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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子终因得到塞云及时的内力承托,轻轻地躺在了地上。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在飘荡。

塞云疾步过去,看着双眸紧闭的兰逸,心里一紧,急唤道:"兰逸!你怎么了?别跟本公子玩这套,你再不起来,本公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着急起来,她竟直呼起他的名字来了。

她轻拍着兰逸俊美的脸庞,厉声道:"兰逸,你这个人妖,快给本公子起来!快起来!"

"兰逸!"

……

良久,重伤的男子终于轻轻地睁开了双眼,蓝色的瞳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彩,他的脸色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尽管如此,他还是极为溢出一抹媚笑来,轻启性感的薄唇,轻轻地道:"女孩子太粗鲁会没人要的!"

塞云心里着急万分,正为他所受的伤而担心着,他竟在此时还有心情与她开玩笑。她蹙起秀眉,向他射出一缕利芒:"你想死?本公子再给你补上一掌!"

"别别别,没人要,本宫要你还不行么?本宫都要死了,你就不能温柔点?"他说话的语气里,显出几分无力感来。

塞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说,伤到哪里了?"

兰逸的呼吸加重,他轻闭上桃花眼,无力地说道:"你再不救本宫,本宫真要死了!"

塞云这才想起急起来,竟忘了要先给他救治了。

她的素手探向男子手腕间,这才发觉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并且因失血过多,身体已是异常的虚弱。

他大红的衣裳染上腥红的血液,有着浓烈的血腥味飘进塞云的鼻间。血液的腥红与衣裳的红结合在一起,竟让人分不清楚哪一块衣裳是干净的。

她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啪啪点了兰逸身上的几外穴位,为他止了血,又点了他的昏睡穴,这才背起他施起云雾步法往着七星阁总堂而去。

他的胸口好似装着硬物,压着塞云的背有微微的痛感。

她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直接越过高墙,直赴风雨楼。

风雨楼前,冷漠的男子正立在院门外等着塞云回来,此时看到塞云背着大红男子从天而降,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却也同时因为多了个红衣男子,他的冷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塞云如闪电般地进入了房中,把兰逸安置在床榻上,转身向天玑唤道:"快!把药拿来!他受了重伤!"

天玑应声而去。

一会儿,天玑抱着一个药箱进了来,身后跟着天权。

兰逸脸色如金泊,没有一丝血色,胸膛微微起伏着,显示出他的痛苦来。

他的大红衣裳,已是与伤口粘合在了一起,由于不知道他伤在何处,塞云只得用剪刀把他的衣裳小心翼翼地剪开。

胸口处,还不住地往外渗出腥红的血液,给了点了两处奇穴,竟起不到止血的作用!

剪掉胸口的衣裳,这才看清楚胸口处所受的伤。

他的胸口中了一箭,在距离心脏极近的位置。半截箭头深埋在他的肌肤里,令人看之心惊胆战。

塞云深深地皱起眉头,他与何人交战,竟会中箭?而她刚才背起他,岂不是使那箭尖更深入里面。难怪背他之时,总觉得有硬物哽在背上。

他的胸口上,一个褐色的巴掌印骇然显现,想必这是导致内伤的根本所在。

若只是内伤,倒还好办,只需要以真气调理即可。但如今却加上了箭伤,并且这箭头如此接近心脏位置,一时间,塞云一筹莫展,想不到应对之策。

"能找个可靠的大夫来么?越快越好!"塞云看向天权,冷冷地问道。

"是,属下马上去请!"天权答应着,便出了风雨楼。

塞云取出一颗专门治疗内伤的药丸来,以内力镇碎了,再撬开兰逸的嘴巴,放了进去,让他含着吸收。

此时的他,好似风雨之中飘摇的花朵,随时都有可能凋零,因此塞云一切都小心翼翼。

重伤之中,男子的一头银发虽显得些许凌乱,却无法掩盖他绝色的容貌。紧闭着的双眸少了几分妖娆,却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沉稳。

在大夫到来之前,塞云握起他修长的双手,缓缓地往他体内注入真气。然而,重伤的他一时间却无法承受太多,因此塞云并不敢注入太多。

在她为他输入真气完毕后,天权也请来了大夫。

大夫切脉完毕,又查看了一番兰逸的伤口,翻了翻他的眼帘,微微叹气,连连摇头!

塞云看着直摇头却不发一言的大夫,着急地问道:"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摇着头说道:"公子,恕老夫无能为力!他所中之箭与心脏不足一厘,老夫不敢冒然为他拔箭,若出了差错,老夫可承担不起呀!"

"你就不能试一试?"

"这一试若出了人命,老夫的饭碗就没了。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哎!"大夫说着,就想拿起药箱出去。

塞云冷冷地看着大夫,忽然咻的一声响,天玑背上的剑竟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大夫的脖子上。

塞云握着剑柄,眸中有着愤怒的光芒:"这剑可不长眼睛!你拔还是不拔?"

大夫啰嗦着身子,举起双手惊呼道:"公子别乱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哼,本公子现在已经是好说话的了!今日你拔也得拔,不拔也得拔,否则,本公子让你人头落地!"

大夫心里暗道,今日真不是黄道吉日,出门怎会遇上如此凶神恶刹?但此时塞云身上所透出的杀气令他不敢言语。

"说,你拔还是不拔?"

大夫连连点头道:"好,我拔,我拔!"

又闻咻的一声响,利剑入鞘,麻利之极。

大夫看着塞云的动作,只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他的额上冒着冷汗,却顾不得擦一擦。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似是要证明脑袋瓜子是不是还在。

"需要什么,尽管说!本少主命人为你准备!"塞云瞟了受惊的大夫一眼,冷冷地说道。

大夫擦了察额上的冷汗,说道:"先去准备热水,把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老夫才能看清楚箭头的具体位置。"

塞云看了一眼天玑,天玑会意,连忙去准备热水。

待得把兰逸身上的血迹擦洗一遍,大夫便准备为兰逸拔箭头。

他把所需的药物准备在一侧,以便在拔出箭头之后马上敷在他的伤口上。

塞云别过头去,不去看大夫拔箭头。只有天玑与天权两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夫动手。

塞云只听一阵细微的沉闷之声传来,便听到"呯"的一声响。剧痛使得被点了昏睡穴的男子沉哼了一声。她知道箭头已经被拔了出来,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

大夫把准备好的药敷在兰逸的伤口上,又给伤口包扎了一番,这才对塞云说道:"公子,已经好了!"

塞云回过头来,才看到大夫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血肉模糊的箭头放在一个托盘里,殷红殷红的。

"可有危险?"她问道。

"此时还很难说,但因为伤口发炎,今夜里一定会发烧,老夫开两幅退烧药,以备他发烧的时候给他服用。至于给他敷的外伤药,只要按时换药,应该不会有问题!"

塞云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刚才多有得罪,望大夫见谅!"

大夫此时还是心有余悸,听塞云如此一说,倒也理解她的心情,当下摆手道:"公子也是一时心急,老夫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多谢大夫!"塞云向大夫微微抱拳道。

大夫连擦额上的冷汗,看到塞云如此客气,连忙回道:"公子言重了!老夫只是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塞云看了一眼床榻上微皱起眉头的男子,对天玑说道:"赏他一百两白银!"

"是!"天玑答应着,就要往怀里掏出银票来。

大夫却是受宠若惊,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让他人头落地,此时竟又赏他一百两白银。他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夫只收诊金即可,其他的,老夫是万万不能收的。"

"二百两!"塞云再次淡淡地说道。

这次,大夫再也不敢开口。他担心若再推辞,塞云报出的数字更加吓人。

他原是因为塞云之前的恐吓而被吓破了胆,此时见到塞云如此坚持,只好收下天玑给他的两百两银票,由着天权送着他出了风雨楼。

塞云看着昏睡着的男子,动手解开了他的昏睡穴。

被解了昏睡穴的他,竟还是没有醒过来。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地皱起,似在做着长长的梦。淡黄的烛光映在他妖孽一般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朦胧的美。

她看着他的双眸中,多了一抹忧愁。

天玑立在一旁守护着,对塞云道:"少主,你先去休息吧,属下在这里守着他就好!"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上次她中毒之时,他能奋身相救。如今他亦受了重伤,自己怎能睡得安稳?

"本少主先守着他,你去吩咐厨房熬药,以备他发烧之时用!"

天玑看了塞云一眼,应道:"是!"

塞云坐在床榻边上,满怀忧虑地看着兰逸。高台上的烛光在她的身上跳跃起舞,愈加显得她的身体单薄。

一个时辰后,他果然如大夫所说,开始脸色潮红,发起高烧来。

塞云设法给他灌下退烧的汤药,等了一会,却不曾见他有退烧的迹象,脸上的潮红却更甚了。

她给他额头上敷上冷毛巾,一遍遍地换洗着。

男子开始呓语,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梦魇在折磨着他,使得他深蹙起眉头。

他虽未睁开双眸,脸上的表情却一会睛,一会阴,变化不断。

塞云拧了一把毛巾,抓起他的手来擦拭着。他的手指那么长,皮肤细腻犹似婴儿一般,简直不像一个男子的手。他左手的拇指上,戴着一个玉环,已经沾上了血迹。她把它轻轻地取下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滚烫的双手经过温水的擦拭,有着微凉的感觉。

他上身的衣裳早已被除去,盖上了天权为塞云准备的被褥。

天玑立在一旁,看着塞云如此细致入微地照顾兰逸,一双冷眸中闪过别样的情绪。

"少主辛苦了,还是让属下照顾兰宫主吧。"

塞云没有拒绝天玑的提议,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了天玑。

天玑依着塞云先前所做,轻轻地为昏睡中的男子擦拭起来。塞云坐在一旁看着,一刻都没有离去。

一个丫环托着托盘,送来了两碗连子羹:"少主!四堂主!五堂主命奴俾送来点心,请少主与四堂主趁热用。"

塞云轻点头,挥手道:"先放着吧!"

"是!"

丫环把连子羹放在小几上,轻轻地退了下去。

另有丫环和家丁在外侍候着,随时准备着被传唤。

夜深了,庭院里的灯光却迟迟没有熄去。

一个时辰后,男子终于慢慢地退了烧,结束了呓语,重又沉沉地睡去。

看着男子终于可以安稳地睡觉,塞云才上到三层的卧室安歇,留下天玑和一名丫环在房中照顾着。

由于睡得晚,塞云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才起来。

庭院里,大家好似有了默契似的,异常安静。除了玉兰树上鸣叫的鸟儿,便是风吹动玉兰树叶沙沙沙的声响。天权担心吵到塞云休息,因此吩咐七星阁的兄弟们即使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塞云想起兰逸的伤,顾不得好好梳洗,便来到了一层的厢房里。

天玑坐在床榻前的桌子边上,由于一晚上没有休息,已现出些许疲态。男子见到塞云进来,连忙起来行礼道:"少主!"

旁边的丫环亦向她行了一礼。

塞云轻点头,问道:"兰宫主怎么样了?"

"还不曾醒过来,但也不再发烧,脉像平稳,应是无甚大碍!"

塞云瞥了一眼小几上的药,淡淡地问道:"药吃了么?"

"还不曾吃,属下喂他吃的药,全都叫他流出来了!"

"让本少主来吧,你先去休息!"

"是!"天玑答应着,退了下去。

丫环亦是侍候了一晚上,双眼已是如熊猫眼一般,塞云轻挥手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

塞云端起小几上的药碗,试了试,冷热刚好合适。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使他半躺着,这才开始给他喂药。

兰逸紧闭着双唇,无论塞云怎么撬,总是撬开了又闭上。她正想要数落他两句,却闻兰逸吐出细小的声音:

"苦!"

塞云莞尔地一笑,怪不得他不愿意张开嘴巴,原来是怕吃苦的汤药。她只好哄他道:

"乖!一点都不苦。快些喝了!"

"苦!"

"不苦!我都尝过了!"塞云自以为要哄骗他喝药,却没有发现男子紧闭着的双眸眼珠子在转动着。

兰逸不再言语,但双唇也没有张开。

塞云无奈,有些泄气地坐在床榻边上。

男子轻呼:"云儿!"

塞云顾虑着他受了重伤,旁边又没有他人,便应道:"嗯!"

"云儿!"

"本公子在这呢!"

兰逸的手动了动,塞云会意,握起他的手道:"在这!还没死呢!"

忽然,兰逸握着塞云的手一紧,再一拉,塞云一时不备,头便往着兰逸躺着的方向而去。

迎接着她双唇的,是另一双性感的薄唇。

他虽受了重伤,双手的力气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他紧紧地把她禁锢在他怀里,鲜艳性感的薄唇紧贴着她的。他的吻技显然不够纯熟,显得生疏而找不着方向。

塞云羞愧难当,心里火起,双眸如利剑。但由于他本就受了重伤,因顾虑着他身上的伤口会裂开,她不敢动武。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在她张开双唇之际,男子的灵舌趁虚而入。

兰逸紧闭着双眸,他的胸膛因激动而起伏,一头银发妖冶地披散着。这一生,再没有什么比她的唇瓣更甘甜的了。

他的灵舌不着边际地在她口内窜动着,呼吸微微地加重。他觉得下腹一阵阵地胀痛,有着奇妙的感觉在弥漫。

内心的激动使他忘了身上所受的伤,男子那么的投入,那么的专注!

塞云再也顾不得他身上的伤,运起内力挣脱了男子禁锢着的手,逃离了男子的怀抱,扬起素手啪的一声,打在兰逸的脸庞上,瞬间,兰逸妖娆的脸庞上便多了五个手指印。

"流氓!"塞云冒出能杀人的目光,直直射进男子的蓝色瞳眸中。

兰逸睁着桃花眼,看着怒气冲冲的塞云,很委屈地轻声说道:"是云儿说不苦的,本宫不尝过,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苦呀?"

塞云的胸脯因愤怒而起伏着,脸上有着羞涩的红晕。

"再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云儿怎么--这么狠心,本宫可是为了你--才受的伤!"兰逸断断续续地说着,显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我?我可没让你去和别人对打!这药,你爱喝不喝,不喝拉倒!省得本公子花钱为你请大夫!兰宫主哪里来,到哪里去,本公子不愿意当这个好人!"塞云说罢,又给了兰逸一抹利芒,转身离去,再也不理会躺在床榻的男子。

兰逸看着摔门而去的塞云,闪了闪桃花眼,却终究没有再说话。

天权正要前去看望兰逸,却见塞云从里面出了来,连忙行礼道:

"少主!"

塞云轻点头,冷冷地道:"兰宫主已经大好了,明天就让他离开这里!"

天权一愣,低着头回道:"是!"

塞云不再言语,骤身提起身子,如轻燕一般出了风雨楼。

天权推门进去,便见到兰逸紧闭着双眸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药汁置于小几上,不见有喝过的痕迹。他不觉想道,兰宫主哪里有大好,只怕是少主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愿意让他躺在风雨楼。

但既然少主已经发了话,且看能不能说服她让她改变主意。

过了晌午,昨夜里的大夫又来了,给兰逸检查伤口及脉象后,轻皱眉头,对天权说道:"用了老夫的药,他的伤应有所好转,但为何伤口竟又裂开,还渗出血水来?"

大夫重又检查了一遍所敷的药,疑惑地道:"这药也没用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掖了掖被角,给男子重又盖好。对天玑说道:"切记,他的伤口太深,短期内别让他活动得太过频繁,否则会使伤口开裂,新肉难以长出,如此一来,想要伤口快些好转就难了!"

天玑已经起了来,与天权一起立在旁边看着大夫检查,此时闻言,便问道:"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按理说,他今早就该醒了。但老夫刚才探他脉象,竟还是有些紊乱!"

天玑早上探查他的脉象时,尚且平稳,此时为何竟又紊乱呢?天玑不信,伸手出去探查一番,果然如大夫所说。他不觉微蹙起眉头,少主说他大好,而如今情况并不乐观,上午他们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又听大夫说道:"病人不按时服药,也会导致重伤不愈。如此一来,即使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呀!你们还是先想办法让他服药为妥!老夫就先走了!"大夫说完,看着兰逸直摇头。

天权向大夫微一抱拳,道:"多谢大夫!"

大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他摇了摇头,往着门外走去。

天权向立于门口的丫环说道:"送送大夫!"

"是!"丫环答应着,把大夫送了出去。

下午塞云回来,听天玑说起兰逸的情况,不觉深蹙起眉头,双眸中射出一缕寒芒:"待本少主去见见他!"说罢,往着风雨楼而去。

床榻上,男子脸色苍白,有几缕银丝落在他的脸颊,沉睡中的他犹如一个婴儿般。他的额上有着细小的汗珠,在光射的照耀下,有着晶莹的光泽。

塞云认真听起他的内息,果然有些紊乱。

她额上皱起的眉头更深了!

自己早上说的话太过份了么?可他做为一个男子,如此偷吻于她,实是属于流氓行为!她打他一巴掌是轻的,他若不是受了重伤,她难保不会把他打得重伤。

塞云想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虽说是堂堂五尺男儿,但有时候更像一个孩子。

她心里不忍,轻轻地坐在床榻边上,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饯来,打开。

她还是记得男子是怕苦的,不然不会从街上买回这种小零食--她是极少吃这种甜食的。

她拿出一颗,撬开男子的贝齿,放了进去,另一素手也在同时搭上他的脉搏。

男子这次很听话,再也没有乱动。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脉象竟比她刚才感受到的内息更要紊乱。

她深蹙秀眉,若如此下去,这男子的内伤只怕更难好。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兰逸,你快好起来,否则,本公子定不放过你!"

男子的手轻轻地动了动,似乎已经听到了塞云说的话。

"只要你好起来,本公子不赶你走还不行么?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多,本公子搬到其他地方去,也不赶你走!"

"要不,你想想南宫姑娘,她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着急呢!她要知道你受了伤,一定会马上赶过来寻你。你就不想想梨花宫?不想想那些漂亮的女子?你还说要替我杀了那碧血,现在那妖女不知在哪里快活呢,你要是食言了,本公子以后都不理你!"

她自顾自地说着,她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对待一个人,第一次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

兰逸的唇瓣动了动,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符来,塞云听不清楚,只好府身下去,侧耳倾听:"你想说什么?"

"碧血,碧血被本宫杀了!"兰逸轻轻地说道。

这次,塞云终于听清楚他说的话,心里一愣,问道:"你受伤,就是因为要杀她?"

兰逸艰难地点了点头。

塞云心里了然,难怪他说是为了自己而受的伤,原来竟是去追杀那个妖女!

"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杀她,你的命也差点没了!以后不许干这么赔本的事,宁愿她活着,也不要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杀她!你要死了,南宫姑娘怎么办?"

兰逸缓缓地睁开桃花眼,蓝色的瞳眸似能发出光来,他轻轻地唤她:"云儿!"

"嗯!"

"你不生本宫的气了?"

塞云微皱起秀眉,道:"只要你按时喝药,本少主不跟你计较!"

兰逸的双眸刚要发出异彩,听到塞云说不计较,又黯淡了下去,再次缓缓地闭上。

不计较,是否就是当作不曾发生过?

塞云看到,连忙说道:"你别睡,要先喝药!"说罢,端过小几上重又熬好的药汁放至他的唇边。

兰逸别过头去,再次睁眼说道:"云儿,别生本宫的气,本宫,道歉!"

塞云只好点头道:"只要你以后都听话喝药,本公子不生你的气。"

"真的?"

"真的!"

"本宫,每次都要云儿喂!"

"好!既然你杀了那妖女,本公子就天天侍候你,直到你伤好。也免得欠着你的,心里不舒坦!快喝药!"

兰逸终于听话地喝光了整碗的汤药,重又满意地沉沉睡去。

塞云再次查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象竟奇迹般地平稳了。

她喃喃地道:"莫非这就是心理疗法?"

想必只有兰逸一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寒月宫中,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躺在床榻上,有着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男子霸气凛然的面庞间有着一股王者之气。

寒月宫,乃是为了纪念他的母妃月贵妃而起的名字。他不顾父皇的反对,执意要把寒字放在宫名里,乃是表示人已故去,处于寒冷之地。

而他,就住在寒月宫内其中一个院子里。

院子里,依然种满了白梅,嫩绿的叶子郁郁葱葱,充满生机。

男子瞥了一眼依然不能动弹的腿,微皱起剑眉。

这时,却见一名夜卫进了来,单膝下跪行礼道:"参见殿下!"

"免礼!"

"谢殿下!"夜卫谢过,便起来回话。

"何事?"

"官公子已经在昨日进了城,如今就住在城南的一个庭院里!"

夜歌的唇角微微翘起,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有其他消息么?"

夜卫犹豫一会,又道:"梨花宫宫主不知何故,昨日受了重伤,恰巧被官公子救了起来,现在也在那个庭院里养伤。据为他救治的大夫所述,兰宫主胸口中了一箭,箭头深入,离心脏极近,昨日里已经成功拔出。"

"是他?"夜歌唇角的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霾的气息:"再探!"

"是!"夜卫答应着,转身出了门。

而在那院子的上方,可见醒目的三个大字:"夜溪居"。

是夜,月光如水,照亮了风雨楼的景致,给万物都洒上了一层银光。

寒月宫中,白日还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的夜歌,此时却生龙活虎,完全找不到任何一点剑伤的痕迹。宫里的丫环早被他挥退了下去。此时的他,穿戴一新,身上还有着刚刚沐浴过的清香。

月亮下,只看到一条黑影从上空飘过,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依着白日里得到的地图,很快便寻到了七星阁总堂。

风雨楼内,塞云因着一层的卧室给了兰逸住,她只好搬到三层。

她有挑灯夜读的习惯,此时,她正专注地在房内看着从书房中找来的书。夜歌寻到风雨楼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男子把身子倒挂在窗外,深深地看着专注的少女出神。倒挂得久了,剑伤刚好的腿部一阵发麻,有着细小的声音传出。

塞云听到了细微的声响,身形未变,却认真地侧耳倾听起来。

来人没有杀气,内息微微地透露出来,却可以感觉得到他深厚的内力。

既然不是想杀她,那么,深夜来此,有何目的?她微微地皱起眉头。

夜歌知道以塞云的内力,定已知道他的存在。此时再不好藏在暗处,一个闪身,从窗口进入屋内。

只闻男子爽朗的声音说道:"我的溪儿果然有定力,虽然发现了本殿下,却不出手!"

塞云依着发声之处转过头去,便看到夜歌一身精致的墨绿色长袍,青玉束起的墨发因着风吹之故,有着几缕垂下额前,显得气宇轩昂。

他霸气的双眸深深地看着她,满含柔情。

塞云向他射去一抹利芒,又轻瞥了一眼他的双腿,未觉有何不妥之处,但还是调侃他道:

"殿下不在宫中好好养伤,三更半夜到本公子屋里来,是何道理?"

夜歌扬了扬眉毛,道:"本殿下来看看我的女人,不需要理由!"

塞云冷笑:"哦,殿下怕是搞错了,这里没有殿下的女人!"

夜歌脸色一沉,唤道:"溪儿!"

"本公子说了,我不叫什么溪儿,殿下还是把这样的称呼留给你的三公主吧!"她特意强调了三公主三字,以告诫夜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云儿吃醋了?"他没有再坚持唤她为溪儿,缓缓地向着塞云走了两步。

"怎么?殿下是巴不得天下的女子都为你吃醋么?"

"本殿下不要天下的女子,本殿下只要你!"

"这话,殿下还是留着跟你的三公主说吧!"

"别在本殿下面前再提三公主!"

"哦,殿下心虚么?大婚前来夜会其他女子,心里不安了?"塞云调侃道。

"那是本殿下的事!本殿下只问你,为何要收留梨花宫宫主?"

"你监视我?"

"本殿下是担心你!"

塞云心里冷笑:"本公子做的事,还轮不到殿下来指手划脚!殿下若不想再多一处剑伤,最好早早离去,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夜歌唇边有着一抹笑意:"云儿想怎么个不客气法?要不,我们再……"

"慕容夜歌,你别不知廉耻!"她厉声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云儿收留一个男子,就知道廉耻了么?"

塞云不再和他多言,啪的一声便向夜歌啪出一记掌风。掌风如雷,瞬间到达夜歌身边。

夜歌心里一惊,连忙险险地避过。

"你这人女人,怎么不打招呼就对本殿下动手?谋杀亲夫的行为,云儿也做得出来?"

此时,塞云只觉夜歌被兰逸附身了,怎么两人说的话,竟如此相似?还一样的胡搅蛮缠!

她冷笑道:"殿下若不想被本公子脱光光吊到城楼,尽可继续。"

夜歌知道塞云是真的生气了,但他生性霸道,此次前来,总要先弄清楚问题,才可安心地离去。

他的唇角微微地翘起,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势,道:"本殿下认输,还不行么?但云儿总得让本殿下把话说完呀!"

"有话快说,过时本公子不侍候!"

"好!本殿下问你,本殿下动过的地方,可有让别人动过?"

夜歌似乎问得一脸无害,塞云却刷的红了脸:"本公子不是别人的专利,我爱给谁动就给谁动,殿下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夜歌咬牙道:"这么说,他动过了?"

"对不起,本公子是自由人,不受别人的控制。殿下的问题若问完了,可以走了!"

夜歌一拳打在一旁的小几上,小几应声而碎。他深深地看着塞云,霸气的脸庞上有着一抹受伤的神情:"本殿下说过,你是本殿下的!本殿下喜欢你!喜欢你!你懂么?懂么?"

塞云心里一惊,可一想到他马上要迎取燕国三公主,又是一个皇子,便冷冷地说道:"可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没有理由!"

"因为兰逸?"

"随便殿下怎么想,总之,我不喜欢你!"

"你必须喜欢本殿下,否则,本殿下杀了他!"

"你敢!你若杀了他,我先杀了你!"

"你为了他,竟可杀本殿下?"

"只要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便决不会放过你!"一连几句,塞云不再自称本公子。

夜歌深深地看着她,眸中满是受伤的神情:"你爱上了他?他有什么好?"

"爱谁是本公子的自由,别人干涉不了!"

"好!"夜歌咬牙道:"明日本殿下就让父皇下旨赐婚,你只能是本殿下的!"

"殿下得到了人又如何?只是一付躯壳罢了!我的灵魂,永远都是自由的,是属于我的!我自己的!"

夜歌轻声地反问道:"灵魂自由?"

"没错!每个人的灵魂都是自由的!殿下如此强求一个女子,跟土绅恶霸有何区别?殿下还是回去准备你的大婚吧!"

"云儿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本殿下!"

塞云转过身去,躲避夜歌深情的目光:"殿下喜欢的,只是别人屈服于殿下的感觉而已!并非真的喜欢一个人!当殿下学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别人自然也会喜欢上殿下的!"

"你在说谎!"

她背对着夜歌道:"我不屑于说谎!殿下还是请回吧!"

"云儿!"

她不再回应他,独自看着天外的景色。

夜歌重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咬牙道:"我会让你喜欢上本殿下的!"说罢,他提起身子,从窗口跃了出去。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玉兰花香在飘荡,塞云的心也跟着飘荡起来。

浩瀚的夜空中,满天繁星好似镶嵌在一张无边无际的幕布中的钻石一般,发出夺目的光芒。淡淡的月光倾泻下来,洒在她象牙色的长袍上,更多了几人美感。

冷漠的男子立在玉兰树下,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为人知的是,风雨楼的屋顶之上,正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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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觉得更三千字写不了什么东西,而且写了就改后面就没有灵感了。本来昨天要更上一章的,但是由于一直写下去,所以昨天就来不及更新,今天都放在一起了。

今天才发现,多了三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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