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姐,丁某愿以酒楼三成股份做为谢礼,还请您再帮我一次。”
听到丁家洪的话,玉清商眸光一动,心中欣赏之意更重,表面却是略带惊讶地说道:“丁老板可真是大方,难道你不怕我现就将干股换成银子,拿到之后就不再露面么?”
丁家洪坚定地说道:“即便如此也是理所应当。今日若无玉小姐的妙计,只怕丁某现在已经身陷囹圄,家业不保。用这三成股份换一次救命之恩,绝对是丁某赚了。”
这答案让玉清商十分满意:“丁老板果真是个明白人,我想我们以后会合作得很愉快。”
闻言,丁家洪顿时喜色上脸:“玉小姐,我这就准备文书和保人,将这股份的事情定下来。”
“慢着。”玉清商笑吟吟地抬了抬手,止住他的动作:“我是与丁老板合作,并非与丁老板合伙,那三成股份的情我领,但东西我是不会收的。”
她今早在市场转悠了一圈,已经对这个时代的物价有所了解,像丁家洪这间酒楼,完全盘下来最多一千两银子,分出三成的话,也不过三百两而已。她并不急需这笔钱,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与其攥在手里,倒不如趁势卖丁家洪一个人情,换他以后更加全心全意地与自己合作。
果不其然,听到她拒绝的话语后,丁家洪脸上神情复杂,惊愕感激、钦佩坚决之色一一掠过,最后沉淀成一脸坚毅。
打量他神情,知道他还要再劝,玉清商懒得浪费口水,便说道:“若丁老板却意不过,定要送件东西才能安心,那么,不如把它送给我——”
说着,她纤手一指,正正对上亲自送菜上来的丁家娘子。
丁家娘子心里一慌,险些打翻了托盘。丁家洪亦是一愣:“玉小姐,这是拙荆,她……”
“我说的是那条小牛。”
“……”
一个时辰后,玉清商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酒楼,身后跟着两名牵牛的伙计。
重新往集市买了些酒曲粮食和酒坛子,又称了几斤她最爱的鸡脚,玉清商从寄放处拉回了马车,对两名伙计说道:“把牛拴在车辕上,你们就先回去吧。”
“玉小姐,牛跟了新主人恐怕会犯倔,要不,还是让我等帮您送回去吧?”一个伙计殷勤地说道。刚才出门前,老板可是再三叮嘱他,让他千万要伺候好玉小姐。
“不必,这牛很有灵性,不会有问题的。”玉清商说的是实话。那小牛非常灵慧,像是听得懂她的话似的,还在酒楼时,听说她想要它,便马上冲她哞哞直叫。一旦搞定了小牛,母牛自然就更不在话下。
打发走两名伙计,玉清商让两头牛拉起车子,自己则骑在马上,一行驶离了小镇。众人见车里拉了许多事物,更还拴着两头牛,不仅纷纷咂舌,感叹这面生的小姑娘居然这么有钱,一次就买了许多东西。
几个巡街衙役听到议论,也跟着伸长脖子往前头望去,却见那少女的车已经驶离了城门。他们也懒得再追,为首的小头头吐出嘴里叼着的草茎,不怀好意地笑道:“十里八乡就属咱们镇子最大,她下次肯定还要来买东西,届时找个人少的地方再……嘿嘿。”
仗着天高皇帝远,这帮衙役平时在街上都是横行无忌。拦下个把看上去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姑娘,占点便宜讹诈一笔,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不在话下。
听到老大的话,众衙役都是会心一笑,争相须溜拍马:“还是老大想得周全。”
玉清商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别人眼里的肥羊,犹自控马跟在牛车后,注意照看着牛儿不要走歪了路,把车拉到水沟沆洼里去。这两头牛虽然没拉过车,但胜在极有灵性,被喝止了几次后,行路便变得十分稳当,无需玉清商再费心照看。有了两牛之力,再加上她轻装纵骑,结果只花了比来时还少三分之一的时间,便回到了清水村。
回到村后,她顾不得先将东西送回去,便直奔村长家,结果人还没进屋,就先听到了卓卓的哭声。
她顿时心里一揪,连门也顾不得敲便闯了进去:“齐嫂子,卓卓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尿床了?”
冲进屋一看,她却是又气又好笑:原来儿子是正对着碟子被推得远远的糕点哭。想来是吃不到东西,所以才这般不依不饶的。这个吃货,枉费她还这么担心!
见她回来,齐嫂子歉然道:“这孩子估摸是想你了,你走后没过一个时辰,就哭得不行,拿些吃的哄着倒是不哭了。但我想着他才三个多月,连流食也不能吃,把糕点碾成碎屑给他尝尝味也就罢了,只是吃多了也不好,便没敢给他多尝。结果他一哭就哭到现在。”
“多谢齐嫂子,烦你照料这大半天,实在不好意思——这小馋猫!”道谢之后,玉清商笑着轻斥了一声,到底还是把儿子抱了过来,心疼地搂在怀里。
说来也怪,刚才还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孩子,在感觉到熟悉怀抱之后马上便停止了哭泣,破涕为笑,口中的抽泣声也变成了咿咿呀呀,还主动将头伸在玉清商胸前拱来拱去。
见状,玉清商拧了拧他的小脸:“早告诉过你你娘没奶水,该你喝的还在外头呢。”
母子俩正嬉闹间,突然,村尾那边传来一声异常闷响。
“是有东西倒了吗?”齐嫂子尚在茫然,玉清商已然听出,那是巨石碎裂滚落发出的声音。但青天白日,好端端的石头怎么会突然碎掉?想到这里,她立即将孩子交到齐嫂子手中,自己则冲出去查看。
根据声音判断,爆炸的方向正是她家后面的那只山丘,也正是秋老虎特意提过不要靠近的地方。
——看来那里果然有秘密,必须得找个时间尽快探查一下!
眺望着已然重新恢复平静的树林,玉清商暗自做了决定。
而在丛林深处,她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一名玄衫染尘,俊颜肃然的男子正自碎石乱堆中稳步走出,迎向面前的白发男子,薄唇微张,沉声说道:“凤兄,阵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