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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嘀咕什么,还不帮忙看看怎么出去!”后夏反正也看不见君止,随便踹了他一脚。

君止重又恢复淡然洒脱,波澜不惊道:“这洞已被封死,若不是我刚才使足了真力撑住了洞口那块巨石,现在你我不过两块人肉饼。”

趁女子愣神,他又补了一句:“没有任何光线,现在是躺着还是趴着,朝洞口还是背洞口,无从得知。”

后夏默然。她现在仍压在君止身上,后背就顶着石壁,手伸不直腿打不开,形态如那躬身之虾。

“你后面可还有空地?”后夏闷闷道

“无。”干脆的一个字。

后夏难得皱起了眉。狭窄到极致的空间,先不说其他,有限的空气已是一个大问题。

苦恼地挠挠头,后夏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反观君止,却一声不吭煞是沉默。

手一顿,后夏似想到了什么,再度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发丝如瀑,自然垂在脑后。

心里一乐,她一拍身下的君止,扬扬眉道:“现在,我躺着,你趴着。”

“嗯?”黑暗中的男声沉沉闷闷,有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后夏伸手在眼前一捋,一把顺发抓在手中。果然,君止趴着,他的头发才会晃到自己跟前。

她用力一拽,君止一个吃疼,却也瞬间明白了个中含义,眸子一亮。

“所以,现在是你压着我,上下其手的人是你,觊觎的人是你,吃、亏、的、是、我。”一字一顿,还不忘拿芊芊素手点着君止前胸。

无声一笑,君止缩作一团。他不愿把此刻的自己暴露给这女子,或者应该这样说,他不愿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

这黑暗封闭的空间,是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噩梦。对了,还有寂静,极度的寂静。若不是这丫头全程话痨,他早已崩溃。刚才她突然的沉默,他已无法控制地颤抖。

再不出去,不消片刻,他会先疯狂。

可是,真力不足,千斤压顶,要如何出得去。

后夏只听得身侧那位呼吸越来越沉重,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想象他现在或许落魄狼狈的模样。

“透不过气了?”后夏想探探他的手被粗鲁地挥开,并且遭到了无情地回答:“没有。”

“那······你害怕吗?”

后夏也不过随口一说,奈何气氛却突然一下子变了味,她隐隐觉得,触及了某些底线。

“说起来,莫弃归拿得出那块玉,十有八九是你的功劳。如今你孤身一人,不怕我灭口,倒关心起我来,真真有趣。”话出口已是寒人三分。

她一怔,倒确实没想过君止会有这份心思,不禁哑然。

但也不过须臾,生性洒脱不计恩仇的后夏,又笑得得意,凑到此时正苍白了脸脉搏疯狂跳动的君止跟前,小声道:“你现在虚弱的很,一个人也出不去,但是我有办法,你不能杀我。”

君止现在光是控制自己不发狂已是勉为其难了,再也没有余力和后夏耍嘴皮子,头一歪置之不理。

后夏得不到反应,干脆自己上手,抓住君止衣襟,卯足了劲,一个翻身,变成君止躺着,她趴在君止身上。

男子一阵晕眩,怒意大生,欲一掌掀开这不要命的女人。

“躺着血液就不会倒流,你就不会难受了。”女子自言自语,开始动手盲摸石壁。

堪堪拍上后夏肩胛的手一顿,君止心里一阵难言之感。

“呆会儿还得征用你,可得休息好咯。”后夏摸上自己后脑勺,一阵捣鼓。

君止握拳,闭目压制怒火。

“叮——”清脆的玉器敲击石面的声响。

反正睁着眼也看不见,闭目养神静心的君止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嘘,别吵,等用得到你的时候我自会叫你。”后夏毫不客气打断君止的问题,她把头上的碧簪拔了下来,通体圆滑的碧簪,黑暗中隐有幽幽青光。

轻轻放在地面上,仍旧起了脆音,后夏手一松,碧簪咕噜噜一阵,却是向着后夏身后滚去。

那青光淡淡,停留在后夏背靠之处,女子拿手重重一敲石块堆砌的厚壁,笃定道:“这里,这里是本来的石洞口。”

君止也不抬眼,心口的闷躁令他十分难受,有气无力道:“你又从何得知。”

语气平淡无甚讶异,似乎知与不知并无重要性。

后夏自顾自呐呐道:“你想,平白无故突然山崩,必是人为。这白鹿两侧山脉相连,后面又是竹林一片,只有前山脚能埋埋火药动动手脚,前面一炸基石一少,必然倾斜。何况之前山灾瞬间,人是往前栽的跟头,山体向前滑落,无可厚非。”

君止无声吞下一口沉重的气息,随即展露一个淡不可见的笑。

“你武功怎么办?”后夏不转头,手心捏着碧簪,有些犹豫。

“不敢说独步天下,然当得起习武之称。”

皱皱眉,后夏腹诽一句“文绉绉”,兀自猫着身子,一阵抖抖索索。

君止额际已是层层虚汗。对于密闭空间的恐慌肆意侵扰他,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意识已经迷糊,他使劲想要睁开眼,却在迷离中看到自己逝世已久的母妃含笑不语。他的母妃,他已经多久没梦见她了,还是这般宠溺慈爱的笑,温暖他从始至终灰暗的人生。

“君止,君止!醒醒,你熬一熬,用真力把这些东西熔化再合一,我们就能出去了。”耳边女子急切又带隐隐担忧的声音,担忧吗?多久没有人这样唤他了。

强迫自己睁开眼,可入眼仍旧是一片墨色如幕,睁开又有什么用。君止意识还未回归,头脑却硬逼着自己清醒,想开口,已是沙哑难出声。

干脆闭目凝力,他不知道她究竟在折腾些什么,却还是选择相信她,相信她能带他走出黑暗。

右手掌心一片炙热,后夏忙不迭把怀中东西掏出。那青裙内里,却赫然是十来根碧簪。

后夏一根根放进君止掌中,后者浑浑噩噩,却始终凝聚全身真力,熔了碧簪首尾,接起余下十数根。一炷香功夫,碧簪已成通体晶莹玉润的青色长棍。

君止耗尽内力,身上冷汗一阵热汗一阵,脸色苍白如纸,在听到女子低低一声“好了”后,白皙手掌如断线纸鸢,直直砸落。

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少女同样憔悴虚弱的宽慰:“大功臣你醒来咱们便在外头了。”

声线颤抖,却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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