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子铭和静冉顺着街道漫步,大概是因为陆子铭已经决定第二天回家,所以两个人都比较沉默。
陆子铭拉着静冉的手,紧紧握着,直到两个人手心都有些汗津津的,也没有放开。
“静冉,我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来接咱爸回家。”陆子铭小声说。
“嗯,要是你有事儿要忙,也不用急着来,我叫出租车就行了。”静冉让陆子铭不用担心。
“好,有事儿我会跟你打电话,你要是有事儿也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陆子铭揽过静冉,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头,低哑的声音充满魅惑,“我真舍不得走!”
静冉靠在陆子铭肩头,柔声道:“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小曦带上,我想他了。”
陆子铭眼里的不舍更深了一分,想起丁海瑞,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搂紧静冉的腰,企望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力量与支持。
“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对我放手。甚至连这样的想法都不要有,好吗?”也许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会越加的害怕失去,陆子铭想要得到静冉的承诺。
“好,我答应你。除非你先放弃我,否则,我决不放开你。”静冉恬静地笑着。
“静冉,谢谢你!我决不会辜负你!”陆子铭动情地说。有了静冉的承诺,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一早,陆子铭就开车离开了。说好不让静冉来送他的,他不想看到她送别时孤单、伤感的样子,这会让自己更加不舍。
晚餐桌上,秦大妈终于忍不住问起了陆子铭这些天的行踪。陆子铭一五一十地说了。
“什么?你去看望静冉爸爸了。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这家里还有好些上好的补品呢,你该带些去的啊!”秦大妈抱怨儿子。
“当时不是走得急嘛,没顾得上。下次吧,下次我就带去,跟他爸爸说,这可是亲家的一片心意呢!”陆子铭笑望着老妈,随即敛了笑容,迟疑了片刻,说,“今天,我有事儿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儿啊?看你吞吞吐吐的。”陆老师蛮有兴趣地问。
“爸,妈,你们都知道的,我喜欢静冉,我要跟她结婚。”陆子铭试探着。
“这没问题啊!我们还巴不得呢?”秦大妈冲陆子铭翻了翻白眼儿,然后一脸八卦地问,“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办喜事儿了?是你等不及了,还是说,静冉有了?”
“妈,你想哪儿去了!真是。”陆子铭气恼地冲着老妈低吼,唉,现在的老人家,思想可是越来越开放了。
“呵呵呵,这有什么嘛,正常得很!”秦大妈不以为然,“你都快四十了,得抓紧时间再给小曦添一个弟弟妹妹,不然啊,这人年纪一大,身体素质就降低了,生的孩子质量也差。”
陆子铭有些好笑地望着老妈,看她偏着脑袋展望未来,都不知道该怎样将话题转到这个棘手的问题上来。说实在的,至于婚后在哪里安家,他是毫不在意的,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所以当初他能毫不犹豫地答应静冉,“嫁”到她们家去。事后,他一直想找机会跟父母商量这件事,每次都是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父母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十年,虽说不是他们的出生地,但是对这个地方也应该有很深的感情吧。
“儿子说有事儿要商量呢,你就别把话岔开了。”陆老师看了一眼秦大妈,又转头看向陆子铭,“说吧,我们听着呢。”
“爸、妈,我想跟静冉结婚,结婚以后,住到她们那儿去。”陆子铭鼓起勇气,说出了压在心底多时的话语。唉,若不是丁海瑞逼得紧,自己也不会这么急着跟父母说起这事儿。
“她们那儿?是哪儿?”秦大妈一时没反应过来,首先想到楼下静冉暂住的房子。
“就是静冉的老家啊!”陆子铭不敢多说什么,紧紧盯着老妈。
“你的意思是,你要倒插门,做她们家的上门女婿?”秦大妈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儿子。
“什么倒插门儿啊,说得真难听。”陆子铭不满地斜了老妈一眼,“就是到她们那边安家而已,我们也有自己的房子啊。”
“为什么要去那儿呀?在这儿不好吗?再说你房子都是现成的,什么时候想结婚都成。”秦大妈不满地嘀咕。
“静冉家里只有她和姐姐两个孩子,姐姐早就嫁到新疆去了,家里只剩下奶奶和她爸妈。她说她必须回去,因为当年为了成全姐姐,她答应奶奶一定会回去的。”陆子铭尽量简单地把事情原委讲了。
秦大妈和陆老师面面相觑,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他们是相当满意的。无论是人品、学识还是性格,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最最重要的是,她对于小曦的意义。可以说,如果没有她,今天的小曦会是什么样子,这不难想象。
可是,陆子铭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啊,还有小曦,这个惹人怜爱的孙子,若是等他们结婚以后住到那边去,恐怕自己一年也见不到几回了。
秦大妈突然变得伤感起来,眼圈儿都有些红了:“你们早就决定好了吧!”
“不是决定,我只是这么打算的。妈,你和爸爸也同我们一起过去吧,我们住在一起。”陆子铭真心希望父母能跟他们一起搬过去,“到时候,要是给小曦添个弟弟妹妹的,有你们在,也好有个照应。”
“有他外公外婆在,我们去了岂不是多余!”秦大妈顿感索然,也不知是生谁的气,“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娘!你爱干嘛干嘛吧,我和你爸就守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妈,我这不是和你商量着吗?”陆子铭一脸的无奈。
“你这也算商量?你这明明是……”秦大妈越想越生气,“先斩后奏!”
“你看看你,着急上火的,先消消气。”陆老师看着秦大妈,慢条斯理地说,“想当年,我和你还算私奔呢!咱儿子还算好的,知道先通知一声嘛。”
“这…。这能一样吗?”秦大妈脸色一变,喃喃道,“我又不是不同意他们结婚,只是,这以后隔得那么远,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两回,我有儿子跟没儿子有什么区别?”
“要见儿子,这还不简单,我们住到他家里去啊!”陆老师微笑着说,“反正啊,我们老了也不用工作了,在哪里不是一样呢?要是在那里住烦了,我们又搬回来住一阵。你看楼下的老张,退休了不也去成都投奔儿子了么?”
陆子铭见爸爸替自己帮腔解围,不胜感激,开心地说:“是啊,是啊,等学校放长假了,我们大家再一起回来度假。”
“这是静冉要求的吧!”秦大妈第一次对静冉有些不满了。
“妈,说实话,刚开始我跟静冉求婚的时候,她不答应的。我问她原因她也不说,最后逼急了才说她必须要回去的。”陆子铭深深吸口气,“因为这个承诺在先,我总不能要求她为了我反悔吧。再说,我还不知道她们家里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呢!”
“你是说,静冉还一直没跟家里人说起你们的关系?”秦大妈大吃一惊。
“本来计划暑假回去就说的,谁知她爸爸生病住院了,还病得不轻,所以就耽搁了下来。”陆子铭有些郁闷。
“那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你就嚷嚷着要搬家了,要是他们家里人反对怎么办?你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啊!”秦大妈不无担心地说。
“反对我也要跟她结婚!”陆子铭痞子气十足,蛮横霸道地说,“我就认准她了,纠缠她一辈子。”
“你……”秦大妈一时语塞,看着儿子摇摇头,喃喃道,“你没救了。”
家里电话铃声响起来,秦大妈拿起话筒,没说两句,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