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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元日就在一声声的爆竹声中迅速的滑过了。

这天乃是正月初六,仁宗突然将包拯和展昭召进皇宫内院。

仁宗对包拯道:“太后要见一见展昭。”

包拯心下疑惑,对仁宗道:“陛下,此番太后召见展护卫所谓何来?”

仁宗无奈的摇摇头,叹气道:“还不是赵翎公主。”

“怎么?”

仁宗道:“这翎儿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前几天突然对朕说,要让朕准展护卫半个月的假,回老家探亲。包卿,最近京城处在多事之秋,朕又如何能让展护卫离开京城呢?”

包拯道:“陛下所言极是。”

仁宗又道:“没想到,她在朕这里说不通,便去求了太后,朕满以为太后一向顾全大局,定不会准此事,谁知……唉,不知道翎儿跟太后说了些什么,太后竟然下懿旨要求朕准展护卫的探亲假。”

包拯道:“陛下,其实展护卫离开京城也有好处。”

仁宗道:“包卿所言何意?”

包拯道:“据老臣所查,西夏人最近在江南一带活动猖獗,正好由展护卫到那里暗查。”

仁宗闻言,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朕既允了展护卫的探亲假,又可令展护卫前往暗查,一举两得,甚为妥帖。”

包拯道:“陛下英明!”

包拯心道,他如此说,才能让仁宗心甘情愿的放展昭回家探亲,不然,就算碍于太后的面子,仁宗准了假,展护卫想要安安稳稳的探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展昭见了太后,给太后下跪行礼,道:“臣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太后!”

太后满意的看着展昭,笑着点头,道:“快快起来!”

展昭站起来,刚直起腰,就见赵翎公主从里间屋子走了出来,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赵翎笑道:“怎么样,展护卫,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啊?”

展昭满脸的疑惑,道:“臣不知要谢公主什么。”

赵翎道:“看来你是还不知道呢。我皇兄已经准你的探亲假了。”

展昭愣在当地,迟疑的看着公主。

赵翎笑着走到太后身边,搂住太后的胳膊,小声的道:“母后,这展护卫是不是高兴的傻了?怎么没反应。”

太后拍拍赵翎的手,对她道:“调皮!展护卫看来是不好意思了吧。”

赵翎道:“切,他会不好意思吗?”

太后对这她摇头,道:“翎儿,别胡闹!”

赵翎撅了撅嘴,对展昭道:“展护卫,本公主可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说动太后,准了你的探亲假啊,说是探亲,其实是要你回老家完婚的。展护卫,你可别让母后和我失望哦!”

“这……”展昭心道,探亲假也就罢了,家中虽然没有了亲人,但好歹还有个水寄萍可探望。这“完婚”二字又从何说起?

他刚要说:“臣无法完婚。”却被赵翎连连使的眼色给堵了回去。只好低头不语。

太后道:“怎么,展护卫,你不想回去完婚吗?”太后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并不太高兴的样子,很是诧异。

展昭刚要张嘴,又被赵翎截住了话头:“母后,您看他,根本就是块大木头,不踢一脚都不动一下的。您就下道懿旨要他们奉旨完婚算了,好嘛母后!”赵翎撒娇的缠着太后,太后无奈的笑着摇头,是指点了点她的鼻头,道:“调皮鬼,这懿旨是这么说下就下的吗?难道不去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啊?”

赵翎道:“说的也是,喂,展护卫,你倒是说句话啊。”

展昭不知道说什么,正踟蹰着,太后笑道:“好啦好啦,翎儿,你就别难为展护卫了。展昭,你跪下接懿旨吧。”

展昭只得跪下,道:“臣跪接懿旨!”

太后道:“展昭,哀家和皇帝准了你半个月的假回家去看看,但半个月后,你要准时回京,知道吗?”

展昭心头暗喜,但脸上仍是淡淡的,朗声道:“臣领旨谢恩!”

看着他淡然的表情,赵翎公主心里竟没来由的有些来气,心道:“展护卫啊展护卫,本公主可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帮你,你怎么就没点高兴的意思呢?”

回到开封府,包拯将今天仁宗说的话对展昭说了一遍。

展昭点头道:“大人请放心,展昭不会误事!”

包拯道:“这也难为你了,只是,陛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展昭道:“属下明白!”

包拯道:“好,不耽误你的行程,今晚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上路吧。”

展昭道:“是。”刚要走出包拯的房门,又折了回来,道:“大人,属下离开的这段日子,还望大人多加当心!”

包拯点了点头,道:“府内诸事展护卫你不要挂心,安心的回老家吧。”

展昭点头应允。

开封府南城门外,展昭骑着快马,飞驰而过。

几个看守城门的兵士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模样,其中一个不禁笑着对另一人道:“看来展护卫真是好命,皇上亲准的探亲假,太后下懿旨要他回家成亲。啧啧啧,咱们哥儿几个什么时候能有这命就好了。”

另一人道:“就你?呵呵,老甘啊老甘,看来你这辈子算是没戏了,下辈子好好投胎,说不定会有那个机会。”

老甘道:“哎?我说戚六,我怎么听说,和展护卫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个有夫之妇啊?”

戚六道:“你少胡扯,你都听谁说的?”

老甘道:“哎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戚六道:“你啊,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当心这话被开封府的人听见了,治你的罪!”

老甘道:“我又没说什么犯上作乱的话,治我的罪做什么?”

戚六道:“那你就闭嘴少说两句吧。”

老甘道:“好好好,成成成,我闭嘴就是了。”展昭刚一走,开封府内就来了人。

此人赶着一辆贩货的板车,板车用一头青驴拉着,车上堆满了麻袋,在车后面还跟着个身材较胖的中年人。

看着两人,衣着一个比一个穷酸,拉车的那人满脸的黑灰,像是刚从煤窑里钻出来的一样,长得黄眉鼠须,甚是难看,他将驴车停到开封府大门前,对看门的衙役道:“快快快,快帮我把人抬进去。”

衙役不认识他,走过来道:“你这老儿是谁?怎敢在开封府大叫大嚷,快快离开。”

“哎呀,你看我倒把这事忘了。”他叹了口气,用衣袖在脸上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道:“现在你认识我了吧?”

衙役仔细一看,此人便是改了装扮的蒋平,疑惑道:“蒋四爷?您老怎么这身打扮啊?”

蒋平道:“先别说了,赶紧跟我把车上的人抬进去,车上的人快不行了。”

衙役道:“车上还有人啊?”见蒋平心急,便朝其他三个衙役挥了挥手,道:“快过来,帮帮蒋四爷。”

四名衙役和蒋平,还有那个胖大的中年人一同将车上的麻袋卸了下来,衙役一看,麻袋里都是些棉花,并不是什么粮食,更是纳闷,卸到最后,露出一条棉被,棉被里躺着个人,黑漆漆的脸,乱蓬蓬的胡子,相貌甚是威武,只是此时他双目紧闭,嘴唇泛白,看上去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那名衙役道:“蒋四爷,这是谁啊?”

蒋平道:“不要多问,快请公孙先生来一趟,你们三个,帮我把人抬到大堂去。”

等将人抬入大堂,包拯和公孙先生已经闻讯赶来,包拯道:“蒋四侠一路辛苦了。”

蒋平道:“包大人,您猜猜,此人是谁?”

包拯不解,道:“此人……”

蒋平道:“他是漕帮的帮主,卢彭涛!”

包拯神色凝重的捋须点头。

蒋平道:“您曾经说过,怀疑赈济粮款失踪与钦差大臣被杀一案都可能与漕帮有关,我一度潜入漕帮内暗查,发现此人朴实宽厚,并不像能做下这种事情之人,我倒是觉得,赈济粮款失窃一案,乃是漕帮内其他人所为。”

包拯道:“那此人为何又会如此呢?”说着,伸手朝地上的卢彭涛一指。

蒋平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了。他也是为人所害。”

正要将自己在漕帮内的来龙去脉对包拯说清楚,却听门外有人喊道:“蒋爷,蒋爷。”似是要闯进大堂。

听声音似是个女子,门外的衙役想要阻止那人,那人却一把推开衙役,道:“老娘不跟你说话,蒋爷,蒋爷?”

包拯道:“这又是何人?”

却见蒋平的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似是无奈,又似腼腆,对包拯道:“这个……这是我的一个帮手,一路上多亏了她,我们才能这么顺利的回来。”

包拯对公孙先生使了个眼色,公孙先生便对门外的衙役道:“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却见走进来的就是那个和蒋平一起拉车回来的胖大中年人。

蒋平一见了他,忙走近他身边,小声道:“你啊你,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

那人白了他一眼,道:“怎么,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

众人一听他说话,均是一怔,此人身材高大,比蒋平还高了半个头,长得也是粗鲁的,只是这一说话,虽然嗓音有些粗,却也能听出来是个女子的声音。

那中年人一看众人都看自己,扑哧笑了出来,将头上裹着的头巾摘掉,露出一头长发,又在脸上抹了抹,抹掉了易容,露出真面目,赫然是个女子。

她虽然有些胖,年纪看上去也有些大,但皮肤很白,而且生得浓眉大眼,也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相貌也是很好的。

这个女子便是漕帮里那个姓齐的厨娘。

原来蒋平在漕帮里暗查,只是他在漕帮的身份低微,并不能时常看到卢彭涛。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听说卢彭涛称病不能主持帮里的事务,将漕帮大小事务交给帮内的元老们共同办理,自己便在一个清净的小院内安心静养。

如果遇到帮内十分棘手的事务,众元老们不敢做主,便派人到院内通报,通报的人也不能见到卢彭涛,禀报的事宜都是由帮主夫人代为转达。

时间久了,帮内的众人也开始起疑,纷纷要见到卢彭涛,甚至到他静养的小院内闹腾。帮主的夫人沈云雀就出面,几句话就将众人的疑虑打消,并且让大家稍安勿躁,各自处理事务。

蒋平突然觉得这个帮主夫人十分不简单。

他心存疑惑,准备找个时机,见一见卢彭涛。

有一段时间,这位帮主夫人似乎突然失踪了,每日只有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代为传话,据那个小丫头讲,沈夫人这些日子因为没日没夜的照顾卢彭涛,本就瘦弱的身子支持不住,也病倒了。

这话骗过旁人到可以,想骗他蒋平是没戏的。蒋平心下稍一琢磨,便知这沈云雀已经离开了漕帮,他不知道沈云雀真实的身份,却也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从暗中捣了什么鬼。

一天晚上,他穿了夜行衣,蒙了面,偷偷的潜入卢彭涛静养的小院里,缩手缩脚的站在院落的暗处,只见门在里面反锁着,里面灯影灼灼,一个少女的身影在窗前走来走去。

他轻功不好,生怕离得太近弄出动静,于是远远的看着,心下沉吟,突然心念一动,他笑了起来。

蒋平潜回自己的屋里,弄了些颜料将自己的脸涂得雪白,又用颜料把嘴唇涂得血红,然后用毛笔蘸了黑墨把自己的眉毛画得像吊死鬼一样。

然后他把发髻打散,弄得披头散发,再把外衣脱下,只穿了白色的中衣,临镜一照,别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也觉得瘆人。

好在他平日里惯会易容,身边的材料都是现成的,这番装扮倒也没费多大功夫。

此时夜深人静,周遭没有半个人,他回到小院里,院子里静悄悄的,那个丫头坐在临窗的一张桌旁,身子斜倚着,脑袋一点一点的,似是在打瞌睡。

蒋平灵机一动,看身后有棵槐树,树身粗大,枝繁叶茂,最是藏身的好地方,于是跳上一枝横着树杈,抓住一枝细枝,猛力的摇晃。

正在屋内打瞌睡的小丫鬟星儿忽觉得外面的树枝乱摇,顿觉可疑,心道:“今天天气一直很好,哪里吹来这么大的风?”她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向外张望。

却见对面的树梢上有个影子在哪里晃动,由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星儿毕竟是跟着沈云雀见过些世面的,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伸手抄起放在桌上的长剑,打开房门,慢慢的一步一蹭的走到树下,抬头细看,就见那影子晃了晃,转眼不见了。

她颤声道:“谁?别装神弄鬼的!”

忽然身后有些动静,就见屋内的灯突然熄了。星儿这下真有些害怕了,紧张得直咽唾沫。

蒋平心道,这种用石头打灭烛火也不是什么高深本事,自己的轻功又不如白玉堂那样可以轻飘飘的来去自如,时间稍长只怕会被这小丫头看出来。

正愁不知接下去该如何,一转眼间,看见离这棵树不远的地方有口深井,想来在这样的院落里,这应该是口活井,心思电转,已然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趁小丫头害怕的回头去看身后的档,一个纵身跳到树的背面,悄然在黑暗里跳到地上,一个纵身已然跳到了井里。

星儿紧张的东瞅西望,院子里漆黑一片,就是有人也看不见,她索性围着树干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觉得自己在这静悄悄的夜里太过紧张,因而神经兮兮的以为有鬼,正打算回屋,突然听到了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种声音在白天听起来也没什么,在这个时候却让星儿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星儿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鬼故事,一般落水的水鬼上岸之前,都会发出这种声响。

星儿想要大叫,但她又不敢叫嚷,身子僵直的站在那里。

她循声仔细的听,发现那声音的确是从井里传出来的。她嗓子一紧,“唰”的一声,抽剑出鞘,举剑在身前护着,慢慢走到井口。

井里面有个尖细的嗓音颤颤的道:“我……好……苦……啊……”

星儿道:“你……你是谁……”

那个声音又道:“我……我……是谁……是谁……”

星儿壮了壮胆子,心道我手上有剑,就算是鬼也该怕的,它要是敢钻出来吓我,我先砍死它再说。于是大声喝道:“你别在里面装神弄鬼了,我……我知道你不是鬼,出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握剑的手还是在不住的发抖。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的道:“我……好……冷……”

星儿举着剑,走近井口,向下张望,这一望,心头“咚”的一跳,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只见深深的井里一片漆黑,细微的月光映在井里的水面上,竟然连晃也不晃一下,哪里像是有什么人了?

此刻安静极了,星儿只觉得一颗心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去了,捂着心口拼命摇头,道:“没事没事,肯定是我产生幻觉了。”

却听里面又传来了声音:“你……来……陪……我……”

“不……不不……”星儿只觉浑身僵硬,想要跑,却根本动不了了。

就在这时,水井里慢慢的露出一个头,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

那个头慢慢的浮出来,突然,水花四溅,那颗头突然飞出了井口,就与星儿那么对视着,苍白的脸,血色的唇,漆黑的吊客眉。星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那鬼又伸出惨白的、湿淋淋的爪子,抓向她纤细的脖颈。

星儿的白眼一翻,身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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