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鸿寿得闻'镜玉颜'实为贤贵妃所送之后,神色不明,心绪不宁。而苏红芙听闻自己被禁足一月,心似不甘,面容复杂又像是后怕般脸色苍白的惶然离去。
侗皖清瞧着事情暂时也就这般结果,向侗鸿寿告安离去后,又去了白灵萱那处瞧了瞧,自白灵萱昏迷那日她便让那丫鬟红梅也贴身侍候着,而那翠竹也是尽心尽力,未见不妥她方回了自己的阁院。
苏红芙一路上愤愤不已,抚着那被扇了一巴掌红肿的半边脸颊,踏进自己的西厢阁院,她那贴身丫鬟初兰一见自家主子这般,忙上前将她搀扶着进了屋子。
许是那一掌力道大了,过了这一时半刻苏红芙只觉似是比刚才更疼了些,只听她“哎呦——”一声,倒抽了一口气,忙朝向铜镜看去,赫然看见那红红的手掌印印在脸上,与她那好着的半边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红芙双眼带着血丝,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这个老东西,想要我的命吗!”话落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个丫鬟,发觉不妥随即转头说道:“刚才我说的话,如若敢传出去,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丫鬟初兰瞧见苏红芙如此怒目切齿,忙忐忑的回道:“奴婢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模样很是卑微。
那苏红芙受了气,心情也是极不好,说道:“你是眼睛瞎了吗?没瞧见我这脸又红又肿,还不赶紧给我打盆水来。”
“是——是——”初兰边忙着回话,边匆忙的打了一盆清水进屋,小心翼翼的给苏红芙清脸。
那边苏红芙嘴里轻喊着:“你个死丫头——给我轻点——哎呦——疼死我了。”
只见初兰双手略带颤抖唯恐弄疼了苏红芙,好不容易将她浑了妆的脸清洗干净,又万般小心地将那治疗跌打极好的药膏给她抹上方停下手。
初兰见苏红芙心情不好,又迁怒于人,见她没旁的召唤,便退了下去。
苏红芙坐回床榻,藏怒宿怨般,她想着那白灵萱如若真是被下了毒,死了倒好,如今自己却被迁怒,还这幅模样。她手中的帕子自从见了侗鸿寿挨了那一掌,此时已是被她搅的不成了样子。
渐渐的她心中的火气消下了一些。苏红芙毕竟出身官宦之家,亦不是蠢笨之人,刚才听了侗鸿寿和侗皖清的话后,如今串联着想想,似是想出了些什么。
然,想及那贤贵妃所送胭脂掺了毒,再回想着当日贤贵妃所说的那些话,苏红芙想着自己怎没有多加寻思,定是当时被虚荣迷了心。可事情怎能如此巧合正值她去五皇子府看女儿呢?
难道说白灵萱如今这般是贤贵妃下的毒手,而那'镜玉颜'是她刻意转借自己之手行凶,那自己岂不成了帮凶间接杀人……思及此苏红芙不由的脸色一白。
在往深处想想,她去五皇子府那日,也是女儿嫁出去之后,第一次唤自己到府上去坐,看来事情真的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苏红芙越想越心寒,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见女儿侗琦蓉一面,只因在她心里有一个疑问未解,可一想到一个月之后才可出去,又升起一股恼怒。
侗皖清回到东暖阁不久,雪影回府向她回禀道:他跟踪那叫秋容的丫鬟,见她进了一条巷子将昨夜包裹的东西交给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之后并未再去别处,而是匆忙的回了府。
“那下人是哪个府上的?”侗皖清语气清冷,并未觉得有什么超出她预料之外的。
雪影回道:“主子——奴才跟随那小厮见他进了夏府。”
听闻,侗皖清嘴角勾起一丝暗淡不明的嘲讽。
夏府。贤贵妃的娘家。那夏啸远如今还任职尚书令。
“你下去吧!”
“是——主子。”
侗皖清坐在红木弥勒榻上,那惜烟忙给她斟上一杯茶,水气寥寥升起,那茶叶似在水中开了花,散着淡淡的清香,她饮入一口,神情颇淡的对着惜烟道:“去将那叫秋容的丫鬟唤来。”
“是——大小姐。”
不一会儿那丫鬟秋容便被领了进来。
秋容一进东暖阁,即刻向着侗皖清问安,表情恭敬谦卑。
侗皖清瞻了她一眼,瞧着这丫头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得付出代价。
她清淡的问道:“你可是在我娘亲那处打下手的?”侗皖清说着话,却是漫不经心的将茶盖扫了扫茶水,饮了一口向秋容看去。
那秋容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是在大夫人那处打杂的。”
“你今早上都去了哪儿了?”只是她话锋一转,让秋容始料未及。
她略显慌张,忙又垂下头掩盖忐忑不安道:“回大小姐,奴婢并未去别处,只是在偏房那儿洗衣裳。”
见她如此说来,侗皖清不急不缓的又问道:“你将那没用的药渣交予那人可是还有什么用处?”她如此问却是心知对方许是想看看药渣的成分,看那白灵萱是不是已被解了毒。
虽是问话,此时这秋容已是心知肚明了,大小姐唤她来此不是别的,已是将她的所作所为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秋容随之一跪,哭喊般道着:“大小姐——开恩啊——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家中哥哥欠了赌债偿还不起,打起了家里小妹的注意,欲将其卖到'翠香楼',奴婢一日在外添置大夫人要用的东西,正巧那小厮寻了我说只要将夫人用的药渣包一些给他送去,哥哥那赌债就免了。奴婢这才——这才——”她语气哽咽,似是说不下去般。
侗皖清凝眸,瞧她这般哭哭啼啼,说道:“你虽未大恶,却是违背了应尽的本分,你下去收拾东西离开侗府吧!”
秋容一听侗皖清让她离府,硬跪不起,侗皖清见状只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或是你不愿离府,想去那'翠香楼'?”
听她如此一说,秋容身子一颤,被惜烟拉起领了出去,只见她脸如梨花,双眸失神,脚下踉跄。
侗皖清看见秋容被搀扶着离去时失神的表情,只是轻轻一叹,因为她知道像秋容这种人或许原本无心无恶,然当遇到利害冲突时会失了本分忘了原则,更容易被人利用。她今天能如此,下次又会如何?而她从不给人机会,一次也不行。
她要的是没有一点犹豫、疑虑的从一而终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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