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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里面没有动静,他以为水寄萍还在别扭的不肯见他,就在这时候,水寄萍开了门,缓步走了出来。

展昭内心有些激动,道:“萍萍!”

水寄萍手里拿着那件棉衣,拉起他的衣袖,发现他的衣衫真的很单薄,道:“天气很冷,你穿得那么少,这个给你。”把棉衣塞到他手里。

展昭接过来,细看这件深蓝色的棉衣,上面的针脚细密工整,看到这样的手艺,就能看出做这件衣服之人心思是如何的细致。

他微微发怔,双手紧紧攥着,抬头看向水寄萍。却见她面容依旧清减,越发的憔悴,忍不住拉起她的手。

水寄萍也不躲避,任由他拉着,对他轻声道:“快穿上试试。”

展昭心里悸动,掸开衣服,将棉衣穿上,竟像是量体裁剪过的那般合适。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数不出来,千言万语,最后就化成了两个字:“谢谢。”

水寄萍给他掸平了衣襟,拉好袖子,又把他的腰带扣好,瞄了他一眼,道:“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展昭被她这么悉心的伺候,心口热热的,仰头看了看天气,道:“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水寄萍一怔,退后一步,道:“我不去!”

展昭道:“我这次来,是奉旨探亲。”

水寄萍更是愣怔,她头一次听说什么“奉旨探亲”这回事。

她道:“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吗?圣上如何会让你探亲?”

展昭微微一笑,道:“是赵翎公主帮了咱们的大忙。”

水寄萍道:“赵翎公主?”

展昭道:“这说来话长,我回头和你说,行吗?”

展昭笑着看着水寄萍,他笑得如春风拂面,即使水寄萍对他如此熟悉,还是被他的笑容震住,心口砰砰的乱跳,她忙回过头去。

展昭道:“别别扭了,我的时间不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回头再把你送回来。”

水寄萍还要说不想去的话,展昭知道要是在这么耽搁下去,什么时间都没有了,他走进水寄萍的屋子,发现桌上有阿冬温书用的笔墨纸砚,他走过去,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转身又出来,拉着水寄萍的手臂,道:“萍萍,委屈你一下!”

说着,伸臂搂在她的腰上,提起急纵,带着水寄萍上了房顶,连番纵越,竟从丁府的外院墙跳了出去。

夜色不算太黑,地上的雪还没有化透,映得天空很亮。

展昭和水寄萍同骑了一匹马,缓缓的前行。

水寄萍有些不安的道:“咱们这样不告而别,人家会担心的。”

展昭道:“放心,我已经留了纸条。”

水寄萍道:“昭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展昭轻声笑道:“别说话,困了就睡会儿,咱们的路程还远呢。”

其实水寄萍心里也是暖暖的漾着幸福,不想说话,只想靠在他的怀里。只是一阵风吹来,有些冷,才想起自己没带着御寒的衣物,双手抱着手臂搓了搓,冷得有些发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展昭这才注意到她的衣服很单薄,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解下身上的棉衣,披到水寄萍身上。

水寄萍忙用手推拒,道:“你穿着吧。”

展昭执意给她穿上,将她衣襟拉好,紧紧裹住她瘦小的身子,长长的袍子正好连她的腿脚都盖住了。

水寄萍道:“昭哥,你的衣衫要比我穿的单薄多了,还是你穿上棉衣吧。”

展昭道:“我不冷。”执起缰绳,道:“坐稳些。”急拉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匹撒开四蹄疾奔而去。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心境和往日有些不同,所以即使是很单调无聊的风景,在他们眼中也是风光无限美好。

第三天午时,展昭带着水寄萍回到了江州,在城外,他对水寄萍道:“你还记得咱们以前经常去的那条小溪吗?”

水寄萍点点头,道:“怎会不记得?以前我都是到那里去洗衣服的。”

展昭道:“咱们再到那里看看,怎样?”

水寄萍道:“好啊,我也想看看,那里有什么不同了。”

展昭道:“可惜,我以前住过的茅屋没有了,不然咱们可以住在那里。”

水寄萍低下头,没说话。

城外的小溪边,溪边的石头年年岁岁被溪水冲刷,变得异常光洁。溪水清澈见底,展昭正好有些渴了,踩在一块石头上,蹲着身子,捧起水来喝了两口。

水寄萍站在岸边,浅笑盈盈的看着他。

展昭回头对她道:“萍萍,快过来啊。”

水寄萍笑道:“好的。”

她踩在石头上,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也蹲下身子喝水。

溪水清晰的倒映着他们的身影,男的英姿俊朗,女的娇小可人,似画一般的一对璧人。

水寄萍怔怔的看着倒影,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她赶忙回过头去,偷偷拭掉眼泪。

她流泪的样子全看在展昭眼里,他暗暗叹气。

展昭拉起她,道:“咱们再到别处看看。”

他们又去了儿时经常去的几处地方,只是物是人非,已非往日的情形,水寄萍的心里沉甸甸的,只是不愿扫了展昭的兴致,一路上显得很高兴。

只是展昭又如何看不出她是在强颜欢笑?

他对水寄萍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带你回来?”

水寄萍道:“你是想让我回来看看家乡?”

展昭道:“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人……”

水寄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转头不语。

展昭道:“这些年,我东奔西走,无暇顾及很多事情,也许,你觉得我已然淡忘了过往。”

水寄萍道:“我没有这么想过!昭哥,我也曾经想过,不如就这么自私一回,和你在一起。在你生病那会儿,我甚至想过,那时候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想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好好的照顾你……可是昭哥,你不是水寄萍一个人的展昭,天底下有很多不平的事情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去解决,我已经嫁过人,在和你在一起,你会被我牵连,世人会说得很难听,你是四品护卫,朝廷命官,我怎能害了你?这些我都对你说过的。”

展昭叹息,双目炯炯的看着她,道:“萍萍,展昭之心,天日可表!也许有很多困难等着你我,但是,你千万别再躲着我了。至于世人说些什么,你我光明磊落,又何必在意?”

水寄萍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道:“我心里不好受,一直闷得心慌。”

展昭轻轻搂住她,眼中也含着泪水。

两人携手在江州游玩,两个人都明白像这样的平静日子不会太多,所以都很珍惜眼前的珍贵的时光。

展昭看到街角摆了个卖瓷器的摊位,上面摆满了不少的碗碟花瓶,角落里摆了几个漂亮的瓷娃娃。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其中一对来仔细端详,做工算得上精细,会心一笑,问摊主买了下来。

他把瓷娃娃郑重的交到水寄萍手里。

水寄萍先是一怔,随即嫣然一笑,道:“你看你,还拿我当小孩子呢。”

展昭道:“当年给你买的那对瓷娃娃碎掉了,后来我又买了一对,却也没能送给你。如今,你的这个心愿,我终于为你完成了。”

水寄萍心下感动,捧着这对瓷娃娃轻轻摩挲。

展昭道:“原本想在江州城多呆几天,可我另有事情要办,而且这里也不太平,否则,真想就这么呆下去……”

水寄萍道:“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展昭叹了口气。

水寄萍道:“什么时候走?”

展昭道:“明天。”

水寄萍点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得动身回去了。”

展昭有些无奈,道:“萍萍,我……”

水寄萍轻笑道:“什么都别说了,你想要说什么,我都明白。”

展昭道:“你明白就好,萍萍,你要相信,只要咱们有信心,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水寄萍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钻牛角尖了。”

展昭笑了起来,轻轻的抱了抱水寄萍。

水寄萍街边人来人往的,被他一抱,羞得满脸通红。

展昭不再难为她,拉起她的手,道:“咱们回去吧。”

“嗯!”

回去的路程,总觉得比来时漫长的多,两人也总有种离愁别绪在心里。

这晚,两人就在一处被人废弃的茅屋内暂住,夜渐渐的深了,水寄萍躺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天一早就到松江府境内了,她只觉得心里很沉重,压得喘不上气。

而且她总觉得展昭这一走,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犹豫着要不要对展昭说自己的预感,但见他此时躺在用板凳和门板搭成的简易床上睡得正熟,他没日没夜的四处奔波,也确实累得紧了,对展昭来说,能似这样沉沉睡去都属难得的事情。

她睁着双目,看着已经破烂的房顶,只觉外面一吹风,她就冷得有些受不了,于是把身上的破棉被紧了紧。转眼看展昭身上只搭着棉袍,便耐着冷下床去,走到展昭身边,给他把袍子盖好了,却见月色照在他白净的脸上,睡梦中的他仍是紧紧的蹙着眉头。

她回到床上躺好,又辗转良久,方才渐渐睡着。

待她一入睡梦,展昭便睁开了双眼。

原来他早在她下床时候便已经醒了,只是闭着眼假寐而已。

他走到她床边,见她原本苍白的面容变得有些红润,衬着秀美的眉目鼻唇,竟是这般好看,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的印下一吻。

他的心没来由的咚咚乱跳,暗自一凛,忙收敛了心神,回到板床上,调息片刻,又复安然入睡。

他忙着心惊,却没看到水寄萍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

------题外话------

本章那啥,只负责浪漫一下,其余不管,如不符合南侠做派,本人概不负责,哈哈……

那啥,真不会写这种感情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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