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人站在窗前。
冬天了,已经下过一场雪,就在前几天。那场雪很大,天气预报都发布了蓝色预警,是暴雪。所以,直到几天后的晚上站在窗前看出去的时候也是满眼银白的。虽是没有月光的照亮,但那雪仍旧在夜间显露着它的白色,就好像……所有的黑夜都不会将它浸染。
此时,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并不耀眼的银白,已经看不到白天可见的那条虚幻的白链了。黑夜,有蒙蔽许多的能力。但是,它却遮掩不了漫天的星辰,以及,雪的白,那般的纯洁和细腻。
一个人站在窗前,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的陪伴,就连我的小乖也在墙脚打着呼噜。没有任何骚扰的夜,真的安静得紧。
是否曾经告诉过你?我是喜欢夜的。喜欢夜的星,夜的月……哪怕是无月无星的夜,萱也是一样的爱极。
因为,在任何的一个夜里,有着夜的遮蔽,所有的暗藏都可以显现,所有的秘密都可以曝光出来、无需再隐蔽。而且,所有的孤独也再不会成为孤独,它会与任何的一种夜相融合,化为一体。
所以,即使现在,身边没有任何的陪伴。孤独,以及那些暗藏的,或是那些个秘密……即使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它们,也在这夜里伴在萱的身边。所以,在这样的或是每一个不尽相同的夜里,所谓的孤独,从来都没有太纯粹的定义。
……
看着窗外,看着夜的颜色,蓝黑天幕上星子的散布,真美。
也曾试图将那些星想象成你看我的眼睛。但是,尝试之后感觉到的可笑。那些自欺欺人的东西,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再没有任何蒙骗的能力。
于是,静立着,微仰着头,看着蓝黑天幕上漫布的星子,看着它们的闪烁,想象出很多很多的东西。然后对自己一笑了之——童话一般的故事,早已经在很多年以前离我而去。留下的,只是自己给自己造成的那些个幻象。即使是那个曾使萱沉沦多年的梦,梦里,我的……其实,同样的,遥不可及!自我的认识,只有记忆此生此世的能力,所谓的往生、来世,比童话故事还要虚幻的事!
于是,静立着,遥看着夜的黑,漫天闪烁的星子。任凭思想在飞,没有方向,任其来去……
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或者无论怎么样的每一个夜里,才会毫无束缚地放纵思想。曾经许给自己的承诺——灵魂的自由,真的做到,谈何容易!
也许,灵魂的自由,也只有在这样的或者无论怎样的每一个夜里才会出现,哪怕,只是一个瞬间,哪怕仅仅一秒,都可以。
……
“萱!”
寂静的夜里,耳边,你的声音。
是幻觉在作祟?在这寂的夜里,耳边,又怎会出现远在天边的你?
但是,旋即的觉醒——你的声音近在咫尺,的确是一个事实。
于是,带着一些纷乱的感觉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电脑的方向,那个已经被点亮的显示器。你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发源于那个金属音箱里。
千分之一秒的迟疑,然后,快步地走过去,看着屏幕上已化身为多佛的你。静静地看着你,没有声音。只是,眼睛……眼前,那一瞬间,又一次的迷离。
屏幕中的你在笑着,是你一贯的那种笑——微微的,淡淡的,在一些时候,能带给人一丝凉意。
“萱!”
又一次,你轻声的呼唤。把我带进了又一场不太像梦的梦里。有一些迷茫,但是,还是用和你一样轻的声音回应了你。“嗯?”似乎是在学着你的语气,有一些淡淡的,看似漫不经心。
屏幕中的你却再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我笑着,微微的笑容,淡淡的笑意……那样的错觉也只有其他人才能够感受到,在你的笑容里,那一丝凉意从来都是错误的定义。
静静的,我们看着彼此。屏幕之外的我与屏幕之内的你!两个世界?或许。
静默中,心底,似又飘过那几个字——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要去。然而,在此刻,在看着屏幕里面的你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啊,无法决定的来去。但是,顺应天命的同时,我们坦然的接受也是必然,却并非是……
终于,看着你微微的笑容,萱的唇角也慢慢地翘起。回应着你的微笑,在这夜的静默中,在属于你也属于我的不可或缺的空气里。
屏幕之内的你抬起了手臂,渐渐靠近的手掌,似在吸引。于是,屏幕之外的我也一样地伸出一只手去,渐渐地接近……只是想要再一次感受你的温度,在这寂的夜里。
即使无法再比肩相依,只要瞬间的感受,也可以。
……
指尖已经触及。微微的温热,一时间难以分辨清楚是屏幕的温度还是你指尖的温暖……所以,想要更切实的接近。
可是!
没有任何征兆的黑屏!电脑竟然自动关机。
萱的世界里,属于你的一切,又一次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