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想到这里就听离若痕豪气冲天的道“来人,将去将爷的花雕全部搬到摘星阁!”
闻声而来的家丁面面相觑,半晌,不确定的问道:“爷,您说的是全部吗?”
离若痕凤眼一扫,“怎么,连话也听不明白了吗?”
家丁脸色一白,立刻道:是!奴才马上去办!”
卿舞摇了摇头,颇有些同情将军府的奴仆。环视一周,在西南角看见一座远远高于附近的亭台楼阁的小楼。想必那就是摘星阁了。于是指着那楼问道:“你说的摘星阁是那栋楼吗?”
离若痕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天青中朱红小楼耸立其间,如同一柄利剑直插楼宇之间。他笑了笑,道:“那是登高楼。摘星阁在东面。”
“哦?”卿舞转头望东面看去,跳过回廊前的假山,只看到一片青天和一池水光,并无任何楼阁。不禁有些好奇。
离若痕看她好奇的样子,兴味的挑了挑眉,道:“走,且带你去看看爷的摘星阁。”说着就领着跨过回廊,往东面而去。
卿舞看着这光秃秃的、几乎占据了将军府一半的湖,顿时无语。谁能告诉她,这个光秃秃的水池中间,由着稀稀拉拉的石桩连过去的小亭子哪里像阁?可是事实是,那个小亭子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摘星阁”。
“我这摘星阁怎么样?”离若痕恶趣味的用手指了指湖心亭上的牌匾。
“不怎么样。”卿舞摇了摇头。
离若痕闻言也不和她辩驳。只在前面领着她,转过白石围栏围着的堤岸。然后双手一拂,红衣翻飞,悠悠荡荡的几个起落便到了湖心亭——摘星阁中。随后转头笑着看她。
卿舞挑眉,也如他一般展开双手,飘忽而起。正待换脚,却见原本立在水中的桩子隐而不见。
一时间水天一色,只有她紫色的衣袂在其间舞动。
眼看就要落入水中,她双袖往水中一甩激起一道道水柱,随后身形悠然落入亭中。卿舞理了理袖子,道:“你这摘星阁还颇有些意思。”
离若痕欣然点头,“那是自然。这可是我耗资颇多才弄成的。且不说耗资,单是将这满池的荷花拔掉,将湖中的淤泥清空也费了不少功夫。”
卿舞抽了抽嘴角,道:“所以你这光秃秃的一池水就是为了造这一个名不符实的亭子?”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亭子,实在觉得没有谁比他更无聊了。
亭子光秃秃不说,单是这结构也太奇怪了。亭的顶部从和亭内地面垂直的地方开始,木雕鳞次向上,仿着青瓦样式一层一层往上铺叠,堆出一个倒搭的样子,四个檐角朝天而立,再往上又往里渐渐收敛。
就着这造型,想到他的“摘星”一说,卿舞下意识的低头往水中看去,无垠的青天中一座塔耸立其间,遗世独立。而她如同站在塔尖,似要往天际跌落。嘶!她下意识倒退一步,险些一头栽到空中——额,水中。
离若痕见状抚掌大笑,“哈哈,我这摘星阁如何?”
“不怎么样!”卿舞一滞,狠狠的摇了摇头,完全无视心底的惊叹。这摘星阁,奇哉妙哉。
“额——”离若痕笑容一埂,随即又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好吧,但愿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爷,奴才们给您拿酒来了!”岸边的下人有些吃力的抬着筐。对着光秃秃立在湖中的摘星阁大声喊道。
卿舞闻言看了过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我说你是打算醉死在这摘星阁吗?”卿舞满头黑线。至于她,若说此生——嗯到目前为止——尚不算完美的就是她的酒量了,虽不是一杯倒,但也不会太多。
离若痕噎了一下,道:“爷有说要全部喝完吗?先存放在这里,什么时候不可以喝。”虽然话说得小声些,但他还是将湖中的石柱弄了出来,让下人将酒全都抬进了摘星阁。
卿舞看着足足堆了一人高的酒坛,似笑非笑的道,“如此看来你是要在帝都长住了。”
离若痕嗤笑,“若是以你的酒量来讲的话,我估计这些酒是够喝上一两年的。至于我——”
卿舞挑眉对自己的酒量未置可否,而是挑衅道:“怎么,你能今日喝完?你若是今日能喝完,我便——”咦,我怎么还赌上了?
“你便怎么样?”离若痕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怎么样。”卿舞摇头,一副不想与他有何瓜葛的样子。
“如果我把这些酒喝完你就为我吹箫一曲怎么样?”犹记得青云寺的后山中她悠远的箫声,如同一直清凉而温柔的手,带着能安抚他的燥热的力量。
“这个可以有。”吹一曲箫而已,卿舞答应得完全没有压力。她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喝完这等身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