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舞闻言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告诉我的么。‘忘川河岸彼岸花,魂花尽头奈何桥。’据你那描述,可不正符合世人传言中的黄泉路?”
离若痕一愣,顿时语塞,好像真的是自己跟他说的。当时他竟没有想到那里去,听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很像。也听说过有人在梦中死去的,莫不是也像自己这般梦到阎罗殿,然后被鬼差抓住便再无生还?
卿舞见他想得入神,脸色有点发白,咳了咳打断他的深思,“你去帮我熬一碗姜汤吧,我恐怕是染了风寒。”
离若痕收回神思,点了点头,对门外候着的侍女招了招手,待她进来便吩咐了下。转头见他很是虚弱,问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小小的风寒而已。”卿舞摆摆手,掀开被子下了床。由于昨晚醉倒和衣而睡,倒也省去了穿衣的麻烦。
离若痕见状皱眉,“不是病了么,怎么不好好休息?”
“无碍,我还要进宫去。”昨晚不在宫中,今日去验收成果。
离若痕想了想道:“恰好同路,我送你一程吧。”
“你进宫?”卿舞抬眼看他。
“不是,三皇子在竹居设宴相邀,我是去竹居,恰好与你同路一段。”离若痕也不瞒他,自顾说着。
卿舞挑了挑眉,看来帝位之争已经上升到台面,一切都无需藏着掖着了。点点头,“也好。”
午后的街道有些安静,嘚嘚的马蹄声在宽阔的街道上传得很远。离若痕和萧卿舞二人对坐在马车内。一人闭目养神,一人则是紧紧盯着闭幕斜靠着的人,眼中带着深思。
“吁——”马车霎的停了下来,外间的纷杂声传入。
离若痕皱眉,“离火,怎么停了?”
“少主,前面被堵住了。”离火沉寂的声音自车帘外传来。
“绕道。”
离火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这条街只有一条路。”
话语刚落车帘被挑了起来,露出一张邪魅妖娆的脸,狭长的凤目闪过不耐,“出了什么事?”
“好像前方有人调戏娘家妇女。”离火透过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看了看里面的情形,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卿舞闻言睁开眼,淡漠的眼里闪过冰冷。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马车,双臂一展轻盈的身姿越过人墙直接跳入了包围圈。
“美人可不要不识抬举,二皇子殿下何等权势,你跟了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天下间还有谁能比二皇子殿下尊贵。”
卿舞抬眼看去,只见那男子一只手正捏着跌坐在地的女子下颚。他三十左右一身侍卫打扮。而被欺辱的女子一袭紫衣,腰间紫玉流苏垂挂,头上挽了一个流云髻,余下的青丝披散在身后,一张柔美的瓜子脸上挂了两道泪痕,一双美目中盈满水花,抿唇不敢言语。身旁白色纱帽被打翻在地。边上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孩被家丁制服压在地下,不甘的挣扎着。
卿舞冷冷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二皇子夜承安。最后将目光落在边上的酒楼里。唇角一勾,弯出一个冰冷的笑,一旋身飞上了二楼。
夜承安看着突然出现的蓝衣少年一愣,在看到他唇边的冷笑时,颤了颤,厉声问道:“你是谁!”心里暗自焦急,他带来的人都被派到了楼下,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
“我是谁不重要。”卿舞双眼一眯,一个闪身到了他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毫不留情的扔到了楼下。
楼下的人正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眼里有着怜悯,也有着对二皇子的恐惧。突然从天掉下一个不明物体,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华服锦衣公子。众人有一瞬的安静。
众侍卫看清楚时,一个个双眼圆瞪,惊慌的跑上前颤颤巍巍的扶起他,“二皇子殿下您没事吧。”
夜承安站稳后一脚狠狠的踹翻离自己最近的侍卫,脸上全是阴狠。这群废物,弄个人没弄来,竟然还敢暴露他的身份。让人知道堂堂二皇子竟然摔了个狗吃屎,叫他日后如何立足。
“还不将人绑了走!”他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转头阴冷的看向跌坐在地的紫衣女子。这个女人他要定了,想起那日在景府看见的女子,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想不到景黎玉竟然不识抬举,那日他提议娶景黎玉之妹为正妃,以景家的财力加上他的权势,登上帝位简直易如反掌,想不到那景黎玉当时便沉了脸甩手而回。此等大辱,他日一定要让他还回来。今日便先尝尝这与景家小姐同样打扮的女子聊以慰藉。想到此眼中全是淫光。
“想走?先看看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卿舞飞身而下,脸上因为运功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她眼中凝结着寒冰,眸底泛起浓浓的杀意。迟早要解决,现在便先解决了。
夜承安被他冰冷带着杀意的目光吓得跌坐在地,腿间隐隐有了湿意。贵为皇子,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自己。他在看到少年手中泛着冷光的剑时,身子更是颤若筛糠。
众人见有人竟敢当街行刺皇子,当下吓得转身就跑,深怕这儿作恶多端的二皇子死了自己也会倒霉。
离若痕懒懒的靠在马车上,静静地看着拿剑指着当朝二皇子的少年。今天的他又让他惊讶了,想不到冷漠如他竟也会去管调戏娘家妇女这样的事儿。伸手抚了抚下巴,萧轻武,究竟何许人也?
“少主,是不是该离开了?”离火在一旁低声询问。
离若痕闻言邪邪一笑,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还能脱得了干系?”
离火沉默以对,事实确实是这样的。萧护卫是从定西将军府的马车上下去的,而定西将军在得知有人要刺杀当朝皇子竟然不施以援手。结果恐怕会很糟糕。
“大,大胆刁民,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当朝皇子,你竟敢行刺当朝皇子,其罪当诛!”夜承安外强中干的强撑着厉声道。
卿舞闻言收回剑,一手抚上剑身,漫不经心的说道:“哦?竟是当朝皇子。”
夜承安见他收回了剑以为他是怕了,立刻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倨傲的看向他,“知道怕了吧?本王也不为难你。放下剑,束手就擒,本王留你一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