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你们这样拖着就真的好吗？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行吗？”王宇飞反问。“你知不知道一直都是我先遇见她的，一直都是，是我！”
*
“诶，漾子，你看那边！”
“什么啊？难道他们又追出来了，不会吧。我们已经逃得够远了。”张漾郁闷地叹气。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那个角落里的女孩。你看到没？”
张漾随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角落里女孩蜷缩着靠在墙壁，绝望的眼睛似乎没有了焦距。他不自觉被这股悲伤的感觉撼动，一步一步靠近她。
“需要帮助吗？”张漾似是受到蛊惑一般，对着那个看起来像是瓷娃娃的女孩说。
“漾，她还是没反应啊？”
“我们在边上等等吧。看她的衣着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应该会有人来找她的。”
“恩。”王宇飞答应。
两个十二岁的男孩站在离小女孩不远的地方，他们注视着同一个女孩。
“漾，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撑不住了。我们还是报警吧。”王宇飞着急地说，虽然他知道如果招来警察，他们必定会被带回去。可是他是真的在意这个神秘的女孩。
“好。”张漾深深看了一眼女孩。
……
“漾子，你看到没？那是我们那天看到的女孩。”王宇飞指着人群中笑颜如花的她。
“是吗？不像啊。”
“是很不像，可是我确定就是她！”王宇飞肯定。
*
“我们结婚了。”张漾突然说。
“结婚？”王宇飞惊讶地重复，“怎么可能？你家老爷子会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样？昨天我们已经结婚了。”
“哈哈哈哈…”王宇飞颓废地倚在沙发上笑得无力，“张漾，你知不知道？你也被她逼疯了，我们都疯了，都疯了。”
张漾没有反驳。是的，他疯了，这样冲动的他并不像自己。而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何尝没有变呢？
他满上一杯酒，端到王宇飞面前“以后还是兄弟。”
“张漾，你这是在逼我啊。”王宇飞没有接过他的酒，反而是拿起一瓶芝华士往嘴里灌。“漾子，这是我棒子第一次对不住你。我想我还可以努力一次。”
张漾举着的酒杯最终自己一饮而尽。
*
裔谣之后几天并没有去白裔上班，她害怕遇见他。张漾和她的生活永远是那样契合，不需要任何过度，自然到就像是已经演练了数万次。
“谣，你吃太少了，又瘦了。”张漾说。
“恩，不长肉。看来不用减肥了。”裔谣打趣。
“我去上班了。没事出去走走，不要总呆在家里看动漫。晚上我也早点回来陪你。”
“恩。”
张漾走后，裔谣又窝在家里看动漫。张漾说自己不切实际，这么大了还喜欢看那些幼稚的东西。其实他们不知道喜欢看动漫的人是太过向往虚幻的美好，所以他们往往不愿面对现实。
“铃铃铃…”
“喂？”
电话另一端一个女声“裔谣，我有话和你谈。”
“夏小姐吗？我没什么和你谈的。”
“可是我有话对你说，白裔楼下的咖啡厅见。现在。”
另一端挂了电话。裔谣想了半天，还是去了。
白裔大楼，她还是赴了约。
“有事吗？”裔谣想不出什么开场白。
夏晓曼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开门见山地说“我怀孕了。”
裔谣的身形晃了晃，最后稳稳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说的是真的，这是检查报告。”她抚上微微凸起的小腹，说“我已经怀孕3个月了。”
3个月？裔谣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夜晚，她藏起鞋子的那天，那天她在垃圾箱旁呆了一天。原来他们真的有。她仍然不甘心地试探“最近他还好吗？伤口还会不会痛？”
夏晓曼讽刺“你明知道他没有腿了。”
裔谣惊愕抬头，原来她真的知道。他连这个也告诉她了。呵呵，她的肚子里竟然孕育着哥哥的孩子。她嫉妒这个女人。
“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怀孕的，那双鞋子是我留下的。”
裔谣的伤疤被一层层揭开，血零零的事实在她面前无情地解剖。
“孩子已经3个月了，很健康。”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应该回去和他说。”裔谣终于回应。
“我想要你离开他，越远越好。”
“我曾今离开过，可是都被他找到了。你来和我说这些，还不如回家看好你的男人。”
“放心，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去找你，只要你不再去招惹他。”
“是吗？”裔谣轻笑，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你怕我。”
“我承认我害怕你，可是你别忘了，我还有这个孩子。”
“孩子？”裔谣笑得更加痴狂“夏晓曼，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你真当现在是在拍电视呢？你以为用一个孩子就可以威胁到我？要孩子，谁都可以替他生。排队的女人应有尽有，你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夏晓曼愤怒地抚着腹部，想要辩驳却被裔谣生生给逼了回去。
“我从不是可以任人欺负不还手的人，夏晓曼还请你记清楚。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到我面前来炫耀，你是不是太胸有成竹了。”裔谣拿起那一叠检查报告，狠狠扔在她脸上“你最好保护好最后的筹码，我想哥哥还不知道吧？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你会怎样呢？依我的了解…”
夏晓曼脸色刷白，她从未小看眼前这个骄傲的女孩。可是她却不知她可以狠绝到如此地步。夏晓曼“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裔谣的裤子。
“裔谣，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求你，我只剩下他了。我求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求你不要告诉他。我求你不要告诉他，他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我求你…”
裔谣厌恶地推开她，直直朝门外走去。
夏晓曼却忽然站起，对着她的背影说“裔谣，你想要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那么讨厌你吗？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裔谣的脚步定在原地。今天是什么日子，新帐旧账一起算吗？
夏晓曼走到她身边，手抚上她的脸颊“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吗？”
裔谣盯着这个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也许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夏晓曼凑到她的耳边，说“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而裔耀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裔谣先是一惊，而后竟然笑出了声。呵呵，原来从头到尾自己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不被祝福的生命。她是私生子，这一刻她竟然同情起那个男人。裔明非，你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生下了她。哈哈哈，是她的错，对是她的错。她该死，她该死…
“你，为什么笑？”夏晓曼开始感觉害怕，是的，她害怕这个女人。她甚至比裔耀还要残忍，她是恶魔。
“我为什么不能笑，我只是嘲笑自己是个私生子罢了。”裔谣故作坚强。
“裔耀为了你隐瞒了这么久，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
夏晓曼一直都知道裔耀为了她，宁愿自己接受煎熬也不愿让她知道这些不堪的事实。他曾今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告诉她？告诉她，她确实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存在；告诉她，她是个私生子？反正我们永远是兄妹，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你不关心你的父亲是谁吗？”夏晓曼不禁问。
“有必要吗？看到你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你的父亲了。”裔谣嗤笑“不过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这个爸爸不见也罢。”
“不准你这样说他！”夏晓曼用尽了全力怒吼。
裔谣也被震慑到，“为什么？”
“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你没有资格说他！”
“哦，是吗？一个好的父亲会让自己女儿十几岁就沦落在那种地方！”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的父亲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恶魔！”
裔谣怔在原地，脸上血色尽无。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她咬紧嘴唇，血渗入口中。
“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家，是你毁了我的全部。”夏晓曼眼睛瞟向不知名的远处“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爸爸外面有女人，妈妈说她斗不过那个女人，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爸爸对我很好，可是妈妈每日每夜都在我耳边诅咒着那个女人，每天每天，直到我也恨那个女人。”
“后来女人终于难产死了，父亲很快就被裔明非害死了。我们一无所有，后来我知道了你。我疯狂地嫉妒你，可是我连靠近你都困难。看，你的哥哥把你保护地多好，就连上课都带着保镖。不过我唯一一次比你幸运，那就是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
夏晓曼就像是炫耀自己的胜利一般，与她擦肩而过，走在她的前方。
裔谣失魂落魄地走出白裔大楼，看着夏晓曼微微凸起的腹部，她觉得特别刺眼。她嫉妒她，是的，她现在疯狂地嫉妒她。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孩子，可是她自己是不被允许的。
一辆车在街对面停下，他的样子有些慌张，竟然是被李秘书用轮椅搬出车子的。他就这样担心她了吗？裔耀，你就这么在意她吗？还是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裔谣一步一步逼近夏晓曼，紧贴着站在她身后。
夏晓曼一慌，转头看着裔谣诡异的笑容，恐惧地惊叫“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