做了非常悉心完善的准备防止艾澈生病,也希望尽快换个地方让艾澈转移一下注意力。

甘远听说艾清艾澈又要去青朴,立即低头脸红,不敢说什么可是心里担忧;艾清也不跟他解释,只请他这几天辛苦点,照看好孜孜朴朴,说自己一周内会回来。艾清更担心的是孜孜朴朴,她从没有离开姐弟俩这么久,她望着孜孜朴朴好久好久,最后还是狠下了决心。

艾爸艾妈一开始真以为姐妹俩出去游玩散心,可看到两个大包一个箱子,老两口立即生疑:如果只出去三五天的话要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还有睡袋毯子之类的,快把家搬了去了。老两口问艾澈到底去哪,去干什么;艾澈支吾着说出去玩几天,让爸妈不用担心,又继续收拾随身携带的小包准备出发;艾爸艾妈没辙,立即上楼去问艾清,说艾澈现在脸色苍白,最好呆在家里休养,哪里也不能去。

艾清只好解释,说自己知道,会照顾好艾澈的,况且换个地方对艾澈疗伤有好处。老两口又问艾清,到底去哪里,几天回来,还翻包找机票看;艾清知道瞒不住,也不敢瞒,毕竟是爸妈,想了一会后,老实交待:“我们去拉萨。不过你们不用担心——”

艾清还没说完,艾爸艾妈立即瞪眼:“又去那里干什么?——你已经够苦的了,现在还要搭上你妹妹吗!”老两口当然知道艾清去过拉萨,从那之后艾家人都遭了什么罪更是历历在目。

艾清羞愧难当,红着脸说:“爸妈,不是那样——艾澈和我都想去那里看看想想,再去青朴住几天。”

老两口眼睛瞪得快撑破了眼眶:“就是你去过的修行的地方,是不是?——”艾清点头,艾妈傻眼——“艾澈要去修行?是不是?不回来了?是不是?”

艾清赶紧扶艾妈坐下:“妈,当然回来,艾澈只想去呆几天而已,现在那里风景好,空气也好——”

艾妈抓着艾清的手:“你骗我!大前天你们姐俩在房里说话,我不放心,想去看看你们,经过门旁,听到你们说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当时也听不清楚,心里想只要艾澈不哭了愿意说话了就好了,没想到——现在全明白了,艾澈真是看透了要去修行,是不是?”

艾清抹掉艾妈的眼泪:“妈,爸,不是,你们别担心,艾澈需要点时间,她会回来的。你们放心啊。”

艾妈怎能放心,立即起身下楼要亲自去问艾澈。

艾清拉住艾妈:“妈,别去问艾澈,她还伤心迷乱着呢。她心里有数的,她和我都不会离开你和爸的,我保证!妈,别哭了!给孜孜朴朴做点早饭,他们还要你们照顾呢。”

艾妈仍不相信,她又想到艾清以前所受的苦,眼泪更是直流,哭的声音更大:“我还做什么早饭!我两个闺女都这么命苦,都要修行去——”转身对艾爸吼——“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没有做过缺德事,可我两个闺女,一个差点死在产房里,一个又要去修行做尼姑——我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艾澈还不到二十七岁啊!”

艾妈捶胸顿足嚎啕起来,这下甘妈、甘远全醒了,忙到客厅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艾妈看到甘远,一腔的怨恨终于有了发泄处,她立即抓住甘远:“你这个混蛋!自从艾清认识你,我们家就没过过安身日子,你先害艾清差点死在产房里,现在又害艾澈看破一切当尼姑去——”艾妈动手捶甘远,甘远一句话也不敢说,艾清赶忙拉住艾妈,艾妈又撕心裂肺地吼:“艾澈是心疼她姐,她姐受的苦,她全记在心里,她也看透了——天哪!”艾清扶住艾妈,也哭:“妈,这事不怪他,都怪我,是我害了艾澈——妈,你别哭啊,我们下楼去!”

艾妈一把甩开艾清,拉着眼眶早已湿润的艾爸:“我也看透了——也许我们上辈子做了错事,这辈子要还!走!我们回老家吃斋念佛去,跟艾澈一起,要修行我们一家人一起修——走!回家!——”又盯着艾清——“你们姐俩去吧,只要艾澈一天不回来,我们就吃一天斋念一天佛,我们也不再回来!”说完拔腿就走。

甘妈也急了,伸手去拉艾妈,艾妈狠狠地甩开她:“都是你的好儿子!”甘妈愣在原地,眼泪直淌。艾爸艾妈走了后,艾清扶甘妈坐下,忙道歉:“甘妈,对不起啊!我妈是气急了,不是怪您的,您别往心里去啊——甘妈,给孜孜朴朴煮点粥好不好?他们就要醒了。”甘妈抹去眼泪,起身去煮粥。

艾清又转向面如死灰的甘远:“看来我爸妈是下狠心了,这几天就要麻烦你和甘妈两人照顾孜孜朴朴了——”艾清好像听到孜孜朴朴的声音——“他们好像已经醒了,你快去看看——我下楼去!”

甘远拉住艾清,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艾清安慰他:“我知道我妈说话太重了,你和甘妈都别往心里去啊,这次不怪你!”

艾清赶到楼下家里,艾爸艾妈正在收拾行李,艾澈站在一边哭;艾清刚要再劝,艾妈冷冷地说:“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全家一起修行积德去——我肯定要回家!”艾清不敢再说,帮爸妈收拾好东西,对艾澈说:“我们先把爸妈送到车站,再去机场,来得及!”艾清又拿了一些牛奶面包塞到爸妈手提包里给他们当早饭,然后让艾澈拿好箱包和爸妈先去楼下车里等自己。

艾清上楼拿自己的大包。孜孜朴朴已经醒来,正在客厅喝着温开水等着吃饭。姐弟俩看到妈妈,立即跑过来,搂着艾清;艾清抱起他们,放到小桌旁的小椅子上,又给他们拿好碗勺,让他们乖乖地等着吃饭。

艾清进房背起自己的包,走到饭桌旁,放下包,搂着孜孜朴朴亲了又亲,然后请甘远甘妈照看好他俩,便趁着眼泪流出来之前背起包去开门。孜孜朴朴看到妈妈背着那么大的包要出门,赶紧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Mummy,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甘远忙拉着孜孜朴朴,艾清挪不动步子,又放下包,折回来蹲下,搂着孜孜朴朴,好一会才说:“孜孜,朴朴,Mummy去上班——孜孜朴朴在家乖乖地玩,听爸爸和奶奶的话,好不好?”朴朴忙说好,艾清摸摸他的脸蛋又亲了一口;孜孜依然怀疑,她搂着妈妈脖子不放手,拖着哭腔说:“Mummy,我也要去!”艾清只好拉开她的小手亲了亲,柔声说:“孜孜,Mummy去上班,等Mummy回来给你买好多chuck,好不好?”孜孜这才点头说好。甘远牵着姐弟俩坐回桌旁。艾清开门站在门边,扭头望着孜孜朴朴,又看着甘远,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要决堤,她不敢再对着他们说话,于是转头冲着门外说了句:“我走了!”便关门而去。

甘远一会便拉门出来,快跑几步抱住正在等电梯的艾清,艾清泪眼模糊地喃喃道:“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我和你到底做了什么!”甘远千言万语,又只挣扎出一句:“艾清,对不起!”电梯到,艾清快步跑进去。

艾清艾澈先把爸妈送上回老家的大巴车;艾妈终于不流泪了,艾爸沉着脸扶艾妈上车坐下。艾清艾澈远远地跟爸妈挥手后,正要转身离开;艾爸又跑下车来,拉着艾澈:“女儿,你一定要回来,否则你妈和我都活不下去的!”艾澈重重点头,又把艾爸送上车。艾清忙给文清打电话,请她帮忙照顾艾爸艾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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