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我仿佛置身于迷雾见,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前路没有终点,后路也无尽头,天地间只是无限放大的空间,寂静无声,我不知我在哪里,也不知该怎样走出这片迷雾。
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那影子转过来,我看见了匡帛远的面孔,可是当我走进后,又变成了前世帛的脸庞,我惊恐的向后退去,绝望地在迷雾中徘徊,前世,今世的场景就如同放电影般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恐惧万分,不知所措......
仿佛是从一场噩梦中醒过来,我大汗淋漓的睁开双眼,小玄儿坐在我床边,开心的道:“姐姐醒了。”一屋子的人立即围了过来,匡帛远,安修泽,陈伯,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接着,那胡子老头捉住我的手腕为我把脉,半晌,笑道:“好了,好了,姑娘醒来就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想撑起身子坐起来,那白胡子老头立即阻止我道:“姑娘的胎不稳,以后得多多注意,好生养着。”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白胡子老头,“什么胎不稳?”
白胡子老头捋着胡子笑道:“姑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这次昏倒是身体太虚所致,姑娘不必惊慌,老夫为你开上几副药,姑娘在好生静养几天,便无大碍了。”
霎时间,我有些茫然无措,抬眼扫过屋内众人的表情,匡帛远是喜,陈伯是忧,安修泽神情难测,个个都表情复杂,却没有一个露出怀疑的。
不!这不可能!我和匡帛远只有一次,怎会这般幸运?!思及此,我急忙拉住正要起身的白胡子老头,焦急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胡子老头被我的反应吓住,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匡帛远忙上前擒住我的手臂,紧紧将我抱住。
我在他怀里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他的蛮力,耳边被刚才的消息振得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是我中媚毒的那次吗,为何会这般幸运?老天,如今的时局这般紧张,而你却让我怀孕,你在耍我吗?试想大家都在逃命,而我却顶着个大肚子?
待其余的人都出去后,我也平静了下来,既然已经怀孕了,再慌张都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不能要。思及此,我脱口而出道:“这个孩子不能要。”
匡帛远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我重复:“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颜儿......”似乎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匡帛远低低出声,声音里竟带着一丝乞求。
并不是我心恨的不要这个孩子,而是养小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不是把他生下来就算了,我要对他的衣食住行负责,道德品行负责,心理生理健康负责......
抛开如今的时局不讲,不管怎样,匡帛远都有六个妾室外加那个艾小小,我的孩子出生后要面对的是何种局面,而我将来要面对的又是何种局面?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再把小孩生下来,就是对他的不负责,何必要让一个懵懂无知的生命到世间受苦?
“颜儿,答应我,这个孩子我们要下好不好?”见我半天不说话,匡帛远轻轻在我耳边说道。
他在干什么,我又不是心肠毒辣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只是想得比较长远,觉得如今不适宜要小孩而已。我缓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些,“那次我是中了媚毒,我不确定那个媚毒会不会影响到胎儿......”
“不会的,那个毒只有催情的作用,不会影响到你腹中的胎儿的。”还不等我说完,他便急急得道。
“好,就算那个媚毒对孩子并无影响,但如今的局势,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如果蒙鼓律国打到京城了,到时候......”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的望着我,“父皇今日一早已经下旨,命本王出征,本王怎会让他们打到家门口来?”
“你要出征?什么时候?”我反问道。
他的声音清冽如泉,“三日后。”
这么快?脑海里忽地想起了蒙巽那如鹰隼般的双眸,“那你岂不是要跟蒙巽在战场上见面了,刀剑无眼,你们又是朋友,情何以堪啊?”
许是以为我故意岔开话题,匡帛远不悦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提醒,“这些你不要管,本王现如今在与你说孩子的事!”
哼,男人就是这样,前一秒还称兄道弟,后一秒就剑拔弩张,还美名其曰各为其主,想起电视里演过的本来是兄弟俩的二人,为了报效各自的国家,豪情壮志的饮完最后一场酒后,照样能在战场上拼杀,他们怎么能把儿女私情和精忠报国分的那么清楚?
男人之间的结拜之情都可以牺牲在国家利益之下,何况是男女之间的小情小意,更何况我对他来说,还只是个替身。
“你莫要多想,这个孩子本王要定了,你必须生。”他的语气很淡,但却透着坚持。
什么叫做他要定了,什么叫做我必须生,他当我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怀孕让我的情绪起伏不定,我顿时火冒三丈,气恨道:“孩子是本姑娘的,我高兴怎样又与你何干?”
他双手压住我的肩膀,唇角竟勾出一抹调笑,“哦?那有一半功劳的本王,你预备如何处置?”我随手拿起身旁的枕头用力向他砸去,他抓过枕头,垫在我身后,又补充道“你情绪莫要太激动,否则对腹中胎儿不利。”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个无赖,难道他还没有意识到我之所以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他无法给予这个孩子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庭吗?
“要生你自己生,我不生。”我气恼地瞪着他此时憋笑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