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由于萧悯的按兵不动,有人沉不住气了,尽管她一直安静地过着十七八年来最为朴素的日子。

“晚宴呀?好啊~”萧悯笑对荣华公主应道,这位刚从郡主蓉升任为公主的新贵。

荣华公主是带着满腹狐疑走的,她不明白为何这位前睢皇后能够这么的气定从容。她即便不服气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比自已母亲还要年长两岁的前皇后,不止美艳依旧,就连那样素淡的衣裙也能穿出幽兰空谷的风度。这是在母后身上从未有过的,尽管在私心上,她并不想承认。突然间,她觉得母后打错了算盘,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萧悯并没有特意的装扮,虽然她的衣饰比以前少了很多,但足以在这样的夏王宫独领风骚。她想低调,那么言行举止都要尽快融入这里才行,好在这样的日子,她以前也有过,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当萧悯第一眼看到迎出凤仪宫的曹后时,她敏感而无奈地笑了。只怕她的一片苦心要付之一炬了,因为曹后虽一身素色却是最华丽的绸缎,以及满头的珠宝,连肩披,腰间都挂满了翠玉环佩……

萧悯眼底划过冷意,即便曹后一张圆盘的脸上笑得雍容和蔼,却挡不住那暗袭而来的敌意。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吗?要知道,自己并没有勾搭她男人的意思。都躲到深宫里了,还是不放心吗?

非常官方地入了席,曹后还算明智,请萧悯居上位。

曹后趁着各家夫人与萧悯寒暄的同时,再次仔细地打量着她。明明比自己还年长,再过几年就四十了,可那神态却只像二十左右的少妇。再细一端详,那紧致的肌肤,清秀双眉下的微挑凤目,眼角一丝细纹都不见即便是笑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越发的嫉妒,进而更加坚定了这样的尤物,丈夫一定不会只看不动……

再顺势向下,冬日的厚装也不能遮掩的饱满,不盈一握的纤细,加之白玉般的手,修长无骨的指……

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笑话。

明明比她小,明明吃得也不多,明明只是圆脸形,尽管脸上无宽厚的褶皱只是细细的纹却将那脸划得支离破碎,拿什么跟她比?

强烈的对比让曹后不安,嫉妒与忿恨纠在一处,让她视萧悯为此生最大的对手。宫中不是没有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妃嫔,但她一向自信地认为那些女人不过是玩物,对丈夫来说,不足以让他冷落了自己这个正宫,但这个妖后不同,她明明是红颜祸水,明明已经祸国殃民了,为何却高洁得如天上的皓月,不带一丝杂质?若说曹后先前只是怀疑,此时她已经万分确定了丈夫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女人,这个让所有男人只看一眼便能疯狂起来的女人。

曹后决定要在宴席上好好地羞辱羞辱她,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萧悯感受到身边这个女人越来越强的冷气,心里也暗哼一声:即便是落了架的凤凰,也不是你这草鸡能压得住的,不招惹我,大家都好说,否则……

一个还算清秀的小宫女上前为萧悯斟酒,即便很加小心了,依旧显得木讷死板,可见缺乏历练。

萧悯理解,毕竟偌大的王宫,宫女少得可怜,就连曹后身边都没几个,这样的场合想来也不多见。

她安抚地冲小宫女笑笑,不料却吓得她手一颤,酒就洒了出来,滴落到萧悯的衣袖上。

曹后自然看出萧悯眼底的不悦,虽只一闪……

“因夫君一向简朴,所以酒菜粗陋,宫人也粗陋,请娘娘见谅。”

萧悯见她说话还算客气,和气地笑笑,“不会,这些酒菜很不错,本宫喜欢。”

没想到曹后接着又道:“不敢当,娘娘随先皇时,就算是宫娥,想必每日都是山珍海味,这样的酒菜,实在是委屈娘娘了。”

萧悯虽听出她的不怀好意,却因之提到杨珖,不免心里一痛,神态间带了些悲切:“先皇待本宫的确恩荣并济,每每思及他那样地去了,本宫心如刀割……”

曹后冷笑,打断她的话:“听说当日惨烈无比,随行宫女殉节无数,娘娘得以保全,是否因余事未了,挂于心头?”

萧悯只觉怒火盈胸,勉强不在众人面前失态,想了想,扭头道:“那时陛下尸骸尚无人收殓,本宫……”

曹后不待她说完,又打断了她:“娘娘大义。只是听说娘娘与宇文逆贼情深意切,为何他鸩杀秦王之时也未相劝一二呢?”

萧悯就算没向下看,也知道所有的夫人都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这让她气血沸腾,看向曹后的目光转冷。“那时未亡人命悬贼手,也是岌岌可危,没有能力……”

曹后再次打断她的话:“呵呵~娘娘自认是睢氏未亡人还是许氏未亡人呢?”许,是宇文哲的国号。

萧悯被这最后一句追得肝胆欲裂,嚯地站起身,酒杯被碰倒,淋了她一身,她却已经顾不上……

她冷冷地看着曹后,为这个愚蠢的女人打乱了自家男人苦心谋划的这一切而不自知。难道羞辱自己,就能让她男人对自己再不看一眼吗?羞辱自己就能彰显出她的正室之位吗?蠢妇!她冷笑了三声后,挺直了腰背,大步离去……

曹后虽在言语上取得了完胜,却被萧悯那空茫又神秘诡谲的眼神盯向后背泛凉,涌出一层层的冷汗。她不知,正是由于她的短见,将萧悯推到她丈夫的怀里。

萧悯满含说不出的悲愤,茫目地走着,冷风吹得她似无衣裹体。她暗讽自己的天真,笑自己苟且偷生后还妄想着在阳光下过活,尽管只是平淡的日子。自她决定活下去,就已经泥足深陷了,难道真有谁相信还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吗?

一直服侍她的宫女很害怕,但还是上前将她悄悄引回那个不大的院落。

萧悯进了屋后,看着吊在棚顶的白绫发起了呆……真的不容于世吗?那就……反正那颗复仇之心,就是说出去,也不过换来一片嘲笑罢了。为了那样的昏君复仇,谁信?

宫女见了她这情景,吓得连忙跑出去寻窦建德了。

萧悯用剪刀剪下一段白绫,抛到梁上,细细地挽了个好看的结。她如梦呓般地轻笑出来,“便是我无错,这世上可有萧悯的立锥之地?罢了,罢了,不如归去……”

白绫的微凉自颈下传来,萧悯忽地清醒了。凭什么要我死?不过一两句秽言就想让我放弃性命?她以为自己是谁?江山不是我亡的,那些百姓也不是我推到水深火热中的,那些有野心的男人掀起了战乱,个个都想做皇帝,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就应该为那所谓的名节去死吗?便是死,也换不来什么好名声,那又为何要死?谁都能主宰我的生死?

窦建德从军营一路往回急赶,暗骂那个不省事的黄脸婆。做什么要去辱她?她若真在自己手上死了,一个逼死国母的罪名就足以让这些年的苦心谋划泡了汤,那个蠢妇!

当他不顾男女大防直接跑到萧悯的院里跳下马,看到门外脸色青白的宫女瑟瑟发颤时,心里忽悠一下,……要风光大葬,一定要……染疾而亡,对,就是这个!

他喘着粗气快步冲进房门,却一下子愣在那里……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