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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啊!你怎么那么傻啊女儿!……”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人,我的傻女儿啊,你醒过来吧,你醒过来吧我的女儿……”

  隐约间,李清源听到耳边不住传来的悲切呼声,一声声,催人肺腑的伤悲。跟着有大滴小滴的水珠掉落在自己的脸上。又热,又凉。

  莫非,这是阴间了?阴间怎么会有妇孺的大呼小叫?不然早该被牛头马面拉走。真要有,也肯定不止这一个呼声的。

  但那呼声,真是悲痛欲绝,让人听得心也要碎了。

  “妈,别哭了……人,都已经走了……”一个憨憨的男声这么的说道,好像在劝说那哭喊者,但这声音也是干涩的哽咽。

  “我不甘心哪我不甘心!我白白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还没看到她嫁人,她就先去了啊!叫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甘心啊……”

  那妇人的声音哭得更加悲切,喉咙已经嘶哑得不像话。

  李清源肯定这不是阳间。因为自己早年被师傅明惠捡到的时候,已是孤儿。哪来的母亲给自己伤心?

  难道说她路经阴间,恰好听到有人送丧?

  想着不由心中微微一叹,自己是个孤儿,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可以说是尘世间最悲哀的事之一……但白发人送黑发人,亦不是好到哪里去的。

  跟着自己胸口传来一阵阵痛,好似什么重物在击打着自己的胸膛,跟着有听到说:

  “快!快!病人好像有转机了!快去叫医生!”

  “啊?……”哭喊的妇人声音好像顿了一顿,继而好像发疯似的说,“真的吗?真的吗?那好那好,求求你求求你,医生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女儿啊!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好啊!……”

  “很奇怪,病人的生命迹象原本已经消失,你们看,心电图早成一条直线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好像她的心跳又开始了……”有个声音在疑惑地说着。

  紧跟着,李清源听到耳边来来回回的跑声,跟着自己的手臂上一阵酸麻,自己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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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源。”

  “李清源。”

  “李清源,醒醒。”

  李清源发现自己又陷入昏迷当中后,隐隐听到脑海里有个清声一再叫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却说不出是谁。

  她有些疲惫地去注意起那呼唤者来,勉力睁开双眼。

  讶然发现自己竟身无半缕,雪白的双足盈然而立,玲珑身躯飘浮在一片星空之中。周围点点银辉,间或有美妙的流星一逝而过。

  眼前正站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穿着自己生前所见的青袍装扮,盈盈浅笑,飘然若仙。说话的神态和声音无疑是很熟悉的,却又带着一丝陌生。

  这种感觉,很奇怪。

  “太好了。你终于醒来。”这女子说道。

  “你是谁?”李清源问。

  “我便是你。”女子笑着说。

  李清源微微一笑:“怎么有两个我?”

  女子怡然自得:“世间万物,谁说无两个我?哪怕三个,四个,千万个,都是可能。你有三魂七魄,而我,不过是你其间一缕而已。”

  李清源“哦”的一声。

  女子见李清源依旧淡然神采,不由讶异道:“怎么,你不信吗?”

  “我信。”

  “那你为何不表现出激动来?”

  李清源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笑了:“你或者是我一缕魂魄,怎知我所思,所想?”

  “哼!”女子有些娇憨地嘟嘴,这神情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李清源看得也感觉非常可爱,“难道你这个人,就无欲无求吗?”

  李清源感觉这魂魄和自己妹妹一般,于是温和笑道:“我哪里还到得那个境界。我当然有欲有求。”

  “我说嘛。嗯,我来是和你说一声,由于你佛缘深厚,所以佛祖不忍让你直接堕入轮回,又说你有尘缘未了,所以现在让我来和你通告一声,你很快就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啦!”

  “这是?”李清源有些疑惑。

  “你自己看着办吧。嘻嘻。”

  女子笑着和自己做个鬼脸,李清源微笑间,还没问得下句,她已消失在眼前。

  重见天日……么?

  李清源摇摇头,她虽身在庵堂,也是红尘中人,凭她心性,自认还不到勘破万物的境界……只是曲无痕,端视他相貌与内心,并非能令她心神所动之人。她对于他,实难产生男女间的想法。

  也罢,既佛祖说了“尘缘未了”。那就,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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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李清源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重见天日”是什么意思。

  只见面前是粉刷得雪白的墙壁,鼻间传来一阵阵有些刺鼻,但又有着说不出干净的气味来。眼前有三四个人来回走动,穿着奇装异服。

  其中一个妇女,毫无顾忌地张着一张嘴正说着什么,露一口黄牙。

  她赤裸着双臂,衣服领口大开,露出来的肌肤是蜡黄粗糙的。至于膝盖下面,也是不成体统地裸露出来。还穿一双奇怪的鞋子,鞋内并无遮蔽物,五个粗壮的脚趾直直地从那双鞋子的空洞里面突出来,显得非常怪异。

  而她旁边一个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把本来就穿在身能够在转身和伸手之际的胸膛两点的小衣卷到了胸膛下方,那样肚脐露得一干二净。下边的裤脚卷着,直如李清源从前在乡间所见的农夫下田插秧一般。

  其他来往的人,基本穿着白色长袍,虽说有的脚趾头也露在外头,倒把身体还是裹得一丝不苟的。奇怪的是有几个鼻梁上方还架着一副奇怪的透明薄片。

  他们正议论纷纷地说着什么,待瞧见李清源睁开眼后,个个眼神中露出狂喜的神色,犹以最先看到那个穿着怪异的妇女最为明显,上前一把抱住了李清源的头:

  “我的……乖女啊!你总算醒过来了啊我的乖女……”

  她长吁短叹着,一口气哭喊下来连绵不绝。

  莫非这是蛮夷之地?怎么都这么的……

  “淳朴”?

  李清源想着,但还来不及研究其中一个穿白跑的人胸前所挂的黑色长条状物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已经被抱住自己的妇女上上下下从头到肩来回地摸个不停,好像要确信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活人。

  “乖女,你怎么了?怎么了啊?”等哭得差不多的时候,妇女来回拍着李清源的脸,“你倒是说句话呀说句话呀!……”

  但李清源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这妇女已经朝一个穿白袍的人说道,

  “医生!医生!我女儿是不是不会说话了啊?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被你们看坏了呀,我可是好不容易东借西借来凑钱来医院医我女儿的啊,你们要是把我女儿看出事情来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这妇女叫贾桂花,丈夫名叫张水根,站在一边的是儿子张大树。他们正是前两天喝农药自杀的张小草家属———

  但此时的张小草,显然已不是心电图呈直线前的张小草了。

  从外表到谈吐,整个病房的人都看得出这一家是从农村来的。张水根人比较的憨厚老实,但是贾桂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又能说会道,在城里医院居然也没几个医生敢小瞧的。

  有句话说的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冲的,冲的怕不要命的。

  “妈。”刚才那个露肚脐的青年走到了贾桂花边上,李清源看了他下,只见他个子挺高,身材结实,微黑的脸膛上透着和父亲一样的憨厚。

  “我的……乖女呀!~~~~~”贾桂花回过神来,端的这一哭喊又是一波三叹,有黄河九曲之妙。

  “嗯……娘,我没事了。”

  好半天,李清源趁着贾桂花换气的当中,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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