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布置之后,摘星阁顿时变了个样。亭子四角的灯被侍女细心的点上,三面竹帘也放了下来,只留一面留待看外面的风景。光秃秃的石桌上更是铺上桌布,就连石墩子上也细心的铺了一层软垫。香气四溢的席面在一阵有序的脚步声后也摆放停当,就等主人发话了。
离若痕挥退侍女,径直取了一坛酒,拍开泥封,为两人斟酒,看到桌上小巧的酒杯顿时有些不满,“如此小的酒杯,如何能喝得过瘾?”
“那你的换碗吧。”卿舞无所谓的道。
“什么你的我的,客随主便,我都换碗了,你自然也要用碗!”离若痕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说着就要将酒杯扫到一边,被一只纤细的手拦住,那沁凉的温度顿时透过皮肤沁入心脾,让他瞬间如同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很是清爽。
卿舞伸手将自己的酒杯拿了起来,抬眼看他,“如果你不介意我一碗酒以后人事不省的话,我也是没意见的。”
离若痕噎住,好吧。
最后就是,亭中两人端坐,一男一女,一红一紫,一大碗一小盏,泾渭分明,这哪里是旧友相聚,分明是仇人见面。所幸气氛还算得上和谐。
离若痕率先举了碗,对卿舞道:“来,共饮此酒,贺你我重聚。”
卿舞举杯遥遥领了。醇厚的酒液顺着喉间流入腹中,瞬间带起一阵暖意,醇厚而不浓烈,很是熨帖。她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赞到,“花雕,很是不错。”
“那是自然,这酒可是我特意淘来的。费了不少功夫。”离若痕晃了晃瓷碗,仰头一口喝下,来不及咽下的酒液顺着脸颊落到了颈部,滑入衣襟。他伸手用袖子抹了抹嘴,砸吧了一下,惬意的眯了眯眼,很是享受。
卿舞抽了抽嘴角,实在觉得这个男子太豪迈了些,虽然她承认这动作该死的潇洒。摇头,笑了笑,伸手为两人满上,“前些时日我因身受重伤,所以前去疗养了。”
“哦。那身上的上可是好利索了?”离若痕打量了她一眼,脸色确实还有些发白。她受伤他知道,那个时候他听闻夜承安有些动作,所以也带人尾随而去,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进去便发生了后面的事。
“无碍。”卿舞朝他举杯。
离若痕举碗,一口喝下,“那就好。”
“说起来这次朝局变动如此突然,恐怕打乱了你的部署了。”卿舞又为二人添了酒。
离若痕握着酒碗的手一顿,随后仰头又是一口喝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抬眼看她,“彼此彼此。”
卿舞闻言笑了笑,也抬头一口喝尽杯中酒。
离若痕见状也笑了笑,招呼道:“来,吃菜,酒再好空喝也不好,且也容易醉。”
“也是。”卿舞扶了扶有些重的头,伸手为自己夹了一夹菜,压入口中。
“不知萧姑娘现下在何处安置?”
“城东的荣安胡同,景府。”卿舞眼睛有些朦胧。
离若痕一愣,似没想到般问道,“哦?可是年前新晋的太医院院判景大人的府上?”
卿舞点头:“正是。”
“那——不知这景大人是萧姑娘的?”景黎玉?那可是一个神秘的人。景府百年传家,人口却始终很简单,完全不像一个百年家族,子嗣很是单薄。难道她是景府的小姐?
卿舞一顿,沉着眉,似乎也在思考她与景黎玉的关系。许是今天从夜君墨那里得来的消息让她一时有些在意。半晌,她才抬起微醺的眉眼,认真的道:“远房表亲。”
“哦?”离若痕眯了眯眼,邪邪的问道:“只是远房表亲?据我所知,景府目前的正经主子只有景大人一个,他家的老爷子和老夫人早就避居神医谷翠谷了。而景大人——尚未成婚。说起来自景大人进入朝堂就有人前去保媒了。不过这景黎玉也是奇怪,既没有婚约,竟也不着急成家。景府身后那么大一个家业,可真让人着急。”目光似有似无的打量她,“你一个女子住在他府上可是大大的不妥。”
卿舞闻言想了想,点头:“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确实有些不妥。”鬼都知道她不在意这些。不过——也确实该静下来好好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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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喜欢太监的人。本书虽然中间断更了好多年,但是我会坚持把它写下去的。且重新整理过后又对本书的完结有了很多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