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玉笛忽然听闻箫妃滑胎的消息,是以她再次进了一趟皇宫。那日看着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自觉的揪起。后来听掌势的太监悄悄议论,姐姐已不止一次落胎,以前她所怀的龙裔,不是胎死腹中,就是莫名滑胎,就连去岁诞下的皇子竟也凄惨的夭折,太医曾说过若这胎在保不住,恐怕将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自打从宫里回来,玉笛一直闷闷不乐。闲来无事时她想起在师傅那儿偷来的武功秘籍,是以她开始刻苦练功。可不知为何,体内竟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和秘籍里的功夫套路相冲相克,害的她只能习得一些虚招,她愤愤的丢下秘籍,整日无所事事。
今日天气甚好,太阳也不似往日那般炙热,天边那一片一片洁白的云彩,飘着,飘着,慢慢地被风儿扯成一丝丝一缕缕,然后,又渐渐地化进了蓝天里面。
玉笛带着青玉意兴阑珊的踏出了王府。最近她好想变得健忘了,竟没想起祁天飞这个‘妖女’,害的她着实无聊了好些日子。
二人来到一座别院门前站定。门口那排排茶花树不时飘来一阵花香,风起花落,蝶舞蜂飞。此时那茶花正开得如火如荼,黄的、红的、紫的、竟然还有墨色的!玉笛惊诧的望着眼前的花海,没想到那个鬼丫头竟有这般雅兴!
“小笛子,这儿到底是不是祁天飞的住处啊?”青玉探头探脑的向院内张望。
“应该是吧!你瞧前面那匾额上不是写着‘落花别馆’吗?”玉笛指着门框上的匾额说道。还记的那日分别时祁天飞曾告诉过她,她住在东陵街的‘落花别馆’,当时玉笛还笑她竟住在花坊,今日一见却也名副其实。
玉笛刚要抬步向院内走去,没想到祁天飞竟踏了出来。祁天飞看见玉笛兴奋的叫嚷着:“没想到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在发愁去哪找你,没想到你已经找上了门,走,随我去办一件大事。”祁天飞一把拉起玉笛便走。
“喂,去哪……”
百草阁内,商客络绎不绝,只因这里是晋都首屈一指的参商之首。阁内后堂的一间雅室,白清逸端坐在竹椅之上,直视着对面的玉笛和祁天飞,“你们想和我合作可以,不过价码似乎太低了,要知道我手下寻参,挖参是很辛苦的,再加上每月给伙计的饷银,和这每日的开销,实在不是个小数目!所以……”
“打住,你赚这么多银子干嘛?俗话说有钱大家赚嘛!凭我二人这三粗不烂之舌,定能开店大吉,保你将来不会后悔!”玉笛自信满满的说道。她也是到了百草阁门口才知道祁天飞要开参店,是以让她来当说客。
白清逸低头静静的盘算着。若以后他做东家,发一部分参让她们来经营,每月定期的收取盈利,那么他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坐在这数钱。既不用费心的管理着铺子,又可以辞去一些伙计节省开销,真是个两全齐美的好主意。
想到以后的每日可以悠闲的喝喝小酒,逛逛青楼,白清逸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你在干嘛?”玉笛看着白清逸痴傻的样子,顿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没什么!就如你们所说,咱们合作!”白清逸回过了神,道。
“太好了!”祁天飞兴奋的跳了起来。她就知道玉笛一出马保证事半功倍。
随后又商议了一下具体事宜,二人便出了百草阁。
短短几日光景,一间像模像样的参店便开了起来,起名为‘天草阁’。不过玉笛倒是很奇怪祁天飞竟有如此大的手笔,亏她还一再为筹措银子发愁,想来定是祁天飞在耍老千时积攒下的吧!随着天草阁的开张玉笛也做了掌柜之一,开始了与算盘打交道的日子。青玉则充当了伙计的角色,祁天飞却着实的清闲自在,是以三人在一起总是发生口角,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也不过尔尔!大花和聪儿更是时不时的‘决斗’一番,又给天草阁添了一个‘斗兽馆’的雅号,好多商慕名而来,不是为了买参而是来看这精彩的猪耍猴戏。伴着每日的争争吵吵、嘻嘻闹闹,日子过的却也充实,自在……
日头西下,余晖淡扫大地。是到打烊的时候了,玉笛和青玉收拾好铺子,便出了店门。也不知道这几日祁天飞死哪去了,竟好几天没露面,把这样大的店铺交给她,自己却做了甩手掌柜,也不怕她来个卷包烩!
二人缓缓的走在大街上,忽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玉笛的注意。她疾步上前,拍了一下那人肩膀道:“小凌子!”
凌风弹跳着躲开她的手掌,待看见玉笛的脸庞,惊魂未定的嚷道:“你吓死我了!”
“干嘛怕我,难道你做了亏心事?”玉笛眯眼看着凌风。
“没有!你怎么在这儿?”
“笑话!这大街又不是你开的,我凭什么不许在这儿。”玉笛上下打量着凌风,她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忽的她注意到了男人手中的物件,好像是一支朱钗,奇怪他拿朱钗干嘛?难道是想送给意中人!看来师兄开窍了!
玉笛嘿嘿的笑起,道:“你手中是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哪有什么啊!”凌风慌忙的背过拿着朱钗的手,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样子。接着又道:“将军还在府中等我,我就先走了……”说完不等玉笛回话便一溜烟的逃走。
“喂,回到府中帮我看看娘亲,就说我很想念她!”玉笛朝着男人的背影大声嚷道。
“知道了……”
玉笛收回视线,回首看了看身后闷不吭声的青玉,只见青玉秀脸微微泛红,一双眼眸略带失落。奇怪,今天天不热啊,为何她的脸会这么红?唉!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的她实在是太累了,都怪祁天飞!玉笛满心的怨怼无处倾诉,抬步向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玉笛泡了一个舒服的温水浴,随后又用了一些膳食,已到了掌灯时分。她一头倒在床榻之上,刚要进入梦乡。‘咚咚’一声敲门声响起,玉笛恼怒的叫道:“谁呀?这么不开眼,难道不知道打扰了本煞的好眠!”
“是我。”门外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
玉笛匆忙的自榻间坐起,拢了拢衣衫,刚要回话,‘吱呀’一声,门被男人打开。一袭墨色锦袍的钟离寒走了进来,一直步到玉笛跟前站定。
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样,俊逸的脸庞淡洒红晕,一双凤眸略带迷离,薄唇盈盈浅笑。在他进来的同时,一股醇香的酒气夹杂而入。他喝酒了,而且还有些醉了!
玉笛惊慌的向床后缩去,因为她想起了那晚青楼所发生的事。忽的,钟离寒款步走近床榻,挺拔的身躯向玉笛压来。
“你要干嘛?”玉笛惊恐的推拒着男人沉重的身子,心里暗自念着阿弥陀佛。她可不想那日撕心裂肺的痛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