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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的风冷瑟呼啸,青暗天际下深浅的灰色浓云密密,风过带起雪屑沙尘,哗啦作响。

侗皖清帐中的炉火盆中炭火不断,很是温暖,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她此时靠在椅上多有闲适的看着一本《从鉴》,然淡眉之下的清眸却并未投在手中的书册上。

淡淡眸光飘在不远处,而是落在了那件银白裘皮大衣上,那温润如玉又带着疏离锐冷的男子面容悄悄地浮现在眼前,那凤目轩眉,黑瞳似潭,唇瓣如桃……此刻,无比朦胧又无比清晰。

出发之时,侗皖清与安陵子墨商议由他负责筹集此次边关所缺的粮草,这是除她之外目前旁人都不得知的。

四下静逸,只听得她细瘦净白的指尖翻动纸页的声音在帐中轻轻地响起,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了。

“郡主可在?”声音清韵,舒朗之中微透冷意,是南宫玉。

侗皖清清眸一动,不知此人何故到访,她放下手中书册,道:“在,南宫公子有何事?”

没有听见声音,却见南宫玉掀帘而入,他随意般便在侗皖清一旁坐下,浑身上下明珠作饰,似琼花碎蕊璀璨华美异常,袖底清风,举手投足说不出的风雅,一派闲逸。

似是看到侗皖清放下的书册,南宫玉眉下清光一润,朗目勾唇道:“郡主真乃雅兴,想来距离回京时日已是不久,仍是胸有成竹。”

那案几之上正有一副字被随意放置,字体秀隽清雅,走笔如龙,落笔如峰,锋芒暗隐其中,“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南宫玉念道,“郡主这诗有君子之风,军人之气,实乃豪情冲天,志向高远啊!”

侗皖清淡看一眼,自始身形无动,道:“乃古人之句,在下不过闲时用来练笔的。”那语气清淡之中听不出意味。

她随手于南宫玉斟上一盏茶,却道:“闻南宫公子似有洁癖,在下这里粗茶寡味,却也不能照顾不周。”

南宫玉舒眉微动了动,还未言语,侗皖清已是又道:“不知南宫兄所来何意?”

他与侗皖清并未交往过,只知这人淡漠清冷,原不知却是个直接果断之人。

“在下夜探主帅夜探处,不知郡主可有兴致一道?”南宫玉神情很是神秘,只是侗皖清不知其深意,波澜不惊道:“在下没有窥视的爱好,南宫公子若是觉得在这边关待得憋闷,寻些乐子也无偿不可,只是方才公子所言在下并不知情。”

锦旗军中守卫森严,若不是夏晋鹏有意疏忽又怎会让匈奴兵进犯。南宫玉所言不明,且是轩辕皇身边的人不得不防,侗皖清想着即便要夜探也不会和这人一道行事。

南宫玉还是意珊浓浓,听她这么一说眸中明亮似是一暗,怏怏道:“真是无趣,真是无趣,还是早些回京城的好。”说罢,竟是起身不告而别,走时还不忘回头睨看了侗皖清一眼,那神情之中颇有意味。

侗皖清见南宫玉已是离去,方才还是一派的闲淡之情亦是一散,清眸一暗,视线未曾从账帘处移开,她原本有夜探帅帐之意,然这南宫玉却是不请自来,还同自已说道似是在这孤寂之地实是觉得无聊才想寻些乐子,这人是在暗示什么?

她淡漠的容颜之下一片静逸,手握轻拳,心道南宫玉此人不简单,极可能和自己想到了一处。

帐外的兵士们还在清理昨夜一战过后的残余,帅帐中墨之昊神情多有晦色,他沉眸冷声正在说着:“如舅舅所言锦旗军中并没有出现叛徒,也没人敢有这个胆子,可是为何昨日我们粮草刚至,夜间便有匈奴兵过来偷袭?”

夏晋鹏衣衫半解,左肩上缠着绷带,受剑之处因他愤怒之余挥拳一掌击在案几上而牵动了伤口,刚刚结痂的地方崩开,溺出血丝来。

匈奴兵退去之时还不忘朝夏晋鹏射去一箭,可见是恼羞成怒,或者更会误认为是被他给摆了一道,才会将之前说好的截粮改成了烧粮仓。

他此时除了恼恨,更多的还是想着如何向匈奴那方解释,想起昨夜侗皖清那嗜杀的俊冷面容,出手亦是毫不留情,若不是匈奴副将拼死护住少主,此次一战若是匈奴可汗那三子死在自己这里,才真是难以交差了。

而闻得今早侗皖清已是吩咐将那副将的头颅送给匈奴可汗,这无异于是在向他们示威,更会让对方认为他夏晋鹏背信弃义,以匈奴有仇必报的性情怎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咽下这口气。

想到这些,夏晋鹏目露凶狠之中却是扶肩退坐到帅椅,冷冷道:“昊儿,还是不要再为此事操心了,老夫心中自有计较。”

闻得夏晋鹏对匈奴偷袭一事却是不再追究,思及当时自己被人软禁,仿佛事发乃似事先预知一般,墨之昊突然眉峰一挑,直直看向夏晋鹏道:“舅舅可是有何事隐瞒与我?”

闻言,夏晋鹏抬首直视过去,眉峰微黜间语中却是自负道:“昊儿多虑,闻朝廷多位大臣已上书凑请皇上,谏言为稳固朝政,以安民心早立太子方妥,此事事关重大,夏家怎可闭目不闻?”

墨之昊敛眉道:“即是如此,舅舅,夏家也不可做出有悖常伦之事啊!”再看他面带隐忧。

夏晋鹏双眸一睁,面色黑煞道:“哼,何所谓常伦,所谓兵不厌诈,成大事者,当心狠手辣,”说到此处,他眸光一转有些不耐,眉峰又蹙了蹙道:“朝上几位殿下多是无能之辈,只有我昊儿才可当得起这万臣之主,为了轩辕百年基业,老夫即便是身死也要推举我昊儿成事。”语气异常坚定,不容反驳。

墨之昊见状,道:“舅舅,昊儿并非退避,只是如若日后乃是与外族联手才登上这皇位,不免会被臣民唾弃。”他知道夏晋鹏的脾性,联系种种已是猜测其中的原委了,话间亦是隐晦。

夏晋鹏深深看了看墨之昊,听他这般说后眸光亦有波动,那冷峰宽眉蹙起时散了又聚,聚了又散,道:“英雄不问出身,当俯视天下,众览一切之时,谁人还会在意是用何手段所得呢!这万世称雄,过程不过尔尔,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昊儿心肠还是不够硬啊!”

见是如此,墨之昊也不再与其争论,出去之时仍是心事重重,他冷眸之下的沉色融于这关外的青黑天际,沉重清冷之中微带阴郁,想起早时心腹密报襄阳县刺客乃为母妃所派,那眸底还未散去的沉色即是一拢,无比沉暗。

天很快暗了下去,夜色似是仅在一瞬降临,军中极为安静,除确风声急急,只有帐外篝火偶尔的噼啪作响,和不时的脚步走动之声,兵士们的闲谈喧哗也渐渐平息,夜幕几点星光暗暗,余光印的云色深青碧黑,已是夜深了。

夜飘凌自喝过南宫玉倒的一盏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两个营帐之中侗皖清和南宫玉分别换上夜行衣,神出鬼没一般不约而同的隐藏在夏晋鹏的营帐之外。

帅帐中隐约可听见两人的声音,夏晋鹏浑厚的嗓音刻意压低沉声道:“将这封信秘密送至匈奴可汗,切记务必小心,不要落于他人之手。”

“属下遵命,必当谨慎行事。”又一个听上去明朗且幽沉的声音回道。

之后,只见一人身着戎装掀帘而出,左顾右盼之后步入夜色之中,所去方向正是马棚。本知南宫玉当夜会来,侗皖清在暗处便没有提前动身,果不其然只见淡月之下,一道黑影“嗖嗖——”从几处营帐穿过,便落置马棚之外。

那人牵马而出,还未刚出马棚便被一道黑影从眼前穿过,之后却是昏迷倒下失去知觉,黑衣人原本缩身潜伏暗处,此时站出轻步躬身走进那人,将其浑身上下摸索一番,从中衣内搜出一封密函,黑衣人似是浏览一遍后,从自己身上掏出纸笔书写一番,而后还不忘盖上印章,将新写的信件原封不动的再塞入那人衣中。

随后,掏出一个瓶子在那人鼻前一晃,黑衣人闪身离去,不知那瓶子是何物,竟是能让人忘记昏迷前发生之事,那人醒来却是即刻搜身从中衣内掏出那封密函,见完好无损之后方驾马而去。

侗皖清在暗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轻功极好尾随黑衣人身后,正当临近黑衣人之时,却听到巡逻的兵士喊道:“什么人?”

黑衣人正要向前而去,闻声却是突然折身,恰是侗皖清尾随的方向,二人此时碰个正着,他二话没说抱住侗皖清滚落进入一营帐之内,黑暗中听不到有人的打鼾声,仔细辨别此处正是粮仓,帐外一旁只有守夜的兵士,侗皖清被他压在身下正要挣扎,黑衣人轻声道:“嘘——别出声。”

仓库外听到:“我说你小子怎么疑神疑鬼的,可是被匈奴兵给吓怕了。”一个兵士嘻笑说道。

“咦,不对啊!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人影啊!怎么一扭头就不见了。”那兵士疑惑道。

二人正好走到粮仓附近,见一旁的守值兵士也在,其中一人问道:“哎,我说兄弟,刚才在这附近可是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守值的兵士一听道:“我一直在这里站着一个鬼影也没看见,这月黑风高的你可别吓人。”

原本嘻笑的兵士道:“我就说吧,一定是你看花了眼,走吧,该换岗啦!”

二人离去,那人还不忘嘀咕道:“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可那营帐上明明就是个人影的模样。”说道这里,那人起了一身鸡皮,道:“哎,我说大牛该不会是匈奴兵的鬼魂还没散吧!怪吓人的。”

被叫大牛的兵士道:“我就说你小子没胆,要说鬼魂多了去了,难道还会找咱寻仇,战场上不信这个。”

那人又道:“也是,也是。”这般说着,二人已是越走越远。

粮仓内黑衣人还未从侗皖清身上起来,侗皖清一挣就要起身,却是被制止,“外面还有守夜兵士,你可是要打草惊蛇?”那声音清清淡淡却是异常的清晰。

黑暗中两双明目交汇,一双是清淡明澈,一双是怒火交加,“郡主不是说不看戏的吗?怎么可是耐不住寂寞,还是来了?”南宫玉侃侃说道。

“哼,若不是你被人发现,你我怎会如此?还不快从我身上下去。”侗皖清压声冷冷道,话音还未刚落就听帐外的脚步声朝账帘外走近了些。

南宫玉不急不缓道:“郡主发什么怒,若是在下一人就在这粮仓睡下了。”侗皖清不知南宫玉竟是也有脸皮如此厚的时候。

“你想个办法。”侗皖清道。

“办法不是没有。”南宫玉说着已是刻意制造了声响,引得帐外兵士掀帘一探究竟,那兵士还未刚将帐帘掀起便被南宫玉点住了睡穴。侗皖清见状即刻向自己营帐飞去,南宫玉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眸光闪了闪也朝向自己营帐而去。

南宫玉进帐之时,夜飘凌已是醒来,“你给我下药?”夜飘凌声音一提问道。

“怎么是药?明明是助于睡眠的东西。”南宫玉竟是睁眼说瞎话,直言不讳。

“你——你——实在是太可恶,”夜飘凌话中多有气急,然见南宫玉这身打扮问道:“你这身打扮是干什么去了?”

南宫玉一边换衣一边漫不经心道:“出去了一趟。”

夜飘凌知他不会讲实话,媚眼斜挑中道:“你若是还敢有下次,莫怪我翻脸不认人。”可话中并没有真怒之意。

南宫玉嗯了一声竟是自行睡下了,只是他闭眼中乃是想着方才在粮仓时,侗皖清因动作一挣而散发出了一股体香,那香气不同于其她女子的浓郁芬芳,而是清淡温雅沁人脾肺很是舒爽,他在想着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像是撩人的春风一般,不知不觉中竟是占据了心房,这种感觉在之前似是被自己刻意的克制住了,怎奈方才将她抱住之时竟是有些爱不释手,欲罢不能,更是让他想起那句:“今生难忘是卿卿!”

然,他今夜已是开始对那女子的魂牵梦绕了。几许相思,几许牵念,几多情丝剪不断,理还乱。

------题外话------

今天是“六一”小盆友们的节日,还念哦!多更了一点。

收藏下了,树树心情不是太高兴,若是只想看男女滚床单,谈情说爱的文文,就直接把树树的文下了吧,这故事是循序渐进的,没有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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