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第二天早朝金銮殿上,轩辕皇威严稳健,殿下众臣一片安寂,他那沉敛肃冷之声响彻殿堂,更是令众臣显得忐忑不安,只因昨晚的宴会上众人均被惊吓的爬进了几案之下,除了朝堂之外的四大山庄的人出手,更是没人敢出来相助。
轩辕皇眸光向殿下扫去,“都是朕轩辕的好臣子啊,动乱之中朕看到的是一派‘临危不惧’,‘盛气凛然’,”轩辕皇说着目光所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那些大臣们又怎会听不出皇帝话中的讽刺,均是垂首而立大气不敢出。
只听轩辕皇又道:“昨夜朕乃见识了轩辕之臣民的胆量和气魄,”他手扶在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鎏金红描金龙金銮椅背上,青筋直冒表露出此时心情是极其的愤怒。
“然而朕的众臣竟是胆量还不如一个女子,朕的皇宫竟是任由人可随意进出,朕如今连安危都难保,要你们有何用?”
殿下众人胆战心惊时,只听“来人,将王莽、李卫二人拖下去。”
众官员之中有胆子小的听到皇帝如此说,站着的身姿更是抖了抖,不一会便已是汗流浃背。
殿外几名侍卫手持剑柄进入殿内,王莽、李卫二人已是脚软体颤,在侍卫近身时已被吓得软倒在地昏了过去,侍卫将二人从金銮殿拖了下去。
这时,殿上的王公公手持拂尘,躬身恭敬地向轩辕皇道:“皇上,昨夜皇太后回慈宁宫的路上让奴才给皇上传个话,皇太后说如果今日皇上要责罚两位大臣不如将其二人摘菱去袍,虽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两位大臣难责其咎,然还是不要见血了好。”
王公公声音虽轻,然此时大殿安静的即便是连一根针落地也可清晰听见,因此他代皇太后传的一番话殿下众臣听的是一清二楚,无疑算是将两位大臣的命给保住了。
轩辕皇闻言脸色缓和,然声音暗沉道:“太后仁善,所言不易见血,然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将二人贬为庶民,家眷一视同仁。”
至此,领侍卫内大臣、掌銮仪卫事大臣被更换,宫中防卫比之以往更是增添了不少大内侍卫,同时加强了各方的把守和巡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轩辕皇却令近侍、奴才等人退避,他启动暗格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册,此书便是轩辕国开国国君墨岚紫宸的亲记,记录的乃是“得凤女者得天下”之语,及一些建国之后的隐秘大事记录。
轩辕皇思及昨日侗皖清之言行,参看此旧记想着国师预言,一时心中暗想或许将侗皖清娶进皇家并不见得是最好的打算,因着其性格并不是委曲求全普通闺阁之女,再者如若仅是以凤女身份嫁进皇家又能给轩辕带来怎样的利益呢?
只是轩辕国开国国君墨岚紫宸仅是简单的一句“得凤女者得天下”,并未多加详细说明。想着将来的轩辕命数和大一统的宏愿,轩辕皇不由得想起慈仁皇太后。
慈仁皇太后一生无子,曾辅佐过两位皇帝登基,一位是之前的康正皇,另一位就是轩辕现如今的翔熙皇也就是轩辕皇,皇太后仅有的一个女儿在多年前的一次宫变之中离散于民间,至今尚未寻到,只是如今似是有些眉目了。
而轩辕皇的生母早逝,更是视慈仁皇太后如若亲母,加之他之所以能够登上帝位,多与皇太后当年保守一党的扶持息息相关,因此对慈仁皇太后更是敬重有加。
此时,殿堂内天花和梁枋青绿彩画中金龙图案浓墨重彩的御书房内,宫帷静垂,朱红金箔窗棂紧闭,一片庄重华贵和沉重肃穆的气氛,轩辕皇眉峰紧锁,眸光亦是沉淀深远,他将手中书册合闭送至暗格之后,沉思片刻,便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宫檐黄琉璃瓦绿剪边,檐下青绿彩画、斗栱和朱红檐柱、门窗形成了冷暖、明暗对比;门窗、槅扇、天花保持原木本色,宫内为白色粉壁,梁柱为赤红雕刻凤尾鎏金图纹,再看装饰物的风格与色彩偏向素朴淡雅,加上室内的红木家具和陈设,色调趋向平和宁静倒是与慈仁皇太后一直的慈祥仁和之态及简朴之举极其相贴。
轩辕皇一到慈宁宫,便有内侍宫女通传,皇太后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再看一旁的高脚几案上莲花熏炉里正燃着让人静心养神的沉香,轩辕皇进入慈宁宫便看见这般的太后。
他走进见皇太后眼皮子动了动,知道太后并未睡熟,轻声道:“母后!”
皇太后闻及,眼帘掀起,见是皇上来了,逐坐起神色平和说道:“皇上今儿怎有空过来了?”
轩辕皇面露一丝愧疚道:“母后,儿臣不孝,操办不妥,才令母后寿辰如此……”
皇太后感叹道:“皇上不必自责,哀家知皇上有这份孝心已是足够,现下轩辕看似风平浪静,如果我老婆子眼未花还未看错想必已是内忧外患了,如今朝廷正是要用银之际,如若国库空虚不久更会动荡难平,只是此次寿辰哀家乃是存了私心,才默认皇上如此破费想必也是上天的警醒吧!”
“母后此话严重,切勿多虑,定要安养休息才是。”轩辕皇道。
或许是轩辕皇日理万机,与皇太后少有这般母子相谈的时光,慈仁皇太后说道:“哀家从不过问朝政,然今日哀家不得不对皇上说明,夏家如今势力如日中天,贤贵妃所作所为哀家也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边境还算安宁,哪些人手下的兵权皇上是否该收上来方妥。虽之前这些人用得到朝廷一直在笼络,现下也不能得罪自绝退路,然要防虎为患。”
皇太后此时已不像平日里的那个看似平和寡欲的老人,而是多了老谋和辛辣,再看她眸光犀利透着光华。
太后少有说朝政之事,亦是少有的如这般的言及颇多,轩辕皇心下知太后是在为自己担忧。他何尝不知贤贵妃背后的那些手段,只是这种女人目标明确心机颇深,他要用她平定后宫亦是用她打压其她妃嫔的家族势力,当初需用夏家稳固建立自己初登帝位时的势力,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夏家在朝堂已根深蒂固,如今要动但不能妄动,为此当初他同让侗家千金入宫就是为了今后的难为,想来目前有侗家还能与之一番博弈。
轩辕皇听了皇太后所言剑眉生寒,脸色虽不变,然眸光略有缓和“母后之言,儿臣铭记。”
皇太后神色平静,只是心下道想着翔熙皇登基以来勤勉朝政,轩辕民政仁和,国泰民安,她知道自己当初废旧帝推新皇的抉择是正确的不免安慰。
“儿臣今日有一事想与母后相商。”轩辕皇道。
听闻,皇太后面露疑色道:“哦?皇上所谓何事?”
“母后,侗相之女侗皖清儿臣一早将其赐婚三子炎儿,只是此女性情看似柔弱实则刚毅,言谈更是奇异,所指与炎儿并不投缘,加之炎儿伤其在先之事,儿臣亦有所闻查明却有其事,只是此女乃国师预言之凤女转世,如若不为皇家所用该当如何?孩儿当下一筹莫展。”
听到侗皖清为凤女转世,皇太后也是一惊之后恢复淡然,她思谋之间道:“哀家认为此女非池中之物,言谈更是开外奇想不与常人,当下却有一计不知皇上认为妥否。”
轩辕皇道:“母后请讲。”
“可先册封侗相之女侗皖清为清平郡主,日后再做定夺。”皇太后道,因她现下还需再确定一件事。
皇宫之内气压低沉,因皇上遇刺一事众人纷纷小心翼翼,唯恐犯了错事触动龙颜,然皇太后的一番话却是令轩辕皇深感安妥,只因暂解去他心中一块大石头。
侗皖清不知因今日两位之语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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