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好心情,大家都只如外出出趟远门般的自然。军纪则是不乱,由鹰王那头提调来的褚英,任征讨军的副帅,褚英办事细心,面面俱到,深得帝心。
马车内的女子,心情更是如遇春阳,如坚冰一般的外壳纷纷的化去。不再拘泥宫廷的身份,不再有尔虞我诈,不在面对他的妃子,心情自然舒展开来。
此时,就躺在矮塌上,看着炎帝随军带来的书,阿萸在一旁绣花,身旁的小炉上,炖着她喜爱的甜食。
炎帝坐在对面的木椅上,淡淡的睇着她,她每日的变化,他了然于心。微笑时的坦然,撒娇时的可人,生气时的蹙眉,都自然清晰镌刻在他心里。她原是这么依赖他,每日吃饭,是一定要见他才吃,每日要他在身旁,等她睡了才能离去。有时候,他兴致来了,也会给她讲一段史,或者分享一个笑话。她要求的越多,他答应的也越多,从未不满过,甚至连皱眉都从未有过。
他亦喜欢这样去宠爱这一个人,想知道全心全意去宠爱一个女子,是什么感觉,不求任何的回报,只是,单纯的享受,这样的淡淡的唯美的被蛊惑的感觉。见她扬起嘴唇笑,心里如春天的柳絮拂过,痒痒的,却依然希望付出更多。
对于她的清白,却是秋毫无犯,他并不是未开荤的男子,却能忍得住,忍住和她在一起时,未有任何邪念。他对自己的行为常常不解,独处时,想起她的倾国美颜、优雅的体态,小腹便有一股暖流而过。却再面对她时,仍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后来,便知,自己对她,实在是无法,但见她那么纯真的模样,再也不能存在一丁点的邪念旖念。也不想再如之前,刚入焰宫一般的强要吓到她。
她对他的爱意更甚,若初次钟情,再见时的伤心难受。这些如一团乱麻在她心头,此次出了雍城,便也再不去想它了。他越来越宠爱她,就如时光未曾从两年前中断一般,他本就该是如此的心疼她,喜爱她。
两万骑兵,八万步兵日夜兼程,不过五日,已到了炎国边疆朔方城属地。朔方城城主炎楚天是天启帝的二哥---也就是炎之裔的叔叔,算安居一方的藩王,没有什么企图心,自分得了西北边境五城,便兢兢业业的守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炎楚天预先得到八百里加急,带了城中的一些官员老远就迎了出来,自己的府邸也腾让了出来给炎帝一行下榻。
炎帝骑马行在大军的最前头,十万大军,在城外驻地扎营。炎帝带了主要将领,随从、暗卫、影卫、不过三千人,浩浩荡荡进了朔方城。
才在自忠王府邸前,炎帝下了马,并未直接进府,而是,走到到众人的最后,一辆马车旁,拉开了黑色的帘幕,抱下一个全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女子的头,也用斗篷上的帽子盖了起来。是以,朔方城众人,未瞧见,炎帝抱的是何人。
炎帝这一行来,并曾对将领刻意说过为什么带清妃来战场,炎帝高深莫测,常人怎敢揣测帝心。众将领皆以为带女子,必有皇上的深意。哪怕有不解,不敢在脸色上稍有表现。饶是这一行太多人,炎帝知她羞涩,因此抱她下马车后,便由着阿萸阿山照料她,自己仍是走在众人前,泱泱大国一代帝王的仪表,率先进了府。
没有见过炎帝朔方城众人,上至炎楚天,下至一般将领,皆是目瞪口呆,都想知道这女子是何人,到底是传说中炎帝最宠爱的珍妃?还是炎国最美艳的瑾妃?
炎楚天到底是一方藩王,先缓过神,沉住气,恭顺的跟在炎帝身后。
晚间,朔方城开了百席宴请炎帝等人,炎楚天也知,若是晇邑族铲除,他便是这一方的霸主了,自己的疆土肯定比之前大上许多,是以卯足了劲把将士喂得酒足饭饱。
清妃那头,并未列席,自是有人使唤,开了小灶。晚间列席前,炎帝告知清妃晚上不必等他,他另有要事处理。
待到暮色四合,众人都已散去,一间偏远的房间内。
“带他们进来。”暗卫已经抓了朔方城边关大将军燕平与副将赵广来。
燕平与赵广日前已经收到狼王的书信,炎帝行军如此神速,他两还未来得及逃亡。两人见了如冰雕一般的天神,双腿一软,跪下。
“说,谁让你们滋扰晇邑族,挑起事端?说的清楚,朕留你们个全尸,你们家小,朕也不为难。”
两人面面相觑,俱是不敢说话,炎帝等的不耐烦,待上前看了,却见两人胸口都插了一把短刀,血流已久,救是救不活了。
炎帝一脚踢开两人的尸身,出了房门……遥望东南边的天空,久久……
他的势力还是大到,让他前方的星空布满了阴霾呀……
此时,一个小手,暖暖的、软软的、拉过他垂若无力的大手……
心头一阵激荡,一把拉过小手的主人,把她放坐在高高的围廊之上,吓得她连连抱紧他。
“夜间游荡的女神,你来救赎我这被世人抛弃的皇帝吗?”刚刚的乌云全部散去,抬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坐在高台因害怕抱住他的女子,口气却是佯装的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