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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无云,日光铺泻而下,葱郁草木,清竹幽淡,黄鹂啁啾,东厢阁院内清寂,斗角飞檐的琉璃瓦发出刺目的光芒,显得孤傲而立。

灯笼海棠已是花开盛放,垂花朵朵,婀娜多姿,一眼望去淡白、粉红、橘黄、玫瑰紫和茄紫连成一片,如倒挂的灯笼很是好看,纯净之色掺杂幻彩,斑驳魁丽,亮艳鲜明,如梦似幻却又真实。

侗皖清进了东厢阁正巧碰见那大夫在给白灵萱号脉诊断,再看白灵萱微微侧身倚靠床榻,秀眉微黜,双眸清淡,眼睫垂下遮了眼中情绪,让人看不分明。

见是侗皖清来了,白灵萱略显苍白的面容即刻浮起笑容,唇角微微上翘,不待出语侗皖清已是说道:“女儿近几日忙碌,少来娘亲这儿,娘亲可是现今感觉好些了?”

说着已是坐上床沿,扶上白灵萱的双手。

而那双手冰冷毫无温意,骨节分明,纤细如玉透着薄弱般似是一折即断,白灵萱向侗皖清投去宽慰一笑道:“这一病可是让我儿担心了。”语气清淡,不波不澜。

侗皖清却是转头看向翠竹随即说道:“去给我娘添件衣裳。”

衣裳送来,侗皖清将她披在白灵萱身上,眸光暗沉的说道:“娘,您如今方好些,莫要再受了风寒,看一点都不知担心自个的身子。”语气如同大人交代孩子般,带着隐隐的不悦。

白灵萱这次被下毒,元气大伤,此时似是有些疲惫乏困,乃是淡淡道着无事,侗皖清见状将她扶下,放下帷幔便出了屋子。

那大夫随身而起,与侗皖清在屋外嘱咐了几句道:“大夫人现下毒已被解去了,但心血气弱,亏损不足,不易劳累伤神,还需好好调养才是,如今夫人身子孱弱,大补实为不妥,得当才适,且不能再受风寒,多加寒症,不然难以恢复。”

侗皖清闻言,语气冰寒的对翠竹和红梅二人道:“你二人可是都听清楚了,莫要出了什么岔子。”

如今两人都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负责白灵萱的膳食饮居,自当尽心尽力服侍妥当。二人闻言即刻垂额恭敬道:“奴婢定尽心尽力服侍好大夫人。”

一月之期将近,那苏红芙也即将被解禁,这段日子对她而言无异于异常难熬,不时的能在西厢阁听到东西破碎,打骂抽泣的声音,同时那尖刻的嗓音划响院子:“哭——你还敢给老娘哭,简直像是哭丧,真是晦气……”

苏红芙被禁锢在自己院子那一片天地,除了贴身丫鬟和几个奴婢再就见不到旁人,似是被逼疯了,已忘记了礼仪骂声不断,就像是市井之妇,哪儿还有一点侗府二夫人的仪态。

终于熬到了能出院子的日子,苏红芙急切般又是将自己打扮的光彩亮丽,乘着辇车造访五皇子的府邸去了。

侗琦蓉不知母亲为何上月才瞧了自己,如今没过几日又登门,按照身份皇子尊贵,而苏红芙作为丞相府的二夫人一位侧室,总去探望嫁出去的女儿于世俗常理有些不合礼数。

然,在五皇子府侗琦蓉也是近期得墨之昊稍好一些的对待,那些下人惯于见风使舵,对她也开始奉承巴结起来,自是相对以往的恭敬起来,她自己也有些飘然了,天真的认为可以苦尽甘来。如今见了苏红芙来看自己,亦是异常的高兴。

苏红芙见自己女儿面带桃色,不胜娇羞的模样,比之上次见到的一副悲怨之相,差之千里,孤疑问道:“近日,我儿可是过得还好?那五皇子……”

她实是想问墨之昊是否还是时常留宿那宠妾那里,如若这般自己女儿何日才有出头之日。想那墨之昊如今府中只娶了一位侧妃,另一个侧妃之位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她也一直在为女儿做着谋划。

侗琦蓉听母亲欲言又止已是明了说道:“母亲,那日你从府中离去之后,五皇子当日就留宿在女儿这里了,他近日待女儿——已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言语之间尽是甜蜜,温馨之情,因此如今再看她眉眸也不似往日的微黜和焦灼。

侗琦蓉嫁入五皇子府后,那墨之昊对她一直就是不管不顾,少有碰面也是从眸底露出一副不屑鄙弃,就连新婚当日亦是留宿别处,面对侗琦蓉对他的百般讨好也是无动于衷,自然没被临幸尚是处子之身,今日苏红芙听闻心中总算有块石头落下了。

想着,自古母凭子贵,如此这般琦蓉日后如若诞下男子,便可以此依仗,也好为她自己在皇子府争得一席之地。

那侗琦蓉似是沉浸在温柔暖乡,而苏红芙在心中打着算盘,二人实不知那墨之昊命人特意每日送来的滋补汤膳中加了藏红花,可见他从无打算让侗琦蓉怀有他的子嗣。

母女二人闲聊片刻,苏红芙没有忘记此次而来的目的,有些神色不明的向侗琦蓉问道:“女儿,那日娘得你书信过来府上,怎正直遇上了贤贵妃?”

因着白灵萱被下毒之事,苏红酥如今只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与贤贵妃相遇是碰巧还是早有图谋。

侗琦蓉听她这般问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娘,你问这些作甚?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似是又想起什么般,原本飞扬的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喜道:“娘,五皇子告知女儿说贤贵妃那处有两盒'镜玉颜',那日是贤贵妃回夏府省亲,便让女儿唤母亲过来,贤贵妃回宫之时中途转了过来皇子府,正巧顺便送了你,谁知竟是其中一盒给了大娘,想那'镜玉颜'千金难买,女儿真是不愿。”

听她道来,苏红芙脸色煞白,案下的双手一颤,身子即刻紧绷起来,如今已是明了,贤贵妃原来是想借刀杀人。只是,苏红芙仍有疑惑,那白灵萱一直吃斋念佛,静坐佛堂,慈心善目,何时与贤贵妃有了恩怨?

想这其中曲折,竟是有些扑朔迷离。

然心下想着无论如何,自己切不可再粗心大意。而她亦想着贤贵妃手段如此毒辣,似是不动声色之中就可要了人的性命,霎时一股惧意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她如今已知此事,再看白灵萱此次却是大难不死,贤贵妃指不定日后还会怎样。再看看自己女儿,想着墨之昊待琦蓉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原本落下的石头又浮了上来。

侗琦蓉见母亲在听了自己话后表情似是复杂,忙问:“娘,您怎么了?”

苏红芙闻言忙从失神中回神,沉稳情绪道:“娘刚突然感觉不适。”她看了看侗琦蓉又道:“如今你一人在皇子府多装个心眼,切不可麻痹大意了。庭深水深,你自己要小心些。”

听着苏红芙的话侗琦蓉觉得今日娘亲很是奇怪,然又问不出所以然来。当下只是担心问道:“娘,您哪里不舒服,可是要找个大夫瞧瞧?”

“无事,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回府了,你要自个的多存个心思。”见苏红芙仍是不放心的交代,侗琦蓉道:“娘,女儿又不是孩子了,您放心回吧!”

万般不舍之下苏红芙回了侗府,她仍是坐立不安,忧心忡忡,感觉自己似是跳进了一张阴谋的网。

苏红芙沉浸在刚似松了一口气,又提心吊胆的复杂情绪中,而在东暖阁早有月星向侗皖清禀报了她的行踪。

只见侗皖清眼底清水无痕般,喃喃道:“想必她该知道的已是知道了,这游戏看来是越来越热闹了。”似是自语,却透着一股盎然随性和运筹帷幄。

那月星闻言仍是垂首并未言语,只是心中已起波澜,在与眼前的女子接触中,她发现主子就像是清风一般,清冷淡泊之中带着不可忽略的柔韧,让人看不透彻。在无人注意这股风时,它已渐渐汇聚自成力量,摧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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