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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皖清一行到达景州时整座城池寂然无声,沿途多是姿态不同的冻僵的尸体,比与万州时所见的景象更为惨烈,整座城池被掩盖在大雪之下,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像是殓尸布一样,眼睛想找到一样鲜活的东西很难,仿佛是一座死寂的被遗忘的荒弃的孤原。

雪已经停止,风依然在吹,卷起的雪霄撒了一层层,散在空中,触目所及就像是一座座冻结的雕塑,能够看到那些一动不动的身体褴褛衣衫上结下的冰凌。残阳微透,并无暖意,即便如此却仿佛能够笼罩整座景州城一般,那微淡的银白此时方为刺目,并将心冰透了。

众人的马蹄声在这极为安静的环境下,似是能够动摇了整座城池,侗皖清拉缰下马,一路走去与马匹留下了两行并行的印迹,再看她眉峰蹙起,眸中寒光闪闪透着怒意,整个面容没有再多的表情,因为太过清寒反而让人生畏。

在万州时景州知州并未将此时情景禀报,并且反馈的消息也声称万州乃是饥寒最为严重的城池,此刻如此一见怎是出入甚巨。

侗皖清敛眉一想,对了听襄阳县县令郭茂称不久前匈奴曾境犯景州,想必这些死去的百姓很多都是死于敌人的刀剑之下,而并未看到血迹乃是被下的大雪将痕迹所覆盖。

她突然停住脚步,锦靴在雪地上磨了一磨,顿时浮雪下面可见血痕斑斑,她眉峰一转斜望墨之昊,见墨之昊牵马缰的手面青筋直冒,幽眸深处黑寂一片,想必他此刻想到的不是这些死去的百姓,而是那个镇守边关的舅舅夏将军。

景州知州蔡谦早侗皖清等人连夜先返回城,正从远处惶惶而来,见到墨之昊与她二人乃是垂首一跪,瑟瑟道:“属下有罪,愧对景州百姓。”

墨之昊望向蔡谦道:“你何罪之有?”声音沉沉冷意无限,任人可听出是身为皇家之人的威严,已在按捺着没有即刻发怒。

蔡谦似是并未猜到殿下没有直接发怒,反而是如此一问,却是急出了一层的冷汗道:“属下身为一城知州却让众百姓死于寒饥,并严防疏忽造成敌军进程烧杀,实乃上愧对皇恩,下愧对百姓,请殿下责罚。”

墨之昊手面青筋又是一冒,那沉眸寒寒似是利刃一般,却道:“你确实有罪,待此次赈灾一事了结再拿你是问。”

蔡谦原本说辞乃是以退为进,加之他原本是尚书令夏啸远的学生,且与夏晋鹏关系慎密,想着此行五殿下必会顾忌这层关系袒护自己,谁料却得了墨之昊那么一句话,当即傻愣之中瘫在地上。

墨之昊理也不理,复又上马与侗皖清等人向府衙而去,留下目弱惊呆的蔡谦还在原地,待一行人已是不见他才回神慌忙从雪地上爬起,奔向府邸却是即刻书信与夏晋鹏说自己面临生死之忧……

到了景州城府衙,还未方坐下,墨之昊道:“进城所见百姓逝者多矣,虽是天寒不怕尸体腐朽,但还是即刻妥善处置方为妥,以免天道人怨。”

侗皖清方才所怒乃在此,那般多的人已死,身为一城之主的知州却是不闻不问,亦不处置,实为对死去之人的大不敬。

夜飘凌闻言柳眉挑了挑,讥讽道:“五殿下可是没瞧见,这一路行来大雪虽止然地已是冻结,想必此时挖地埋人也不是那般容易。”

南宫玉清眉秀朗中,眸光淡淡道:“夜兄此言有理,然那些尸身就这么不管不顾却也不是个办法。”

在夜飘凌说过话后,墨之昊与侗皖清二人一直在锁眉沉思,依他所言地已上冻,却是挖掘如捣石这可如何是好,众人正当想不出好方法时,却见侗皖清眸光一亮却为言语,见状想必她心下已有计较。

蔡谦虽是被墨之昊那般一说受了惊吓,却还是想着后台的夏家必会护着自己,五殿下或许并不知自己与夏府的关系,想来需寻到时机一表忠心。

他匆匆赶到府衙一五一十的向堂上二人禀报了景州现下的情况,据蔡谦所言百姓因寒饥而亡却是寥寥,实是因匈奴敌兵的突然犯境所致,而匈奴进景州的那日正是他们在赶往北境的路上。

想到匈奴乃是马背上的部族,各个生的人高马大,体壮魁梧,这恶劣的天气对他们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信奉真神,对皇朝也并不畏惧,如不是一旁还有一个风傲大国坐镇,想必依匈奴可汗现在的野心或许一早已是打进中原了。

蔡谦正恭敬且忐忑的禀告之时,侗皖清却是突然问道:“闻匈奴兵突犯景州烧杀掠夺,蔡知州可知上次对方大概有多少兵马?”

他并不知侗皖清所问何意,道:“回郡主,大概不过千人。”

闻言,侗皖清轻抿唇角,微微一勾,心道:不过千人就可闯过边境进入景州,只是不知这千人是“闯”还是被有心人故意“放”进来的。

她却是转话言道:“即如蔡知州方才所言,城中受寒饥百姓并不多,那么死的已是死了,想必在景州城必不会再出现寒饥之象了。”这一问与刚才一言似是思虑跳跃,并不关联让人不知所谓。

蔡谦不敢妄言,一时支支吾吾,墨之昊从见了他已是心中有怒,此时再见他如此,冷声道:“蔡知州还有何难处?我看这景州城虽是沿途景象凄惨,可这红墙碧瓦中却是莺歌燕舞,其乐融融呢!若不知匈奴兵马突犯,想必景州即便在如此大雪之下也是一片繁荣之景吧!”

墨之昊这么说是因正有丝竹乐耳之声从府衙之外的临街传来,更伴有嬉笑之声入耳,与外面的凄惨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蔡谦竖着的耳朵亦是听到,那正是他自己的府邸,想必不知是他的哪几个小妾雇了戏班子寻乐子,都怪自己一时着急竟是忘了交代。

侗皖清见蔡谦突然魂不守舍,冷冷一声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必蔡知州身为一城之长知那嬉笑打闹声不断的府邸为哪家府邸吧?”

蔡谦拂袖擦了一把额上冷汗,声音带着颤抖道:“回郡主,是——是下官的府邸,下官回去便将那几个贱人压入大牢。”

侗皖清神情淡淡,却是冷然一笑道:“蔡知州这又是为何,既无杀人又无放火,只是谈笑风生怎可将人打入大牢?”

她眸光突一凛冽,又道:“还是你将景州府衙当成了你自家的后院?”

蔡谦心知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听侗皖清这么说,恐慌之余连忙下跪,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夜飘凌坐在侧旁,一副浪荡之形,斜瞟了跪在地下的蔡知州,红唇一勾道:“郡主,瞧您把蔡知州给吓得。”他接着的话更是令蔡知州一惊,“谁不知蔡知州喜红颜美玉,府中妾侍一十八位,各个的如花貌美,芙蓉似水。”他这根本就是给人火上浇油的。

一旁的南宫玉清眉亦是轻动了动,清瞳似潭,那般坐着却是秀朗隽贵,想着若依这般人该是淡漠无视,不会趁人之危,谁道却听:“夜兄这般就不对了,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道蔡知州深懂怜香惜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把蔡谦归为金迷纸醉,沦落温柔乡的色鬼,如此之人当官又怎能想到百姓。

蔡谦的家务事被摆到桌面上来说,亦是让他尴尬万分加之害怕,想来此次五殿下定是将自己加入了黑名单。

如此一来,蔡谦当日便将府邸库中粮食发放救助灾民,当夜更是去了侗皖清和墨之昊的屋子分别送上银票和贵重珍宝,侗皖清并未推辞,倒是墨之昊拒之不受。

他忙将自己是夏府门生及与夏将军私交甚深一事告之墨之昊,谁知这人听后却是全无反应,蔡谦也摸不准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五皇子心中所想,然只有墨之昊知道这种人留的时间长了也是个祸害,定要寻个因由一早除去。

次日,侗皖清连夜配置了火药,这东西一点燃威力及猛吓煞旁人,乃是解决的死者埋葬问题,待稳妥了景州事宜去往边境的路上侗皖清却在思考夜飘凌当夜找她时说的一件事情。

------题外话------

头疼的很,这章更新仓促,另外明天、后天不更,动车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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