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酥柳真的死了吗?”
弦子瞄着那老头的脸色,确定的问道。
“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你为什么不救她?”
“她反正要死,我为何要救?”
“你……你这个老头,长的慈眉善目的,怎么那么铁石心肠,见死都不救!哼……臭老头!”
“呃?小女娃!今日要不是看在你做菜如此好吃的份上……恐怕就没有机会出这个门见天了……”
说完,人影一闪,不见踪迹。
呃?可恶……不见天日?武功高就可以随意杀人呀?有武功很了不起?可以想杀人就杀人吗?蛮子……野人……早知道你是那样的人,就该放些毒在里面,毒死你……放些巴豆,看你不跑断腿上厕所……哈哈哈……想想,才觉得解气几分。
“啊……你是鬼啊!吓死我了……一声不吭的站在身后,呼……呼……”
宫酥柳的姐姐突然回来,站在身后,遮掩了面容,几分冷冷的气势袭来。
“给我做一份你刚才做的……”
“呃?”
看看那手上,钢针还在没?不做的话肯定有没有好果子吃,算了,给你做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转身做起菜色来,那宫酥柳的姐姐却背对而坐,未曾言语,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阵寒风,足以冻僵自己。
“你……是宫酥柳的姐姐?”
“……”
“你……在这个玄冥谷待了四年,没有出去吗?”
“……”
“那老头是你师父?”
“……”
“因为当年他没有救宫酥柳,所以你才留在玄冥谷,就为了报仇?”
“……”
“那……关南落斜什么事?”
“……”
唉……木头人一个!问了也白问?可能是个聋子也说不定?
“我叫宫酥心,是宫酥柳的胞姐……”
“啊?胞姐就是双胞胎吗?”
“是的,那该死的玄老头,当年居然见死不救,所以……我就留下来,学了他的武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啊?喏……好了,特意为你熬的汤!”
宫酥心,不予理会,摘下面巾,伸出那芊芊玉指,优雅的夹菜送进嘴里,弦子转身,惊讶在地,不能动弹: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柳,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如若嫣然一笑,无不倾城……
明眸皓齿,千娇百媚,倾城倾国,螓首蛾眉,如花似玉,双瞳剪水,亭亭玉立……
能想到的词语全部搬了出来,却不能足够形容眼前的此女子,宫酥心。
“你……很像一个人,香残侯!你们?”
“他是我胞弟……”
“啊?胞弟!香残侯是你弟弟,那么宫酥柳也是香残侯的姐姐,你们是三姐妹!”
不予理会弦子的无聊问题,自顾的咀嚼菜色,那副姿态,简直就是仪态万千,雍容华贵。
“你是我买来的仆人,明天寅时上山采药,辰时做饭,午时烧水,未时洗涤……”
“寅时……天还没有亮啊?这山林好黑……”
“嗯……”
刹那,那面若春晓之花的容貌直直逼近,那双迷人的眸子散发出一股嗜血的狰狞,一只芊芊玉手已经深深的卡住弦子的咽喉,冷酷而残忍。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嗯……”
被直直卡住咽喉,呼吸困难,面红耳赤,头部已经严重缺氧,连连摇头,又是点头……
“嘭咚”……
已经被扔出门外,“啪嗒”一声,门已经关上,那宫酥心已经不见。
哎哟……屁股!早晚得摔成肉饼……可恶的宫酥心……
难怪……宫酥心接近自己,就会感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原来是香残侯的姐姐?嗯……像!像!太像了……
那么宫酥柳?也与香残侯般模样,就是……很美……很美了……唉……红颜薄命啊……真是可惜!可惜!可惜啊!
坐在地上,顾自为宫酥柳扼腕叹息之际,一阵风息忽然温驯的拂来脸颊……是从那繁花的山林里深处吹度过来般,带着一股幽远的澹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颜面,轻绕着肩腰,就这单单的呼吸,却感觉到的是无穷的愉悦……
好熟悉的味道?香残侯的味道……不……肯定是宫酥心!
未曾抬头,嘟噜着红唇,淡淡的开口:“宫酥心,你又想干什么?你武功那么高,何必要处处为难于我?我……”
抬头一看,啊?:“香残侯!”
“呵呵呵……怎么?我那姐姐对你不好么?嗯……”
“你……你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要挟持我?”
“哈哈哈……不是挟持,是用一千万银两买来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已经由不得你!?”
“为什么?”
“你是南落斜的弱点,以你要挟……恐怕胜算多多了!”
“什么胜算?你们想干什么?”
“哈哈哈……快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香残侯那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红颜,眨眼消失不见……
“香残侯……”对着背影大喊一声,心里真的不甘……
“怎么?决定当我香心宫的夫人吗?嗯……”
那香残侯,鬼魅般的已经站立身后,嗅闻着耳际发丝的味道,一副吮吸的姿势,掩藏着几分挑逗。
“你们是在报仇,为何要牵扯于我?我是个局外之人,为何要利用于我?嗯……”
转头间,便触碰到香残侯那明眸皓齿,脸上马上飞起彩云,羞涩不已,这样太美的男人,难以让人恨,难以让人不恨……
“南落斜的父亲害死我的父亲,还害死我的姐姐,所以……我恨他!要报仇,要夺去他拥有的一切,包括你……”
“报仇!恨……你姐姐很爱南落斜,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南落斜逼着姐姐自废武功,而伤及性命,我要报仇……”
香残侯忽然狰狞起来,气愤起来,夹杂着狂躁。
“可是你姐姐已经死了四年了,为什么还要上演悲剧!嗯……”
“哈哈哈……你不懂?你不会懂?南落斜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愿意娶我那傻姐姐吧!”
“呃?南落斜不是爱宫酥柳吗?”
“哼哼……哼哼……是想得到血色紫玉的秘密,完成他的霸业!”
“霸业?血色紫玉究竟有什么秘密?宝藏?地图?灵物?嗯……”
“哼……你很快就会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有用处,所以……好好的呆在这里,我那姐姐很善良,我……可就不怎么善良了?”
说完,便消失在树林从中,瞬间不见身影,自己却呆愣原地,不能理解?
“南落斜的父亲害死我的父亲,还害死我的姐姐,所以……我恨他!要报仇,要夺去他拥有的一切,包括你……是南落斜逼着姐姐自废武功,而伤及性命,我要报仇,你不懂?你不会懂?南落斜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愿意娶我那傻姐姐吧!是想得到血色紫玉的秘密,完成他的霸业……”
言犹在耳……
一切这么真实?难道是南落斜对不起宫酥柳在先,还是他们上辈真的有解不开的恩怨?香残侯如此痛恨南落斜,那狰狞的表情已经毫无遮拦的显露,是那么充满仇恨和憎恶……
“我弟弟很恨南落斜,当年……柳妹非常宠溺小弟,当阿姐的,十分珍惜还能有两个亲人在身边,所以……”
宫酥心不知道何时,已经翩然而至面前,神情苍然凄凉。
“你们父亲与南落斜父亲不是要好的朋友吗?怎么会?”
“哼……南落斜的父亲被乌鸦食肉,野兽蚀骨,痛快之极!他那禽兽父亲,当年陷害我们父亲,惹得满门遭人追杀,父母双双被歹人杀害,我们三姐弟,因为一位高人相助才得以脱身,苟且活命!届时今日,我们能不很他吗?”
在她那淡漠的痛恨里,旁人都能感觉到几分深仇大恨。
“中间没有误会吗?”
“哼……不会!我们三姐弟亲眼看见了,是南落斜的父亲,亲自带人在途中拦截的马车,然后刺杀于我父母!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呃?”
唉……怎么这么复杂?根本就理不清……
“南落斜……不知道你们有三姐妹?”
“他知道的话,我们还能活到今日么?”
“呃?难怪……他根本以为是香残侯拐走了宫酥柳,所以才追杀香残侯,为何不直接告诉他?”
“哼哼!哈哈哈……我们故意的,就是想让他帮助我们找到血色紫玉的秘密?”
“你们不是知道吗?还……”
“知道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嗯……”
糊涂,不明白?都猜了那么多,为何都不是?他们在找什么?血色紫玉究竟有何秘密?
“宫酥柳……爱南落斜吗?”
“爱!”
“为何你们这么执迷不悟?既然宫酥柳爱南落斜,那么她自废武功是心甘情愿,为何你们不能理解?”
“哼……本来柳儿能够存活,就是南落斜的耽搁,所以柳儿才平白死去,你知道吗?柳儿死的时候有多么凄惨?多么恐怖?那脸色呈现青色,舌头都掉出来这么长,还有那肤若凝脂的肌肤,寸寸溃烂,最后直至腐蚀得剩下一堆白骨……”
“啊?别说了别说了……”
看着宫酥心那形容的表情,回想起那些细节,真是惊悚不已……
“五年前,一日见到柳儿,在宫里,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进而来。柳儿披著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那时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柳儿的面容秀美绝俗,可是一年之后,再次看见柳儿,那肌肤间已经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但是,仍然清丽秀雅,神色间却掩藏着一股的冰冷淡漠,当真是了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实猜不出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当柳儿缓缓的,从网师园外长廊上走过来,那淡淡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清清冷冷,阳光似乎也变成了月光,那时候,我就知道……柳儿肯定时日不多了……”
宫酥心沉侵在对宫酥柳的回忆里,哀伤,痛苦,夹杂着甜蜜的回忆味道,也随之进入到那想象的画面里,那宫酥柳的绝色容颜……
“你们的母亲肯定很美吧!”
“是的……我的母亲很美很美……父亲……却姿色平平,怎不知,母亲怎样看上了父亲?”
宫酥心已经淡化了表情,语气也柔和了很多,固然不知,她的语气多么像一个朋友在倾诉般,只是能做片刻的朋友也罢,听听她心里的话语,心底的渴望,心底的伤痛……
忽然间,宫酥心站立起来,慢慢而去,体态轻盈,却步伐沉重,想上去安慰……却恐惧她那无声无息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