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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及至他们跟前,濮阳冀却像是没有发现轩辕煜般,旁若无人地把慕容思音搂到自己怀里。人就是这么微妙,当一个强大得如猛兽的敌人盯着你时,你或许还想着奋力一搏,可发现对方根本对你不屑一顾时,剩下的只是徒劳的愤怒罢了,因为你连当对手的资格也没有。

“明明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怎么还那么不乖?”濮阳冀慵懒地说道,全然不顾等他指挥出发的十万大军。

怕她沿途有什么闪失,濮阳冀曾让青离传话给她,让她不必来送行,可她念着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总要送送才好,再说她也想看看他身着戎装的勃勃英姿,于是她笑道:“下次你回来孩子都出生了,不过让你再看看他在我肚里的样子罢了。”

以他的聪明,不会看不出轩辕煜对她的意图,可这个小气的男人却不动声色用孩子刺激着他。像是在说:喜欢又如何,这个女人终究属于他濮阳冀,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

轩辕煜瞪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心中一阵气恼,最终愤然离去。

“以后离他远点!”等他离开,濮阳冀才黑着脸说道,这个女人不能放她出来,只能深深地把她关在府里。

“这就受不了了?”慕容思音斜睨着他娇笑道,“可别忘了你有多少夫人!”

闻言,濮阳冀漆黑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她白玉般的脸庞,似是世间再无其他东西能入他的心。慕容思音见状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娇羞地把目光转向别处,这时才发现随他出征的大军有何奇怪之处。

“这支队伍不属于轩辕皇室,是我们濮阳家的。”濮阳冀像是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随她一起看着严阵以待的士兵说道,“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甚至他们相互之间也不知道彼此的信息,平时就像普通的百姓一样生活,等我发起号召他们就会快速地聚拢过来,他们经历了最严苛的训练,全是能以一敌十的勇士。”

所以神王府权势滔天不在于掌握东兰的兵力,而在于拥有这么一支强大的队伍!

“万事小心!”虽然相信他的实力,但是慕容思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远处等得不耐烦的轩辕莹儿已经露出了恼怒的神色。

“我让青离留在府中守卫,府外请了郁冥教的人暗中保护,轻易不要出府。”濮阳冀也知不可再耽搁,交待了几句便往城楼下走去。

慕容思音微笑着目送他离开,有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担忧她出府,在她看来府里更不安全。

等到濮阳冀领着大军离开老远,百官才各自散去。慕容思音仍在翘首遥望,轩辕莹儿愤恨地看来她一眼,最终在众目睽睽下没有过于为难她。

“王妃,我们回去吧。”青影出声提醒道。

“嗯。”慕容思音再次看了一眼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扶着青影的手下了楼梯。

所有人未注意的角落,有一男一女两道人影把一切都看得分明。

“爷都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男人说道。

女人却像是没听见般执着地盯着濮阳冀远去的身影。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永远追逐着高高在上的月亮时,并没有发现一直陪伴着你的却是手中的烛光,虽然微弱渺小,却温馨美满。

女人的眼中永远只有主子,可她不知道自己却是男人的全部,哪怕被她利用也甘之如饴。

“为什么爷会轻易爱上慕容家的女儿,难道他忘了郁侧妃是怎么死的吗?”女人不甘心地问道,明明她才是爷青梅竹马之人,并且在慕容思音嫁进王府之前,爷也最是把她放在心上。

不错,此人便是许久没在慕容思音跟前露面的郁儿。

“放心吧,她也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男人如是劝解道。

郁儿听罢展露开笑颜,他说得不错,爷不过看中慕容思音肚子里的孩子,等她生完孩子,自己有的是手段整治她。在慕容思音手中吃过几次亏,郁儿再也不能如以前般保持平和的心境了。

殊不知她的笑容落在男人的眼中,就像昙花一现般,让他亢奋。

出门宫门,慕容思音往神王府的马车上走去,洛儿早已在一旁等候。因为宫规严谨,除了有一品诰命在身的内命妇,其她人是无法带丫鬟进皇宫的,而且要带也只能带一人而已,所以慕容思音每次都带着青影,洛儿便在宫外马车上等候。

往常洛儿见着主子的身影,老远就迎了上来了,这次却是慕容思音到了她跟前,她像是才发现一样,慌忙搀扶着上了马车。

“你怎么了?”慕容思音接过洛儿递来的茶水,瞧见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洛儿长得不如晨儿精致,却娇俏可人,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却不乏细心之处,而且好打抱不平,这也是她吸引陆南风之处。只见她身形一顿,在绿色春衫衬托下的白皙脸庞更加苍白如鬼。“可能在日头下站了一会有些吃不消。”

慕容思音略一思量,自己的确入宫许久了,难不成这丫头一直站着等候不成?“你不知道进马车等候不成?”

每一次她出门都会有百名护卫随行,而且纪律严明,不论她耽搁多久,他们都是规规矩矩地站列等候。可洛儿这丫头虽然身子骨不错,到底女儿身,哪能跟这些人高马大的男子相比?

洛儿闻言却嘟着嘴说道:“王妃待我们极好,如果在怡兰阁里就算了,人来人往的宫门口,奴婢哪能失了分寸给你丢脸?马车上岂有主子不坐奴婢坐着享用的道理?”

慕容思音却笑骂道:“平时见你机灵,怎么关键时候反不顶用了?马车上不好坐,你不会问宫门口的侍卫军借条板凳的?”

洛儿吐了吐舌头,苍白的脸色因为羞涩泛了点红光。“奴婢一时没想到嘛。”

“不对,这不时来时的路。”坐在窗口的青影突然出声道。

“刚才奴婢听说杨夫人在街口布粥,担心流民太多冲撞了王妃,便命侍卫长改了道。”洛儿接过话头说道。

因为北闽大举进犯,边关及至天门关一带百姓全部往宣城逃来,形成流民,朝廷也提供住所吃食等,但一则数量实在太多,二则战事来临国库吃紧,也没办法永无止境地提供下去,便鼓动朝臣和宣城富户轮流布粥,神王府也已经布过一次了。

而这次因为杨元帅生死未卜,杨夫人为了帮他积善行德,已经连着布了几天粥了,希望老天能因此而保佑他早日康复。只不过布粥的地点一向是在金永巷,还没有过在上华街和东西两街这等官宦之地的。

慕容思音未曾多想,便道:“无妨,不过多绕一刻钟路而已。”

本来队伍可以直接取道上华街,如今上华街北面街口堵塞,只能从西街绕道普贤街,再从上华街南面街口进入。

普贤街因普贤寺庙而命名。普贤寺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千年古刹,相传此处曾得佛教古德拾得大士讲解佛经,而古德拾得大士便是普贤菩萨的化身,这座寺庙便由此而来。

及至东兰,建都城宣城在此,普贤寺便成为皇家寺院而存在。

马车很快从西街经过,普贤街街口在望,只见两旁柱子上分别写着“我随一切如来学,修习普贤圆满行”、“我愿常随三世学,速得成就大菩提”,上头横眉上便写了普贤菩萨的号:智刚吼自在相王如来。

进入普贤街,刚开始一路通畅,到了普贤庙附近,只见人头攒动、香火鼎盛,竟是马车都无法通过了。

慕容思音透过青影撩起的车帘一角往外看去,全是衣着不凡的黎明百姓,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对洛儿吩咐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普贤庙一直都是皇家寺院,接待的从来都是公卿贵族和皇室,黎民百姓根本无缘得以进入,怎么会涌现这么多人呢?而且最近也没听说寺庙有什么活动的。

已近晌午,日头渐盛,慕容思音便命队伍原地等候,青影怕她饿着,拿出马车里早已准备好的一品梅花糕,检查了一番才送至她跟前。

等她吃了两块糕点,洛儿折了回来,禀道:“王妃,此处正在进行观音道场。”

是了,今天恰好是阴历二月十九,观音大士的诞辰。

普贤庙虽为皇家寺庙,但当世之人多迷信,除此之外最近的寺庙便是佛光寺了,一来一回需要四个时辰,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过不便,许多求神拜佛的人为贪便利便在普贤寺外参拜一番,毕竟不曾入内,朝廷倒不太管制,因此普贤寺外经常有道场什么的举行。

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多人的。

像是看出了主子的疑惑,洛儿继续说道:“来的大多是墨城、历城等地的富户,听说早些天便有人在这些地方宣传了这次的观音道场,说是诚心参加并交上十两银子的香油钱,菩萨便会保佑一家子清泰平安,死后轮回转世不入畜生道。”

所谓因果业报便是如此,迷信拜佛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能修个好的来世。

只是为什么墨城、历城都收到了观音道场的宣传,宣城反而没有听说过呢?墨城、历城等地都在宣城周边,来往一、二天左右便可到达。

“王妃,奴婢觉得此事透着蹊跷,普贤街怕是不能通过了,不如折回仍从上华街北经过。”青影皱着眉头说道,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这是作为杀手本能的一种直觉。

太过巧合,濮阳冀刚出征,杨府就换了地方布粥,再加上宣城百姓并不知道的观音道场,巧合太多就是人为了。慕容思音略一思索便发现了其中的古怪,立马吩咐队伍折回。

因为随濮阳冀出征的军士并非属于朝廷,而是一众不知底细的人,所以除了她今天并没有其他送行的人,这些巧合会是冲着她来的吗?

队伍刚得到折回的命令,不想意外突然发生。

“杀人啦!”不知谁高呼了一声,只见几名黑衣人跳进参加观音道场的百姓中,见人便杀,手段异常残忍,这下千余人立马慌乱逃窜起来,生怕晚了就要无辜丧命。

慕容思音本来有百名武艺不凡的护卫守着,只是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的百姓太多,一下子把队伍给冲散了。如果是敌人,护卫还能毫不犹豫地砍下他们的头颅,可这些毕竟是手无寸铁的黎明百姓,砍也砍不得,打也打不得,他们一下变得缚手缚脚,场面混乱不堪。

驾驶马车的护卫突然被三五个乱窜中的百姓给揪了下来,马儿受了刺激疯狂向前面跑去。

青影暗道一声:“不好!”立马让洛儿顾好王妃,自己跳到外面想要止住发狂的马儿。

等到堪堪止住了马,马车也已经被它带动跑了四五百米了,蹿进了一条荒芜的小巷子。

还未待三人舒一口气,危险已悄悄来临,只见巷子入口处飞进五名遮住脸面的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马车方向砍来。那领头之人身材矮小,却目露凶光,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慕容思音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掘了人家的祖坟,让此人欲杀自己而后快。可形势容不得她多做思考,因为黑衣人已近在眼前。

三人中青影武功最高,只见她拔出随身佩剑,从马车上一跃而起,跳进黑衣人中进行搏杀,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洛儿紧紧地护在慕容思音跟前,全然不似上香归途所表现的那般,眼中慌乱万分。

青影是幽冥教中培养出来的高级杀手,换做平常刺客不要说是五个人,五十个都不在话下,可这次幕后之人像是坚决要了慕容思音的命,派出的这五个黑衣人全是一流的杀手,特别是领头的矮个子黑衣人,功夫竟与青影不相上下。

慕容思音看着青影腹部被划了一刀,不由得暗暗焦急,却是不敢叫出声来,只怕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力,以她为挟,更加增添了青影的负担。她紧紧地拽住手中的油纸包,里面有她特制的迷药,不像上次宫宴时用的需要等上许久会发作,这种迷药一沾染便会昏死过去,但有利就有弊,缺点就是需要近身挥洒出去。

原本她还期盼着那些护卫能避开人群寻过来,但看到这几个黑衣人她就明白了,恐怕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刺杀,那些看似无辜的黎明百姓中就有他们的人,可能不动声色就要了那些侍卫的命。

到底是谁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

府中的那几个夫人?应该不会,她们虽然嫉恨自己,但不会不知道濮阳冀是如何看重她腹中的孩子,一旦有什么闪失,她相信濮阳冀会杀了她们几个给孩子陪葬,这也是她们只敢明里暗里给她添堵,却不敢真正动手害她孩子的原因。

慕容清惠就更加不可能了,虽然姑侄两人之间有心结,但一则矛盾并没激化到非死即伤的地步,二则慕容清惠应该明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她死了,慕容清惠作为濮阳冀的杀母仇人,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平原侯府了,在他们看来,她慕容思音是害了王夫人母女三人的罪魁祸首,或者其中也有汝阳王妃的手笔。不过这么显而易见的仇恨,他们会冒着濮阳冀的怒火来要自己的命吗?

青影肩甲上又被一个黑衣人划了一刀,慕容思音暗自咒骂自己竟还有心思想那么多。

虽然那几个黑衣人也没讨到什么好,但青影已渐渐显现颓势,不过仗着巷子窄小,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黑衣人靠近马车罢了。

只见那领头黑衣人像是失去了耐心,朝另外四人打了个手势,四人配合默契地缠住了青影,让她分不开身,那领头黑衣人便飞身朝马车袭来,眼中的利芒仿佛淬了剧毒的箭般,让慕容思音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想干什么?”洛儿如同护着鸡仔的母鸡般,张着双臂,挡在马车门口。

那黑衣人讥笑地看向螳臂当车的洛儿,竟觉得杀她都显多余,只抬出一脚狠狠地踹向她,把洛儿一下踹出几仗远,听见“咚”得一声,洛儿后脑勺撞在五尺来高的墙上,昏迷了过去。

黑衣人眼中凶光毕露,举着剑一步一步朝慕容思音靠近,那锋利的剑尖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骇人的光芒。

慕容思音此刻心中紧张到了极点,没有人面对死亡不害怕的,可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静候着黑衣人的靠近。

眼看着那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剑离她不过寸许,慕容思音突然把手中的迷药挥洒出去。那黑衣人猛不迭被洒了一脸,药迷了眼睛,连连退了几步。

可令慕容思音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昏迷!

“神王妃身上暗藏迷药,上次宫宴我们就因此折损了十几人了,同样的亏还会再吃一次吗?”那黑衣人扑掉眼睛上的迷药,瞪着慕容思音桀桀怪笑道,听那尖细的嗓音,分明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和上次宫宴中的刺客一伙的。

只不过她虽刻意掩盖了自己原本的声音,但慕容思音听来却觉得有几分熟悉。

“你知道杀了本王妃的后果吗?”慕容思音跪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面上神情从容不迫,无人得知她的背后已寒湿一片。

不就是神王会为了她展开杀戒么?

黑衣人眼中划过讽刺,以及不容人忽视的嫉恨。“你还是别想着拖延时间了,不会有人来救你,而且今日场面混乱,无人会发现端倪,神王又远征天门关,等他班师回朝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这果然是一起有预谋的刺杀,或许北闽太子未回国之前就布置好了一切!慕容思音暗自心惊。

眼看着黑衣人一步一步又朝着她袭来,仿佛想让她感受死前的恐惧,慕容思音拔下头上的簪子,突然倾身用簪子尖锐的一端刺向马屁股,希望借由马的狂奔突袭而出。

马儿感受到疼痛嘶叫一声,再次发狂抬出前蹄想狂奔前去,可两踢还未落下便被黑衣人一剑砍下了马头。温热的马血喷洒在慕容思音脸上,那浓烈的血腥味几欲让她作呕,而她本身也因为马车剧烈的晃动撞在一旁车辕上。

一瞬间,慕容思音感受到下身一片黏湿,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知道这是动了胎气,因为过于疼痛,她蜷缩着横卧在马车门口,眼睁睁看着黑衣女子举剑刺向她,可她已经无能为力。

“狡猾诡诈!”黑衣女子见她痛苦的模样,眼中闪现恶毒的快感。

“王妃!”不远处跟其他四名黑衣人交战在一起的青影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可她却分身乏术。

就在慕容思音以为必死无疑时,听得“当”一声,黑衣女子的剑被另一把剑挡开。

“父王……”慕容思音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千钧一发关头救她的竟然是濮阳离恨。他看见她因疼痛而流下的汩汩冷汗,忍不住皱了下眉,平时都是一副不屑于她的模样,慕容思音第一次看到濮阳离恨对她露出担忧的神色。

“哼,我濮阳王府的人何时轮到一帮乌合之众来欺凌?”濮阳离恨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持着璃龙剑,不屑地对黑衣女子说道,眼中的凌厉与濮阳冀如出一辙。

黑衣女子像是没想到他会出现,一刹那露出惊恐的神色,急速退了几步想逃走。可濮阳离恨怎会给她这个机会,一个鹞子翻身便挡在她面前,落地的刹那手中的璃龙剑便刺了过去。黑衣女子挥剑堪堪挡住璃龙剑,可两人水平相差太大,带着强劲攻势的璃龙剑震得她虎口一阵发麻。

两人你来而往不过眨眼间便过了几十招,黑衣女子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血痕。濮阳离恨分心看了一眼慕容思音,见她痛得几欲昏厥,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璃龙剑,使出七八分功力想把黑衣女子一举成擒。

打斗中黑衣女子被濮阳离恨一脚踹在心口,瞬间如破布般重重地甩在凹凸不平的瓦砾地上,“噗”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使得蒙在脸上的黑布巾一片黏腻,可她还未来得及抚一下发疼的心口,便惊恐地发现散发着幽幽青黑色光芒的璃龙剑,已如幽灵般瞬间而至,那微微挺翘的剑尖就想吐着红色信子的眼镜蛇,让人心中阵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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