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悯和颜悦色地服侍着杨珖泡香汤，用药膳，然后婉转地用太医正老大人的话成功地堵住杨珖欲求欢的意图，以龙体为重将他安顿歇下。
杨珖岂会看不破她的小心思？但他也不想用强。一来这些日子的确有些身心俱惫，二来他也不想在萧悯的眼中看到不屑。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听闻父皇宠幸两位夫人并夜夜春宵后，萧悯垂眸前一闪而逝的不屑，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不知为何，比起她的吃味儿，那更令他接受不了。
而且，他觉得这样的萧悯很可爱。若是她上来便挖鼻子挖眼儿地横加指责，他一定不会如此“好说话”。
杨珖很快就放心地熟睡过去，然后习惯性地将萧悯搂在怀中，甚至一条腿占有性地搭上她的。
萧悯则有些难眠。她情不自禁地联想着是不是那位玉华夫人也是被他这样搂着睡的？然后就想到他那些翻云覆雨的招式，是不是也在那女人身上都使用过？这让她几乎摔门冲出去，寻一处安静之地，就连耳畔那呼出的热气都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但理智告诉她，那样做的话，无疑是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人，尤其还是那样不堪的甚至是乱伦的对象，尽管她的年纪比自己还略小些。那人，此时怕也是辗转难眠的吧？想到这儿，萧悯突地心头一松，困意也上来了。
天未亮，高总管便轻声在门外唤起。萧悯几乎在瞬间就睁开了眼，轻轻叫了声进来吧，然后小太监与红玉掌着灯，走了进来。
灯光下，杨珖的下眼带似乎有些明显。萧悯披上红玉捧来的外袍，轻轻唤了声皇上该起了。
杨珖似忘了这里是何处，迷惘了一小会儿，才坐起身，语气温柔得让萧悯觉得太假，“爱后再多睡会儿吧，朕这就起来。”
“臣妾能侍候皇上几回？不碍的，一会儿困了再眯吧。”萧悯笑得云淡风轻，杨珖却听出那潜藏着的埋怨。
“朕下了朝便回来与你用膳。”到目前为止，杨珖还没有与她翻脸的意思，哄也是夫妻相处的小情调，他一向不吝啬这个。
虽然玉华夫人是他惦记了好几年的妙人儿，但萧悯在他心里面还是颇为看重的。如没有必要，他不想夫妻失和，毕竟在臣子们的心目中，萧悯一向贤良大度。纵观五兄弟当中，除早逝的废太子妃元氏是个拎不出的，余下那三位王妃虽也能干，但都不能跟萧悯相提并论。这也为他称帝加了不少份量，而且叔父杨临可是明晃晃地对这个侄媳赞赏厚看。
萧悯一愣，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杨珖却明白她那一闪而逝的意外因何而来，脸上不觉有些发烫。再一细看，又觉得萧悯似清减了不少，怜爱顿生。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抚了抚，“爱后这段日子辛苦了。”
萧悯不知为何鼻头一酸，眼圈便红了，“皇上更辛苦，臣妾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皇上是臣妾的天，亦是臣妾的夫，臣妾只恨自己……皇上先喝碗莲子红枣黑米粥吧，昨晚就煨上的，垫垫胃。”
“又是爱后亲自弄的？”杨珖知道萧悯自从与老医正学了些药理后，更是喜欢自己亲自下厨。
“是，所以皇上一定要给面子哟~”萧悯笑言，眼底的水润却欲涌出。
杨珖被那一脸小委屈激得柔肠迭起，含笑接过小碗，三口两口吃下肚。“味道不错，朕觉得暖乎乎的。”
“那臣妾等着皇上回来。”萧悯将空碗递给红玉，再次理了一下他的衣襟，然后挽着他的手臂送到宫门外。
“爱后回吧。”杨珖很满足，这样懂事的萧悯，也是他乐见的。不由在心底暗想，她怎么会瞧不起自己呢？毕竟夫妻多年，总不好太过冷落，不能让她初为皇后便受人诟病。
萧悯不知他心底的想法，冲着上了步撵的杨珖摆了摆手，目送他转过墙角后才返回殿中。
收到红玉满意赞同的笑眼，萧悯却有些立意阑珊。红玉见了，挥手让宫女都退下，轻声问：“皇后怎么又不开心？”
萧悯虚指了一下那人的方向，“这次虽然把皇上领回来了，可难保那头就能认命。”
红玉轻撇了嘴角，“她若真敢，皇后娘娘正好有了借口，拾掇她还不容易？这宫中，就是不缺人，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人，消失一个半个的，也容易得很。”
“你这话也就跟我说说吧，千万别乱说出去。”萧悯靠上贵妃榻，红玉自动上前为她揉着双肩。
“皇后，您是后宫之主，皇上再怎么……若伸手后宫，也是不妥的。”红玉有些不以为然，看向萧悯的目光有些心疼，“您哪，就是太善良了，这虽好，但如今身在其位，只有善良是不行的。”
“我知。”萧悯轻叹口气，“但这人可不是素玉。她能让皇上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甘冒大不韪也要弄到手……咱们还是暂避其芒的好。”
“您是说……”红玉倒吸口气，然后又道：“那也不怕，皇上难道还真能给她什么名分不成？国舅爷已经是户部尚书了，朝中还有那些清流在，这事肯定不成的。”
萧悯没言语。她自然是不想自己的丈夫分心给旁人的，但有了先皇的例子，她已经不敢再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做独孤皇后第二了。再者说，自素玉死后，她明白了杨珖的心有多狠。连自己那未见过面的孩儿都能因利益而放弃，更何况还曾要对亲哥哥下毒手？这么多年，虽然自己未再受孕，但他也似不曾真的放在心上，或许是想着还年轻，太早有了孩子，不过是生出来与自己争权罢了。
她还真的猜对了，杨珖的确有此心。
等到近午，还不见杨珖回来，萧悯目色沉沉。
红玉见状，打发人去探，心底却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用说，定是被那贱人半道截了去。果不其然，小太监回来一说，落实了红玉的猜测。
萧悯听了红玉婉转的劝慰后，忽地一笑，“她若真那么老实，岂能干出父皇还健在便与太子勾搭成奸的乱伦之事？让那些清流多关注这事，自古便有言官死谰之例，想来备受推崇才是。”
红玉眨了眨眼，“那她可真是不知死活了，敢跟皇后叫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萧悯瞥了眼桌上的饭菜，“把这些送过去，就说请皇上赏脸吃上几口也不失我的一番苦心。”
“皇后不怕惹恼了皇上？”红玉挑眉。
“怎会？他得意着呢。”萧悯再懒得多瞧一眼那桌子，挥了挥手，“去吧。”
当红玉含笑拎着食盒站到杨珖面前时，清楚地瞧出那双凤目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却听到其不以为然地说：“皇后就是爱操这些没用的心，难道朕还能饿着了不成？挑两样呈上来，朕略吃几口，免得她心里难受。”……
萧悯听了红玉的复述，只勾勾嘴角，继续翻看着各府送上的美人画像……
－－－－－－题外话－－－－－－
美人如玉……啥时剑如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