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家宴,本王妃也让她们偷个懒,歇歇去了,难道一屋子的奴婢还伺候不好本王妃和王爷两人?”慕容思音冷笑一声说道,并不理睬姚玉仙,像似在回答方晓染的问题,又像是说她们几位夫人。她们可不是奴婢?
众生平等,本来她不愿拿身份做筏子,偏偏有人自以为是。
“咳咳……”姚玉仙被慕容思音硬生生顶了回去,身子本就虚,一时受不住,止不住咳起来。想她身为姚侍郎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等气?本想着上了京怎么也能捞个侯府夫人做做,偏偏遇见了濮阳冀,被他冷冽高贵的气质打动,父亲想拿她跟神王打好关系,她也欣然应允,没想到进了府却是身份最低下的妾,在慕容思音这庶女面前只能称为“奴婢”!
姚玉仙委屈,可是在座谁不委屈?
“姐姐这是怎么了?”离她最近的方芳急忙帮她拍了拍背,“不是妹妹说你,姐姐这身子也太弱了些,要不姐姐回去歇歇吧,万一过了病气给王妃就不好了。”说完还讨好地看了眼慕容思音。她早就看这姚玉仙不爽了,明明同是夫人,整天摆高贵的模样给谁看呢?
姚玉仙听罢咳得更凶了,恨恨地瞪了眼方芳,偏偏咳得讲不出话来。她进王府都好几日了,今晚好不容易见着王爷的面,怎能轻易离去?她们两个是新人,王妃有身孕不能侍寝,岂不白白便宜了方芳?
杨倩儿只是冷冷地瞥了眼她俩,并不放心上,司空若曦却是连瞥都没有,兀自坐得端正,笑得温柔,把一国公主的风范维持得淋漓尽致。
“方芳,说什么呢?瞧妹妹咳得。”方晓染恼怒地瞪了眼方芳,不明白这个堂妹怎么突然讨好起慕容思音来,现在她们该做的是同心协力。
“够了!”濮阳冀突然冷哼道,饭还没吃,也能闹成这样。除了慕容思音几位夫人皆一惊,都乖乖地闭了嘴,连他身后的郁儿都吓得手抖了下,姚玉仙硬生生地止了咳,却憋得满脸通红,濮阳冀见状冷着声说道:“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
姚玉仙听了泫然若泣,她再怎么骄傲也不过想得到心爱男人的宠爱罢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道:“奴婢本是为恭贺王妃而来,这礼还没送出去,怎能就走?请爷允奴婢留下吧。”
濮阳冀不置可否,示意郁儿伺候他用饭。
五位夫人却不敢用,忙命人把贺礼呈了过来。方晓染送的是赤金镯子一只,杨倩儿送的是一把镶宝石匕首,司空若曦送了一串南海珍珠链子,姚玉仙送的是一套白玉杯,方芳送的则是喜鹊衔东珠金簪。
慕容思音只扫了一眼,便让晨儿收了起来。看来方晓染钱财上捉襟见肘了,那赤金镯子分量虽足,到底款式陈旧了,想来是压箱底的陪嫁品了。“好了,大家都吃吧,菜都凉了。”
一个男人,六个女人,便默不吭声地吃起来。
“陆南风呢?”濮阳冀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就是没见着他,这厮只要在王府,总爱凑个热闹,这样的场合没道理不到场的。
“这里都是爷的女人,陆管家跟着瞎参合什么?”慕容思音想到陆南风那性子也有些好笑,顺手夹了块羊肉放到濮阳冀碗里,冬季吃羊肉最好了。“陆管家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黏上洛儿了,现在应该在怡兰阁吧。”
“哐!”话刚说完,杨倩儿手中的筷子便掉在了地上,她脸上一阵煞白,连忙起身跪到一旁。“爷、王妃恕罪!奴婢早两年手臂受了伤,这两天风雪紧,手有些犯疼,一时握不住……”
慕容思音虽感疑惑,但看到濮阳冀一副不追究的样子,估计真有其事,便示意晨儿扶她起来。“赶明儿找个御医来看看,老这么犯疼也不是事。”
“谢王妃!”杨倩儿坐回位子,脸色好看了些,不过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慕容思音知道她生性如此,略点了头也不计较,只是一回头,却看到郁儿把她夹给濮阳冀的那一块羊肉给拨到了一旁。是他不吃羊肉还是不能吃她夹的?
不可否认,看到这一幕,她心中有些不悦。
“但吃一块无妨!”濮阳冀突然出声道。
这让慕容思音有些惊讶,他是她肚子里的寄生虫吗?知道她在想啥?想来他是真不吃这玩意了,确实很多人受不了羊肉的骚味。
想到此处,慕容思音起了捉弄他的心,又夹了块羊肉到他碗里,并甜甜地对他笑道:“冬天吃羊肉甚好,爷不妨多吃些。”
看着碗里又多出来的一块羊肉,那羊骚味还在舌齿间流淌,濮阳冀不禁皱了眉头。
这次郁儿却毫不犹豫地把那块羊肉夹至一旁。“爷还是不要勉强了。”
“原来通房能做得了爷的主!”慕容思音放下筷子,冻了脸色。这郁儿以前瞧着挺乖巧可人,现在似乎有意无意跟她作对。
其她五位夫人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明里暗里看起了戏。
“爷一向不吃羊肉的……”郁儿委委屈屈地说道,却是对着濮阳冀说的。
二夫人摔了筷子尤知道跪下请罪,她一介通房却比夫人还拿乔,似乎这个王妃这她眼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爷不吃吗?可刚才不吃了一块?”慕容思音不怒反笑,不提及郁儿的无礼,只揪着濮阳冀吃了一块羊肉这个事实。
“郁儿退下!”濮阳冀冷声说道。
郁儿瞬间红了眼,他这是第几次赶她走了?虽然她只是通房,可她在爷的身边时间最久,也最有情分,现在为了个慕容思音却三番两次受此待遇,她恨死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郁儿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她是贴身伺候的女婢,这个身份也是当初她自己选择的,如果不需要她贴身伺候了,那她存在还有什么价值?
“慢着!”就在郁儿伤心欲绝地快走出众人视线时,慕容思音出声,口气冷得有股绝决。
身边的这个男人心狠,她一直知道,在容心绿身上她看到了,可对这个郁儿呢?今天看似打了郁儿的面子,可郁儿对她的不敬就这么算了吗?上次也是如此,看似赶走了郁儿,实则却保护了她。不是她仗着王妃的身份要跟一介通房过不去,如果今天她不立个威,以后这郁儿会更加变本加厉。围绕着一个男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争斗用不会止歇。不错,她今天的身份全凭濮阳冀一句话,可既然他选定自己做了发妻,那她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威严,如果他硬要包庇郁儿,那她也会认清事实!
她这是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郁儿听到慕容思音的喝止声,脚步生生顿住。
其她几位夫人也满是不解地看着慕容思音,只杨倩儿略有所悟地暗自冷笑了一声。幸好,幸好……
“王爷体恤下人,妾身自愧不如,可是如果王爷的这份体贴建立在羞辱妾身的基础上,这让妾身情何以堪?”慕容思音不卑不亢,黑白分明的双眸就这么炯炯地看这濮阳冀。众人恍然大悟,她这是逼着濮阳冀给她做主了。
“郁儿以下犯上,下去领十板子,若再犯,定不轻饶!”濮阳冀没有看郁儿,只盯着眼前这双眸子的主人,似乎想通过这双眸子,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是!奴婢知罪了。”郁儿踉跄着差点跌倒,她从来没自称过奴婢,今天终是改了先例。打开门,外面的寒风钻进了她的衣服,也冷了她的心。
慕容思音无法再面对濮阳冀深邃的眼神,或许她这次真的沦陷了吧,比洛靖祺更甚,淡然地收回目光,专注在眼前的美味佳肴上,却是失了胃口。
十板子,全了她的面子,终究惩罚得轻了。她这么逼他,也逼着自己,到底是对是错?
发生了这样的事,慕容思音和濮阳冀脸上都不太好看,几位夫人也是战战兢兢的,大家都没吃几口东西。这顿饭本是司空若曦提及的,当然有她的用意,可是席间几次欲张口,最终还是没说成。
不过大半个时辰,这顿家宴便匆匆散了场。
临走前,姚玉仙看着伟岸的身影不住地咬着水润的唇,她都进府好几日了,依旧是处子之身,心里也是苦涩的紧,不过男人始终没看她一眼,只能含着伤心离开。
方芳走在她和方晓染身后,内心对她俩的依依不舍充满鄙视,都是些看不清事实的蠢女人!
“王妃,还是坐软轿回去吧!”出了松香院,晨儿见慕容思音并无坐轿子的意愿,不由得有些焦急,当初花园差点摔倒,之后她看到王妃走路就有些神经衰弱。
慕容思音不吭一气,继续往前走,阴沉了几日的天空破天荒有了月亮,清凌凌的月光照射在她身上,让她凭添了一份圣洁的气息。
晨儿见她如此,知道是在跟王爷斗着气,暗叹了一声,紧紧地扶住她往怡兰阁走去。
濮阳冀不远不近地跟在慕容思音身后,对她时不时打滑的步子,眉头越皱越紧。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到了怡兰阁门口,濮阳冀暗叹了口气,还是上前两步揽住了她的身子。
晨儿、青影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知趣地先回了屋。
“过两天便提了司空若曦的份位,做侧妃。”濮阳冀说道。
慕容思音冷不丁心里一痛,以为他是想解释郁儿的事,没想到却是更沉重的打击。“那恭喜王爷了,公主身份高贵,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陛下的命令,”知道她心中不快,濮阳冀耐着性子说道,“北闽最近蠢蠢欲动,边境多次扰民,为今之计只有与夏朝两国联姻。本来陛下的意思让本王娶了司空若兰做正妃……”
夏朝没男人了吗?一个两个公主都喜欢嫁到东兰来?
慕容思音气呼呼地想着,对濮阳冀的解释更加气愤,敢情她的王妃之位坐得这么不得人心!
“昨夜在宫里便是与陛下商讨此事,本王……”面前的小女人始终低着头,男人无法探知她心中所想,从来少言冷语的他只能绞尽脑汁措辞。
“爷不必如此为难,妾身可让出这王妃之位!”慕容思音忽然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就是怀着孩子吗?能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不要这份施舍!
从怀了孩子的迷茫痛苦,到被逼嫁进王妃做侧妃的气愤恼怒,再到现在作为他正经妻子的甜蜜欣喜,她知道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她的心。她开心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权势,而是能与他比肩的妻子身份,可是她也无法忘怀他有这么多女人的事实,哪怕她是他唯一的妻,他们之间终究隔着许多个女人。
濮阳冀没想到她为赌一口气竟可放弃正妃之位,不禁有些愣怔,同时心里也有恼怒,她这是不屑做他的妻么?他的女人,甚至孕育他的孩子,不错,这些都是他强加给她的,可经历了这么些日子,他以为她会明白自己的心。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爱上了这个女子,但她确确实实存在了他的心里,让向来冷情的他,时时刻刻会念着她。他知道她一直有打算离开王府,甚至开了香水坊来留以后路,所以他才与她约定了两年之期,所以给她王妃之位,希望她能打消离开的念头,可她竟然不屑!
天色不早了,寒风也越吹越冷冽,两个人就这人来人往的怡兰阁门口这么僵持着,慕容思音冷得不禁哆嗦了一下,但她始终倔强得不肯低头。
“哎,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濮阳冀终究舍不得她这么受冻,叹了口气,用自己身上宽大的披风同时裹住两人。
“还掉眼泪了?”濮阳冀抬起她的下巴,吻掉她眼角的泪珠。“本王身为东兰的神王,始终肩负着保卫国家的责任,侧妃也好,夫人也罢,在本王心里的是你……”
“扑哧!”慕容思音听到此处不禁笑出声来。濮阳冀皱紧眉头显示他的不解,不明白他的话中是否有搞笑的成分。
“爷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还会讲情话,那么多夫人是不是就给你这么骗来的?”慕容思音心情大好,不去解释她开心是因为他说的话,他说什么?他的心里有她……
濮阳冀不禁满头黑线,意识到自己最后讲的话似乎确有表白的嫌疑,耳根处不觉红了红,索性天色已晚,不然这女人又该得意了。
“爷,我们去吃火锅吧,这么冷的天吃这个最好了,妾身刚才可没吃饱,小宝宝也该饿了。”慕容思音笑靥如花,兴致勃勃地想起吃的来。
“火锅?”那是什么东西?濮阳冀没吃过,但看到她阴转晴,自己心里也畅快起来,不禁对她所说的火锅起了兴致。
“嗯,怎么说呢?反正交给妾身就是,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濮阳冀看她讲得眉飞色舞,情不自禁地抱起她,往怡兰阁走去……
当然,她这身子,那啥是做不成了,一起吃点火锅还是行的。
慕容思音贼笑着,选择性遗忘那么多女人的事实,毕竟这是在古代,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他能做到这样也不容易了。
次日寅初濮阳冀便起床准备去上早朝了。
男人温热的体温就这么透过衣服传递过来,让慕容思音冻僵的躯体舒暖起来,这温暖的怀抱,让她委屈的想哭!
“乖,再睡一会。”濮阳冀刚离了床,慕容思音接着也醒了,濮阳冀看她睡眼迷糊的,昨夜睡得又晚,如是劝着。
“嗯,王府难得宴客,虽有晨儿她们操持着,我还是不太放心,必须亲自督促着,省得给你丢脸嘛。”慕容思音打着呵欠起身道。
濮阳冀不置可否。他不喜热闹,接了王位后王府便再无宴会,但那时是没有正妃,现在有慕容思音这个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在,她想宴请便由着她了。
“封司空若曦为侧妃的圣旨会晚一日下。”濮阳冀淡淡地说道。慕容思音知晓这便是他对自己的体贴,不想在今日让她心里添堵,不由会心一笑,见他自己拿过一旁的衣服穿,忙上前。“忘了让她们帮你去拿衣服了……”
濮阳冀为人冷漠,平时除了郁儿也没别的婢女敢近他的事,他的衣什物件大多放在前面正阳院,歇息在怡兰阁,郁儿第二日天不亮便把衣服送来,可昨日郁儿被打了板子,想必今日不会来了。
哎,昨晚陆南风又搭了一脚,三人吃火锅气氛太好,一时没想到这层。
“没事,本王回去换就是了,不过王妃这怡兰阁也该备点本王的衣物了。”濮阳冀揶揄道,直把慕容思音闹了个红脸。
这家伙意思是以后会长住她这么?偏讲得那么一本正经。
“奴家伺候爷!”知道他不喜欢她的丫头伺候,慕容思音亲自为他穿衣,只是学着青楼女子捏着喉咙媚声讲话。
“花楼里的姑娘不仅伺候爷穿衣,别的方面也不错……”
“去你的!”慕容思音听罢脸一黑,甩开手不干了,还真当她是青楼妓子来了。
“王爷、王妃起了吗?郁儿姑娘送王爷的衣物来了。”两人在房里小打小闹,门外晨儿听到声音便来禀告。
“进来吧!”慕容思音沉默了一会便淡声道,并没有漏看濮阳冀听见“郁儿”的名字后微微皱起的眉。
门“吱呀”一声便开了,晨儿、小鱼端来洗漱用具便退了出去,王妃爱热闹,每日起来喜欢把她们几个都叫进来,但王爷喜静,不喜婢子近身,她们也就乖觉地走人了,想等王爷走后再进来伺候王妃。
“奴婢见过爷、王妃!”郁儿红肿着眼睛,手捧濮阳冀的衣物进来,因为挨了板子,走路不是那么利索,而眼睛下方黑青一圈,彰显着她一夜未睡的事实。
濮阳冀没答话,让她脸色更黯了几分,贝齿紧紧地咬着毫无血色的唇。
“郁儿身体不适,这天寒地冻的,何必走这一遭?”慕容思音见气氛僵着,便笑道,上前一步想接过郁儿手中的衣物,奈何她不肯放手。
“伺候爷是奴婢自小的本分。”郁儿卑微地说道。
听到“本分”两字,慕容思音嘴角不禁浮上了几丝冷笑,认得清本分倒是不错了,只怕这一切都是做给濮阳冀看的吧。
“把衣服给王妃,退下吧。”濮阳冀寒声说道,不觉又把郁儿伤了个透心凉,但她只能无奈地退下。
慕容思音见状给他穿戴起衣物来,并伺候他洗脸漱口,只是这过程中两人相顾无言。
“今日虽忙,但也别忘了吃东西。”临走前,濮阳冀皱眉对一脸郁色的慕容思音道,明明肚子那么大,自身却无几两肉。
濮阳冀走出怡兰阁,果见郁儿等在门口,青离相距她不远处候着。
“爷!”郁儿见濮阳冀出来,连忙跪下,泪眼婆娑。“郁儿知道错了,爷别生气了!”
面对抽抽噎噎的郁儿,濮阳冀觉得有些心烦,只淡淡说了一句:“你一向乖巧。”
郁儿但哭不语,她内心的痛苦能说出来吗?以前她面对一屋子的女人能乖巧,那是因为知道爷不喜欢她们,可王妃呢?她知道爷的心正慢慢沦陷在王妃身上,她乱了心,慌了神。
她虽是一介婢女,可自小伺候在爷的身边,爷除了她没亲近过别的女人,她明知道自己这辈子不能成为他的妻,她也不在乎这些,可她毕竟是女子啊,所求的不过是他待她的心而已。
以前她有信心夺得爷的心,即使夺不到,她也能保证别的女人夺不走,可是那份亲近正在慢慢失去,这让她无比恐慌!
“回去吧,让丫鬟上些药!”念及往日情分,濮阳冀终狠不下心苛责太多。
“是!”郁儿又哭又笑,那抹高大的身影在她泪眼模糊中愈行愈远。
他还是在乎她的,关心她的!
濮阳冀走后,慕容思音就蜷缩在床上,连晨儿几个进来都无所觉。
他不喜欢别的丫头伺候她明了,可他知道她内心所想的吗?以为她只是因为醋意不喜欢郁儿伺候他穿衣,以为他遣走了郁儿就是对她的体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